十裏和無澤作為常樂的人,自然是時時刻刻也要關注著常樂的情況。


    此時發現他們之間的親昵,臉色都不約而同的沉了沉。


    這個皇帝居然見機吃常樂的豆腐,還好常樂自己還算避嫌,可還是讓人對皇帝不放心。


    本來他們兩個覺得常樂現在找個人嫁了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兒,畢竟常樂現在有了自己的畫坊,有了地方落腳。找個人嫁了,也免得再跟懷王糾纏在一塊兒,惹人非議。


    但是,他們沒想著常樂能跟司伯言有關係。


    在懷王身邊就已經很多麻煩了,如果跟皇帝靠上近乎,日後進了宮,他們二人又不能進宮,那常樂被欺負了怎麽辦?


    常樂這個人,又是個腦子不夠聰明,容易受欺負的。


    如此一想,他們二人對常樂的下半輩子就更操心了。


    於單作為局外人,跟十裏和無澤走在一塊兒,目光一掃四個人,不由發出感慨。


    “卜兄與夫人還真是恩愛,讓人豔羨啊。”


    四人俱是一僵。


    十裏第一時間否認:“他們倆個不是夫妻!”


    於單的臉色凝滯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原來還沒過門嗎?”


    十裏再一次指出問題:“他們倆沒關係!”


    “沒關係嗎?”


    於單不相信地瞧向並排走著的司伯言和常樂。


    “你看我們公子那年紀,像是和阿常有那種關係的嗎?”


    十裏勢要為常樂守住清白,義正言辭地給出證據,想要消滅於單這種不正常的思想。但一時口快,找的理由,似乎也不是那麽妥當。


    常樂明顯感覺到司伯言周圍的溫度在下降,默默地躲遠了些。


    十裏說這種話,她也幫不了。畢竟司伯言這個人,最討厭被別人說老。


    “老夫少妻也很常見啊。”


    於單絲毫沒注意到周圍氛圍的變化,依舊笑盈盈地解釋。扭頭想找司伯言尋認同感,卻是被臉色黑了一片的司伯言給嚇到。


    “卜兄,你怎麽了?”


    十裏聞言扭頭,一看便知自己是觸到了司伯言的逆鱗,心下發虛地往無澤身邊靠攏,目光還在尋求常樂的幫助。


    但是,常樂毫不留情地偏過腦袋,四處亂瞟,半點要幫的意思都沒。


    “十裏,我很老嗎?”


    司伯言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十裏被司伯言的詭笑弄的更加心慌,半個身子藏在了無澤後麵。兩隻手小心地扯著無澤的衣袖,弱弱笑著。


    “沒有,公子您最年輕了,一點都不顯老!”


    無澤和常樂一時有些聽不下去。十裏這又是在作死的邊緣大鵬展翅了。


    “是嘛,不顯老。”


    “對對對,您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比阿常還要年輕呢!”


    常樂的臉一瞬


    間也沉了下來。她也不喜歡被人說老!


    “十裏,你現在就迴去罷,徒步。公子,再不走,於公子的血都要流幹了。”


    “說的也是。”司伯言淺淺一笑,和常樂一同加快了速度往迴走,“無澤,照顧好於公子。”


    “我來照顧,於公子您現在怎麽樣了?”


    十裏立馬屁顛地想先扶上於單,卻被無澤一把給拉到了身後。十裏怒視,無澤木聲道:“我來。”


    “你也想讓我走是不是?”十裏氣得雙手叉腰,拽著無澤不讓他走,“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給扔了,然後想頂替我在阿常心裏第一的位置?”


    無澤將她的手扒拉開,道:“你在後麵跟著。”


    “好了,你們二位別爭了,我自己走就行。”


    於單有些頭疼,捂著肩膀就往前走。


    他真是造了什麽孽,要跟他們四個人一塊兒走?聽他們爭論的時間,自己死都死了。


    一會兒上了藥就分開!


    迴到馬車旁,十裏心虛沒敢進去,就和無澤坐在了車轅上,有一聲沒一聲地歎氣。


    常樂、司伯言和於單三個人坐在馬車裏,常樂翻出藥盒子,從裏麵取出金瘡藥和紗帶。


    “給我罷。”


    司伯言說著,從常樂手上取過藥盒,還順手將常樂拉到上座,自己占了常樂的位置。


    常樂被迫交換位置,坐定也就懶得動了。司伯言都這麽要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用爭著攬活。


    “這是解毒丹,以免你被染上瘟疫。”


    司伯言說著,已經從藥盒裏倒了一顆藥丸,遞給於單。


    於單點了點頭,拿起吃下。司伯言順手將瓷瓶遞給常樂。


    “你和十裏、無澤也都吃一顆,以防萬一。”


    常樂點頭,拿著瓷瓶就到了馬車口,撩開簾子給十裏和無澤一人一顆解毒丹,給完常樂就朝十裏做了個幸災樂禍的鬼臉便躲了進去。


    無澤毫不猶豫地吃了。


    十裏卻瞧著丹藥猶豫了下,偏頭瞧向無澤。無澤還是目無表情的樣子,目視前方。十裏眸光閃了閃,縮了縮身子,將丹藥吃了下去。


    剛剛無澤攔著她,是因為怕於單身上染了瘟疫?


    若真是這樣,他倒是直接說明白。真是個木頭人,什麽都不說。


    常樂迴到馬車的時候,司伯言正在給於單上藥。


    那傷口真的不淺,看著都疼。於單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隻是靜靜地看著司伯言給他上藥。


    司伯言的動作也是利索,三兩下便弄好。


    常樂打算給他換位置,司伯言卻是坐著不動了。


    “不知於公子是要去何處?”


    於單整理了下衣裳道:“川草村。不知道卜兄你們要去哪兒?”


    司伯言淺笑:“正巧,也是川草村。於公子去川


    草村所為何事?”


    “聽聞川草村後有一片奇珍藥材的神秘之地,在下是來尋藥的。”於單直接了當地說明了來意,又問司伯言,“卜兄呢?”


    “可巧,也是為了尋藥。”


    於單驚詫:“那真是巧了,看來這便是緣分。”


    司伯言笑道:“是了,那不如同行。”


    “這,隻怕多有打攪。”於單有些為難道。


    “出門在外,萍水相逢便如此有緣分,也實屬難得。於公子如今身無分文,與我們同行相互也能有個照顧。”


    於單聽司伯言這麽勸說,隻好執手恭敬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打擾卜兄了。”


    “客氣。”司伯言頷首,道,“無澤,啟程罷。”


    外麵的無澤聽見命令,立馬驅車。


    於單想著外麵還坐著十裏那個小姑娘,外麵本來就冷,車子一行駛,想必更加冷了,不免有些擔心。


    “不用讓外麵的那位姑娘進來嗎?”


    司伯言默了默,瞧向常樂。


    常樂一個人坐一邊,很是隨意地將整個身子都蜷縮在坐凳上,整個人成了一個球,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


    “讓她在外麵多吹會兒,清醒清醒。外麵有無澤,凍不著她。”


    常樂不以為意道,剛說完,胸口一燙,有股力量將她從凳子上推下來。常樂尖叫聲還沒出口,便落進一個軟乎乎的懷抱裏。


    “沒事罷?”


    司伯言擔心詢問。還好他就在常樂旁邊,不然這倒頭栽下來,腦袋都要磕傻。


    常樂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不滿地把脖子上戴著的紅寶石鏈子取下來,一把塞進司伯言的手裏。


    “這東西你給你管著!”


    司伯言怔愣一瞬,明白過來是因為她欺負十裏,百裏生氣了。忍俊不禁,說了聲“好”,便攥緊了紅寶石鏈子,將常樂扶起來。


    於單在旁瞧著,隻覺自己又受到了傷害,他應該也在車外麵的。


    “這位姑娘是卜兄的什麽人啊?”


    司伯言將鏈子收到懷裏,輕飄飄道:“她是我的……”


    “妹妹!”


    縮成一團的常樂搶先開口,笑意盈盈的跟占了什麽便宜似的,燦然瞧著發怔的司伯言,咧嘴強調。


    “我是他的妹妹。”


    這種占皇帝便宜的機會可不能錯過。


    她要是成功把皇帝拐成自己的兄長,讓司伯言認她做義妹,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躍為公主了。


    哈哈,懷王不給她當公主的機會,別以為她就沒法子了。


    司伯言瞧她小人得意的模樣,也懶得理會。


    於單以為司伯言是默認,恍然道:“原來是妹妹,適才是在下無禮了。可你與卜兄,好像不是一個姓……”


    常樂笑意燦然:“一樣,我叫卜常樂,也姓卜。”


    司伯言


    好整以暇地睨著常樂,就看她能胡編亂造到什麽程度。


    她也真是會,先前大哥大哥地叫懷王,現在又認他做兄長。


    那到底哪個是大哥?


    “哦,這樣啊。”於單明了,“我看姑娘如此畏寒,此番可是為姑娘找藥的?”


    “不是。”


    常樂搖頭,想到自己為什麽這麽畏寒,就想起剛來這個世界時的情況,想到張長修欺負她的種種。


    她畏寒,全是因為被張長修虐待。那陣子本來就體虛,結果又趕上冬日沒有保暖的措施,最後被凍壞了!


    “是給我們的母親找藥,母親得了頑疾。”


    司伯言注意到常樂情緒的轉換,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沒在意她胡編的病者,卻是好奇她為何如此。


    他們南下時,遇著了第一場大雪,大雪之後氣溫驟冷,常樂每迴穿的厚厚的還叫冷。他從那時發現常樂畏寒,也經常聽十裏說,都是那時候落下來的病根兒。


    那時候,是在十三郡的時候嗎?


    “你呢?你是給誰找藥?”


    常樂熱情加入他和司伯言的群聊。不找些話,她就又要睡過去了。


    於單也是個自來熟,道:“巧了,我也是給母親找藥來的,母親也得了不治之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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