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這兒想了一通,等著易河盛指路。易河盛結果又隻是哼了一聲。


    他們仿佛在做猜字遊戲。我問你答,對方隻能迴答,是或者不是。到了她這兒,易河盛之後哼或不哼。


    常樂再次覺得易昭絕對是戴了血緣濾鏡看人。


    這個易河盛,一點也看不出是心眼子軟的!


    雖然對方不願意搭理,常樂卻不願意放棄交流。她死活也要把話都給問清楚了才行。


    “是不是外官進宮,都得走這種員工通道?不能從內宮裏穿過去?”


    常樂故意用了易河盛聽不懂的詞,發現易河盛果真一臉疑惑,以為他要開口了。


    易河盛硬生生把想要詢問的**給壓了下去,不懂不問也不哼哼了。


    常樂已經做好準備要端一下再解答,沒成想是這個結果。


    “一會兒我出宮,要怎麽走?還是原路返迴?”常樂不依不饒詢問,給了他兩秒迴答的時間,聽到他哼了聲,就繼續問,“那我今天還要去大長公主的中秋壽宴,我一會兒怎麽過去?會有人接待我嗎?”


    “這到底還要走多久?”


    “宮裏是不是有規矩不能隨便說話?”


    “我下次再見著你,是不是應該打招唿?我應該叫你什麽?”


    “……”


    常樂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易河盛是個暴躁脾氣的,隱忍對他來說已經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憋著,更是看在了司伯言和懷王的麵子上。會給懷王麵子,也完全是因為他是自己的未來妹夫。


    一想到易昭的婚事,易河盛更加沒好氣看常樂。


    兀地,易河盛轉念又想起剛剛常樂和司伯言對話的親密來,眸子裏的光芒緩緩流轉,意味不明地瞧著常樂。


    “說,你是不是想接近陛下,才故意先接近懷王?”


    易河盛就像是個悶頭青,直截了當地就質問常樂。常樂剛剛還在問他多久才能到東閣,被他這話問的怔了半晌。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常樂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警惕地環視四周,還好附近沒有能聽見他們話的人。易河盛這樣的質問,要是被有心人聽到了,沒準兒以為她是個想要爬上龍床的狐狸精,日後她在宮裏的日子,肯定更加不好過了。


    “你說這樣的話,是對你有什麽好處?”


    易河盛麵對常樂的質問,窘然地整理了下麵目表情,板著一張臉,什麽話也不說了。


    他剛剛隻是這麽想著,但沒想到,真的問出了口。最好常樂是為了勾搭皇帝才和懷王親近,要不然,她要是敢勾搭懷王,破壞她妹子的婚事和將來的幸福,他肯定一刀劈了她!


    常樂被易河盛眼裏的殺氣嚇到,以為他是在威脅自己不要接近司伯言,立馬咽了咽口水,一本


    正經地保證。


    “我絕對沒這個心思,我絕對沒有想接近陛下!”


    話音剛落,常樂發現易河盛的臉更陰沉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腰間的佩劍抽出來,將她一分為二。常樂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哪兒迴答的不對,慌張地往前走。


    “我真沒有這個想法,你要相信我!”


    易河盛一個箭步上前,將常樂給攔了下來,目光狠厲,半張臉都被陰翳覆蓋,濃重的煞氣撲麵而來。常樂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住的小麻雀,暗罵,這個悶頭青,年紀不大,怎麽整天殺氣這麽重?!


    “我警告你,你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懷王和陛下都是你不配碰的。你若是不聽警告——”


    嚓!


    易河盛緊握劍柄,猛地把長劍拔出一半,上麵的寒光閃現,光滑的刀麵映照著常樂不知所措到有些發愣的神情。


    見常樂隻是仰視著自己,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半句話,易河盛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表情更加兇神惡煞了。


    常樂被他這麽個動作弄得腦袋裏的一根弦繃斷,以最快的速度掉頭往宮外跑,邊跑還邊惶恐大叫。


    “唉呀媽呀,殺人了!”


    易河盛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她已經跑了老遠,兩旁站崗的禁軍紛紛瞧著他。不由得,易河盛額上青筋隱顯,猛地將露出來的半截劍歸鞘,吼著追了上去。


    “你往哪兒跑?!”


    本來跑累了的常樂,剛想停下喘口氣,聽見易河盛的怒吼,深吸一口氣,跑的更狠了。驀地,前麵冒出來一對交叉的長矛,她的兩個肩膀和手臂都被人死死抓住,身子一騰空,被逼停了下來。


    常樂凝神一看,原來是旁邊站崗的木頭人禁軍出動了,把她給壓製住。身子被轉了個向,但見易河盛已經到了麵前。


    禁軍立馬向易河盛表現自己的功勞,平淡的語氣裏都是小激動。


    “易將軍,人給抓住了!”


    “抓的好!”易河盛露出獰笑,死死地盯著常樂,咬牙切齒道,“你跑啊,往哪兒跑?”


    常樂死死地瞪著他,下一刻便大罵出聲:“大腦袋,你過分了啊!我沒招你沒惹你,陛下讓你送我去東閣,你卻半路要解決了我。我告訴你,你這是違旨,是欺君,看陛下怎麽找你麻煩!懷王也是不會放過你的,我跟你說,你妹也不會饒了你的!”


    抓著常樂的禁軍麵目表情變幻了幾瞬,相視一眼,感覺到雙手在顫抖,手裏的東西有些紮的慌。沒想到,他們抓的這個人,還不能隨便抓。暗道,易將軍真的是害死他們了!


    易河盛麵目表情扭曲了下,一巴掌捂在她的臉上,冷漠道:“你在瞎說什麽呢?我就是警告你一下,你胡亂跑什麽?趕緊跟我去東閣,我還急著迴去跟著陛


    下呢!”


    說完,易河盛放開手。那些禁軍也如釋重負,迅速鬆開常樂,以眨眼的速度迴到自己的崗位上,再次化身木頭,權當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常樂的情緒也淡定了下來,整理了下衣服,揉了揉肩膀,抹了把臉,不悅道:“你的手可真糙!我的臉都要被你手心裏的繭給劃爛了。”


    “你要點兒臉。”


    易河盛白了她一眼,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常樂迴了他一個白眼,開始跟他算賬。


    “你剛剛那隻是警告我嗎?你那是威脅,眼神看著就要吃了我!”


    “隨便你怎麽想,趕緊走!”


    易河盛實在不想再多跟她糾纏。剛剛那一出,真的鬧得他丟了人,這條道上的禁軍肯定都看見了他“欺負弱女子”。


    常樂發現了他確確實實是不敢動自己的,加上剛剛被嚇了一遭,立馬開始刁難。


    “走不動了,跑累了,我要坐這兒歇會兒。”


    說著,常樂就找了個牆根兒,靠著牆就盤腿坐下。左右和對麵幾個,正好就是抓她的那幾個。


    常樂掃了他們幾眼,捏著發疼的肩膀,似笑非笑道:“哥幾個,不愧是在宮裏當差的,這手勁兒真不賴!”


    那幾個人目光交匯,紛紛看向易河盛。


    這女子如此在易河盛麵前囂張,還搬出了陛下和懷王,他們不知道她的身份,多少也得忌憚點,雖然看她的官服,不是什麽要職。


    但是,她可是女子!


    大氏什麽時候出了女官了?


    想來想去,昨日皇帝不是破例封了個女官?


    不必說,肯定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他們有一種衝動,想上去給常樂按按肩膀。但理智告訴他們,巴結需謹慎。


    下一瞬,易河盛兇巴巴的目光掃過來,他們渾身一激靈,不再猶豫,把長矛往牆上一支,到了常樂麵前。兩個揉肩膀,兩個捏腿,小心翼翼地伺候。


    常樂瞬間舒坦了不少,仰頭睨著易河盛,道:“這兒到東閣,到底還要多久?”


    “快了。”易河盛不耐煩。


    常樂道:“快了是多快?”


    易河盛琢磨了下,臉瞬間陰了下來,瞪向正巧和他眼神交匯的禁軍。


    那禁軍正在給常樂捶肩膀,立馬後悔抬頭,笑道:“再走一盞茶的功夫就行了。”


    常樂皺眉:“一盞茶是多久?”


    禁軍沒想到常樂這麽不知時辰,愣了下沒及時迴答,耳邊就是易河盛的哼響,就像是野獸的低哼。禁軍身上的寒毛豎了一片,忙解釋。


    “一刻鍾左右。”


    常樂剛要張嘴,禁軍的心都懸了起來。這女官怎麽和易將軍一樣不識時辰?她要是再往下問,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還好,常樂明白了,禁


    軍也鬆了一口氣。


    “一刻鍾,還有那麽久。”常樂盯著易河盛,若有所思。


    易河盛一時背脊發涼,不安問:“你瞅什麽瞅?”


    常樂順口就道:“瞅你咋地!”


    易河盛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上前半步,就要把常樂給從地上拎起來,掄起來就扔到東閣。磨磨唧唧的,還很囂張!


    “多瞅你一眼,是挺來氣兒的。”


    常樂掩飾著剛剛的心虛,嘟嘟囔囔地站起來。整理了下衣裳,將長袖一擺,慢吞吞地往前走。


    一大早,就來了兩迴五百米衝刺。現在,常樂兩條腿兒都發酸發軟,沉重的不得了,渾身疲憊。稍微想停一下,扭頭就對上易河盛的死亡凝視,心情更加煩躁。


    “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常樂很是不滿地控訴,“小老弟,怎麽說我也是你妹的朋友,你不相信我的人品,還不相信你妹的眼光?”


    “她眼神兒一直都不好。”易河盛毫不客氣地迴懟過去,隨後嫌棄地白了她一眼,“就你,少跟我稱兄道弟。”


    常樂很想伸手揪他的耳朵,好好地把這個叛逆的少年給整治一頓。


    “跟你說話真氣人!”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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