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不騎馬了?”懷王有事沒事地問上一句。


    常樂有親無力的迴了一句:“騎馬太累了,這走的太慢了,這要走到天黑了才能走到吧?”


    “快了快了,頂多再走個小半個時辰就到了。”


    常樂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我想迴去了,不想走了。”


    “這點路你都走不了了,還想去圍場?”懷王嘖了兩聲,“早就跟你說過了,圍獵根本不好玩,你非要跟過來,現在覺得枯燥無聊了吧?這就叫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


    “我這不是想見識見識,看看大場麵嗎?誰知道這麽沉悶無趣。”常樂皺起眉頭,說的不甚委屈,現在她很是後悔,當初應該聽懷王的忠告的,“該不會一會兒到了那邊也很無聊吧?”


    “差不多,能有趣到哪裏,無非就是看著他們一群人在那騎馬射箭。不,你連他們騎馬射箭都看不到,你大概隻能坐在那裏打坐了。”懷王就像一個過來人,意味深長的告訴常樂自己曾經的經驗。


    聽完這話,常樂更加愁眉苦臉。


    “你一會兒會參加騎射嗎?”


    常樂有些好奇懷王在圍獵場上的表現。如果懷王也參加圍獵的話,那她這次來,也不算是白來,就當是陪朋友來參加活動。沒準兒,到時候她還能給懷王畫上一兩張英姿颯爽的畫作來。


    她這迴也是帶上了自己的繪畫工具的,帶了一盒子的炭筆。


    想著雖然是給德?愛華打下手,但她也可以到時候畫上幾張動態速寫,當做這個活動的個人記錄,然後獻給皇帝。如果皇帝能喜歡她的炭筆畫,那她的天甲畫坊的生意肯定能更上一個台階。


    有皇帝帶頭欣賞,就算她的炭筆畫不能被主流接受,但隻要能被一部分人喜歡上,那她就是有市場的。她以後也不用再販賣小黃圖了。


    說起來,她已經好久沒有畫過小黃圖了,整天事情不斷忙東忙西的,她都沒時間顧及這件事。現在懷王每天在軍營裏受苦,柳成言也被懷王派去調查育國人和駙馬的關係的事兒去了。沒了人牽線搭橋,她這小黃圖的生意算是暫時的黃了。


    幸好,她現在也不需要依靠小黃圖來維持生意。


    “你這又在發什麽呆呢?”


    懷王伸手,又是用金骨扇打了下常樂的額頭,不輕不重的隻是起個提醒的作用。


    常樂也確實迴過了神,看著懷王悻悻笑了兩下。


    “沒什麽,隻是想著如果你參加騎射的話,一定記得隨時帶著我,我給你畫幾幅個人畫像。策馬奔騰騎射的畫麵,肯定很帥!”


    懷王的眉頭挑了下,深深懷疑:“你當真這麽好心?”


    “必須的啊,我這迴帶了工具來參加圍獵,不想著給你畫兩幅畫像,那是不


    是太對不起你平時對我的寵愛了?”常樂說的義正言辭,還拍了拍馬背上背著的一個木箱,示意自己說話的真實性。


    “本王肯定是要參加圍獵的,你若是不將本王畫的英俊瀟灑,本王就直接把你丟進獵場裏喂狼。”懷王半威脅地答應了這件事。


    也就是易雲和任昀不在跟前兒,他們如果聽見懷王說這種話,肯定是會忍不住暗中嗤之以鼻的。


    畢竟,懷王自從玄靈觀迴了宮之後,每年的圍獵的男子騎射比賽,都沒參加過。不是坐著嗑瓜子兒看節目,就是大大剌剌地往椅子的靠背上一躺,不顧旁人的唿唿大睡。吃夠了,睡夠了,分得聖上賞賜的獵物皮肉,就喜滋滋地返迴了。


    常樂哪知道這些,隻關注在懷王的威脅點上,皺眉道:“那山林裏還有狼呢?”


    “圍場裏肯定有狼啊,老虎獅子狗熊,該有的,都是會有的。”懷王很是認真地跟常樂科普,“都是從野生大林子裏拉來,野養的,兇的很。不然,狩獵的時候,就射些小兔子嗎?”


    常樂咽了咽口水:“那這安全隱患也太大了,要是有人射不死,自己反被那些兇猛的禽獸給弄死了怎麽辦?”


    “那就是個人的命了。”


    懷王笑的開懷瀲灩,他的聲音很大很囂張,惹得周圍的人都頻頻看過來,他還視若無睹地繼續跟常樂說。


    “不過,你隻要跟緊了本王,本王絕對保你無事。”


    常樂立馬狗腿笑:“多謝大哥,大哥威武。愛華畫師,你在畫《狩獵圖》的時候,我跟懷王去轉轉,應該是沒問題的罷?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嗎?”


    這時候,常樂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和原因。現在德?愛華是她的頂頭上司,怎麽著也要詢問詢問上司的意見才是。


    德?愛華見他們聊得如此投入,也隻是一臉認真地旁聽著。聽見問,立馬搖了搖頭,道:“忙的過來,你可以自己畫些畫作,到時候一起呈上去。”


    他早就知道常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來畫畫,是為了來湊熱鬧。


    常樂高興雙手合掌,十分感激:“愛華畫師真的是個好boss,thankyou!”


    德?愛華和懷王同時驚詫地看向常樂,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最後說出來的那幾個單詞。還是德?愛華最先反應過來,更加激動地如同遇見故人,忍不住抓住常樂的手腕。


    “你會我們國家的語言?”


    嘭!


    懷王一扇子打在他們二人的手上,德?愛華吃痛收手。


    “男女授受不親。”懷王一本正經地教育他們二人。


    “那你也可以輕點打啊。”


    常樂瞧了眼德?愛華的右手手腕,上麵被懷王打了個紅印子出來,看著就是沒下輕手的。手足無


    措地,常樂有點想把他的手扯過來唿兩下。


    “愛華畫師的手可是要畫畫的,被你這麽給打壞了,一會兒還怎麽畫《狩獵圖》?愛華畫師,你沒事罷,手沒受傷罷?”


    “本王隻是在教愛華畫師咱們大氏的規矩。”懷王冷眼瞧了下德?愛華,笑著的臉皮很是不懷好意。


    德?愛華感受到懷王的威脅恐嚇,盡量避免常樂的接觸,純善地笑了兩下,迴應常樂關心。


    “沒事,隻是紅了,但是不疼。”


    “別太露才了。”


    懷王別有深意地湊近了常樂的耳朵,在她開口之前做出警告。


    在外人看來,這個姿勢很是曖昧,就是一個人在對另一個人說情話的樣子。德?愛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開始懷疑常樂說的“懷王隻是她的大哥”的真實性。


    常樂被懷王警告之後,很是乖地收斂了不少,很是端莊地迴了德?愛華的話:“我隻是聽師父說過,隻會這麽兩句簡單的話,別的就不會了。”


    和剛剛的情況情況相結合,常樂很像是被吃醋的懷王警告了要離他這個男人遠一點,德?愛華很是禮貌地笑著點了點頭,不自覺地在懷王麵前,和常樂保持距離。


    氣氛瞬間有些凝滯。


    ……


    不知過了多久,常樂出了一身的汗,感覺太陽都快要爬到蒼穹正中央了,雖然還差很大的一段距離。總之,他們是到了獵場。


    駙馬早就派人將獵場兩邊布置的嚴嚴實實,守衛的都是禁軍,圍的水泄不通,連隻蒼蠅都不敢隨便來迴飛。護送隊伍過來的禁軍們在進了馬場的大門之後,就得到命令各自站崗執行任務去了。


    皇帝的禦駕一直到了大廣場上,才停下來。


    大廣場上也不像之前那般荒蕪,擺滿了矮桌和矮凳。此時,以駙馬和順安公主為首,一眾王妃誥命夫人等女眷排列迎接,那架勢很是莊重。


    他們迎著皇帝和大長公主往高台基上的座位走。正中間擺著一張矮榻,榻的扶手和椅背都是盤龍的造型,一看就是皇帝要坐的位置。


    常樂在進門的時候就以為懷王會和他們分別,先幾步去他該去的圈子——那個王公貴族圈子。但沒想到他一直陪著走到了最後。


    皇帝落座,順安公主左右找懷王的影子。等發現了常樂的存在,笑盈盈著的臉有一瞬間的低沉。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的落在了這邊。


    本來,常樂隻用跟著德?愛華走到皇帝和大臣座位的角落處坐著就好。那邊有一張桌子,專門是為他們二人準備的,視野好又安靜,正適合畫場麵畫。


    很是低調的一件事兒,因為懷王的存在,他們三個人都高調的不得了,而且三個人的組合還有些奇怪。


    身份尊貴的


    懷王和洋畫師走在一起,中間還夾著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像丫鬟一樣的女子。


    常樂忍不住環視四周,他們一個個探究的目光幽深如狼,讓人很是心虛。皇帝和大長公主也在注視這邊,皇帝見之如常,目光清淺,並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大長公主的眼神卻深沉如旋渦,想將她給卷進去攪碎。


    “你趕緊過去。”常樂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視線光束,暗地裏捅了下懷王,讓他走的快些。


    如果可以,常樂直接一腳踹在懷王屁股上,讓他瞬間抵達在皇帝他們麵前。


    “本王就坐在這兒,往哪兒去?”懷王朝她瀲灩一笑,眼睛裏都是寵溺。


    周圍的目光更加犀利了。


    說著,懷王已經走到常樂前方的一張桌案前坐下,給常樂留了個挺拔的背影。那裏是皇帝的左下首位置,他也確實應該坐在那裏。在懷王對麵坐的就是順安公主夫婦。


    常樂一時好奇,這種大場麵,就隻有懷王這麽一個親王嗎?皇帝是隻有懷王這一個兄弟,但先皇就沒幾個兄弟,給皇帝留幾個親王皇叔?


    事後,常樂問懷王這件事的時候,懷王說那些皇叔都去封地養老了,地處較遠,無召是不能迴都的,連封地都不能出。都城裏有好幾座親王府邸,但都是閑置的。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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