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懷王終於淡定不了,將司伯言扶起來,急忙道,“此事,定然還是跟香妃脫不了幹係,解藥肯定不是在她身上就是在她宮裏,臣弟這就派人去搜!”


    “此事沒有證據,不能輕舉妄動。”司伯言用常樂遞過來的帕子擦去嘴角的汙血,眉頭緊皺,偏頭看向常樂道,“你的那位黃大仙,有沒有暫時壓製蠱毒的方法?”


    常樂也是著急上火,被他這同一個問題問的著急上火。


    “真沒有。百裏大爺說你身上的蠱蟲是被人下了禁製的,也是因為它現在的突然發作,百裏大爺才能發現它的存在。百裏大爺現在弱的跟菜雞一樣,根本無法破了那個禁製。還說,它突然發作,是因為有什麽東西突然斷了……”


    “有什麽東西突然斷了?”


    司伯言有些氣息不穩地念叨了兩句,仔細迴想了下,靈光乍現,抬頭看向懷王。


    “是……”


    “是丹藥!”


    懷王跟著就補充,迅速起身。


    “臣弟這就去將解藥帶迴來。在此之前,阿常,你用盡一切辦法,絕對不能讓皇兄出事!”


    “啊?”


    常樂還沒反應過來,懷王已經一陣風似的闖了出去,麵露喜悅之情。


    懷王出了內殿,一群人便圍了上來。懷王隻是吩咐,常樂正在內殿給司伯言治病,任何人不得打擾,他現在就去接不為道長進宮。


    大長公主雖然是疑惑不解,卻是沒有機會多問。得知懷王將司伯言托付給了常樂那丫頭,心裏頭是一萬個不放心。


    不光大長公主不放心,常樂對自己也沒信心,懷王留下來的任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艱巨了!


    常樂站在床邊,手足無措,腦子裏瞬間三連問。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幹什麽?


    “你要不先休息會兒?”


    司伯言臉色慘白發紅,詭異非常,卻還是淡然地瞧著常樂,很是無奈地勾起唇角。


    “你若早說這件事,朕現在或許已經脫離險境了。”


    “我……”


    常樂啞言,雖然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但還是一屁股坐在床邊,摸著紅寶石強辯。


    “我哪兒知道你們需要這個信息?再說了,你們也沒問到點子上,一直就在問我能不能解了你的蠱毒。”


    司伯言歎了口氣,饒有興趣地從她手裏拿過紅寶石項鏈。常樂猝不及防,驚慌的想搶迴來,但見他已經開始細細打量,念及他現在是個垂危的病號,就沒跟他計較。


    “這裏麵,如今是住著個黃大仙?”


    司伯言盯著鮮紅欲滴的紅寶石,低低問道。


    這個紅寶石鏈子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現下看著,也還是認知裏的那個樣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的地方。不由得,他


    看常樂的眼光更加不同。


    常樂沒有玩弄的東西,隻能撥弄自己的手指。


    “是啊,就是剛剛懷王說的百裏大爺。是個很不靠譜的黃大仙!”


    “你當真隻是個凡人?”司伯言由衷地疑問。


    “當然,如假包換。”常樂坐直身子,一本正經。


    司伯言不信:“那你怎會看見女鬼?”


    “我那……”


    “沅湘宮裏是否真的有女鬼?”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常樂的敏感點,沒有立即迴答,猶豫了兩下,岔開話題。


    “不是我說,你現在不擔心自己的病情嗎?還有時間問我的事兒。”


    “生死有命,懷王已經去拿解藥了,就看來不來得及。”司伯言說的雲淡風輕,從未鬆開的眉頭卻是隱隱地暴露了他的急迫和擔憂,“幹著急也沒用,不如同你聊聊天,打發些時間,也免得老想那些事兒。”


    常樂未想到他會這麽豁達,緊緊地盯著他,好奇道:“你每個月都吃丹藥,難道不是為了長生不老之類?你這麽想與日月同壽,現在居然不怕要死的事兒?”


    “一般人在朕麵前說這些話,現在已經屍首分離了。”司伯言似笑非笑地嚇唬常樂,見常樂心虛地往旁邊躲了躲,心情忽然有些愉悅,道,“誰告訴你,朕吃丹藥是為了長生不老?”


    “那你幹嘛吃丹藥?”常樂弱弱追問。


    “以前是為了強身健體,後來……”司伯言的眸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將後半句話咽了迴去。


    常樂好奇,道:“後來是為了什麽?”


    司伯言不說話,將紅寶石又還給了她。


    一瞬間,福至心靈,常樂明白了什麽,努力憋著笑。


    “你不是為了……要個娃罷……?”


    常樂已經盡量說的委婉,司伯言的麵色還是難看了幾分。司伯言索性直接閉目養神,再這麽聊下去,他急火攻心,怕是死的更快。


    “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不是?”


    常樂極力想挽救一下,但見司伯言沒有要繼續搭理她的樣子,也就不再提這件事。


    內殿瞬間安靜下來,常樂無事可幹,就盯著司伯言的臉看,反正對方也是閉目養神著。


    見他麵容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額頭上也緩緩的有細汗出來,不由得一陣心疼。她最是看不了別人痛不欲生的場麵了,心疼之時,也有幾分的唏噓。


    一代帝王又如何,還不是說被下蠱就被下蠱?


    如果他死了,對這個國家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在看什麽?”


    司伯言兀地睜開眼睛瞧著常樂。


    常樂盯著他那雙深褐色的眸子,心猛地漏掉一拍。


    “看你的長得有點好看,你應該不是漢族的純正血統罷?”


    司伯言的眸光閃了閃,長長地吐


    了一口氣,道:“聽你句句都往不要命上說,你應該不是凡人罷?”


    常樂腦袋裏忽然明白過來,她剛剛是在質疑司伯言統治的權威?血統不純正,這種話還真是大逆不道的!


    “我……”常樂立馬委屈巴巴地抓住床尾的床架,有些心累道,“我這個人說話就是直,不懂規矩,陛下您聽聽就過去了,我絕對沒有謀逆和大不敬的意思!”


    “罷了,朕也是習慣了。”司伯言道,“可你若不改改,還這般橫衝直撞,總有丟命的那一天。”


    “那我不說話好了。”常樂立馬捂嘴,自我封口。


    司伯言的眉頭鬆了幾分。


    “你也先出去罷。”


    “那不行。”常樂搖頭,“懷王讓我留在這兒看好你。對了,你現在要不要把衣服解開,我好看看你現在的情況?”


    “不必了,朕心裏有數。”司伯言果斷拒絕。


    常樂堅持道:“你心裏有數,我沒數。你就解開讓我看著唄,陛下你後宮那麽多妃子,肯定被不少女人看過,就讓我看一會兒,也不會怎樣,而且我又不是心存惡意。再說了,我放眼看過去,隻能看見滿片紅,渾身起雞皮疙瘩。”


    司伯言沉聲道:“那你更不必看了,你還是先出去罷。”


    “那你要真出事兒了怎麽辦?”常樂有些著急,“到時候他們還以為是我害死的你,然後要把我五馬分屍,我這不是無辜喪命?”


    眼見著常樂要哀嚎出聲,司伯言抿唇道:“你就不能隔著衣服看?”


    “不行,我看不見。”常樂搖頭,見司伯言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試探地往他那邊挪了挪,“那我伺候您把衣服給解了?”


    對方不說話。


    常樂又試探地往司伯言跟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翹著蘭花指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衣襟邊緣,輕聲開口。


    “我動手了?”


    司伯言的眼皮子跳了跳,總覺得她現在不是要幹好事的樣子,七上八下地不放心,便悄悄地睜開了一條縫。


    正好,常樂發現他的不反抗,很是利索的把他衣服扒拉開。隻瞬間,帶著小心思的表情變得沉重,抬眼撞上司伯言的視線。


    司伯言的視線來不及躲避,便順口問了。


    “如何?”


    “還好,就是又動了那麽一點點,應該可以撐到懷王迴來。”


    常樂瞧著那張密密麻麻的紅網,勉強地笑了笑。


    司伯言低頭,還是什麽都看不到,心情卻是沉落到穀底。


    “別看了別看了,反正你也看不出來什麽。”


    常樂將被子給他往上掩了下,隻露出心髒的位置,卻是注意著不碰著他,深怕那蠱蟲會破皮而出鑽進她的身體裏。


    “為什麽會有蠱毒這樣可怕的東西存在?身體有蟲子,啊!想


    想就渾身發麻!”


    “你不是已經見過?”司伯言好笑瞧她,因她生動的表情,也不覺得現在自己的情況是有多緊急,“怕便離遠點兒罷。”


    常樂不可置否地點頭,也隻是坐直了身子拉開了一點距離而已。但和他大眼瞪小眼了會兒,又突然靠過去,捉住他的手,翻過來。


    司伯言還沒反應過來,手心裏便多了個東西。


    卻是他的紅寶石項鏈。


    “讓你母後保佑一下你。”常樂咧嘴笑道,將手收了迴去,“你的手可真冷。”


    司伯言瞧著手心裏的紅寶石,忽然覺得有些暖意,之前對她有的一些芥蒂也減了不少。


    “你可知這鏈子,有什麽含義?”


    “你母後的遺物。”常樂目光躲閃地迴答,避開它的另一個含義,“你倒是戴上,沒準兒會有庇佑的作用。要不我給你戴?”


    “你還真是不避嫌。”


    司伯言嘴上說著,手上還是乖乖地將項鏈帶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心口處暖暖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流動。


    “我也沒打算做什麽,而且這兒就咱們倆,也沒別人能看見,想說閑話他們也說不著啊。”


    常樂沒注意司伯言的變化,自顧自地說著。扭頭卻發現他心口處有團光在流轉,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阻止紅紋的蔓延,常樂不由驚詫。


    “你母親顯靈了……”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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