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和任昀看出懷王臉上的生無可戀,也禁不住心疼。


    說實話,作為鎮國大將軍的侄子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兒,畢竟作為他的子女都慘的要命。


    想一想,他的兩個兒子,都有多少年沒迴都城了?怕是都長在邊疆了罷。


    “怎麽,突然覺得你受了個苦差事?”


    常樂環顧,見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不由得,臉也揪成一團。


    “那一會兒,我趕緊說完,你好趕緊睡。”


    “也不急在這一時。”懷王長長地歎了聲,“過段時間,本王是要從軍營裏出來了的,到時候定要去花樓裏好好解解乏。”


    這個宣言,還真是符合紈絝氣質。常樂很是無奈地揉了揉眉頭,道:“那你什麽時候從軍營裏出來?”


    “再過些時日罷。”懷王甚是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聽罷這話,常樂相信,他這是在自我安慰。笑了笑沒戳破,瞧著廊上掛的畫燈籠,忽然想到獵場的事兒。


    “聽說八月初有圍獵,到時候你也去?”


    “嗯。”懷王對這件事不怎麽感興趣,瞥眼瞧見常樂期待的樣子,眸子微轉,明白了什麽,道,“你想去?”


    “想。”常樂直接點頭,喜滋滋地靠近懷王,“那到時候能帶我去嗎?”


    懷王桃花眸微微一眯,道:“那場合,本王若帶人去,也隻能帶家眷。你是本王的家眷嗎?”


    “我不是你的義妹嘛!”常樂笑嘻嘻地不要臉道,“義妹不是家眷?”


    “本王可不敢說收了你這麽個義妹。”懷王搖頭拒絕常樂的說法。


    常樂沉眉想了下,咬牙道:“那你總要帶個丫鬟侍女什麽的罷?我勉強給你當個丫鬟,你把我帶上唄?”


    懷王再次搖頭:“獵場準備的有侍女,不需要本王親自帶一個。”


    “哎喲,你還不是隨便找個理由就把我給捎上了?隻要你帶我去,我就欠你個人情,你讓我幹什麽都行,絕無二話。”常樂抓住懷王的胳膊,很是乖巧地晃了兩下。


    懷王狐疑瞧她:“你要去圍獵作甚?是為了見誰?”


    她就是單純地想去看看大場麵的,聽懷王這麽一問,常樂也認真地思索了下。說的是,到時候達官貴人都在,她肯定能見識不少人。


    懷王見她的模樣,明白她沒這方麵的打算,這才稍稍放心。還以為,她非要去獵場,是為了見聖上呢。


    之前她同皇帝三番兩次接觸,他就擔心常樂這個天天想攀附貴人的傻丫頭看上皇帝這塊肥肉,按她的話來說,就是要抱皇帝的金大腿。


    還好,她還沒被金錢和地位衝昏頭腦。如果她往皇帝身邊貼,他定是要想辦法攔下來的。伴君如虎,那個位置不是誰都能接近的。


    “我想見見大長公主,還有


    你的那個大將軍舅舅。”常樂想了一圈,目前最好奇的還是這兩個人。拽了一下懷王,讓他迴過神,問道,“他們會去圍獵的罷?”


    懷王沒想到她會說這兩個人,情緒複雜地笑道:“自然。你為何要見他們?”


    “我想看看把你整得死去活來的兩個人是什麽樣的。”


    常樂立馬揚起幸災樂禍的笑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你不說這句話,本王沒準兒還帶你去了。”


    懷王彎起胳膊,將常樂的雙手掙脫,很是不悅地繼續往沅殿走。


    常樂立馬憋笑,快步往懷王跟前追。但懷王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腳下根本不留情,常樂剛剛要追上,他就加快腳下的速度。直到後來,常樂都跑了起來。


    到了沅殿的時候,常樂唿哧唿哧地直喘大氣兒。


    雯水正在沅殿裏候著,見著懷王便迎了上來,伸手取下懷王披著的紅色披風,這才見著滿臉通紅的常樂。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雯水猶豫了下,決定先不摻和,隻是將披風搭在了裏間的檀木屏風上。


    “哎喲,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不是?”


    常樂調著氣息,討好似地往懷王身邊走。


    眼見懷王往軟榻上一坐,伸手就要倒茶。常樂搶先一步,先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清茶,倒完還雙手捧著遞給懷王。


    懷王挑起眼角,輕輕睨了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臉上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來。


    常樂見事態有所緩和,狗腿似的笑著,決定再接再厲。


    “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懷王如此厲害帥氣,怎麽可能被人欺負的死去活來的呢?”


    懷王的眸光立馬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從常樂的手上奪過杯子,偏過臉悠悠地飲了兩口,怎麽也不再瞧常樂。


    常樂愣了一瞬,又立馬站到他的側邊,伸手給他很是隨意地按著肩膀,繼續討好。這迴她不敢再多說話,隻是軟軟地認真道歉。


    “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


    懷王輕然挑眉。她按捏的力度跟撓癢癢似的,對解乏起不了絲毫的作用。但遇上常樂這麽低頭示弱,也是一種享受,精神上的享受。


    常樂沉了沉,鄭重道:“我錯在不會好好說話,不該嘲諷懷王您。”


    懷王的臉色凝了下,總感覺不該讓她繼續說反省的話。明明是很認真的道歉反省,但聽起來還是很刺耳。大概是因為,知道這些原來真的是她的心裏話。


    她是真的在屢次嘲諷他!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常樂再一次強調,隨後就放開他的肩膀,站到他麵前,自信道,“我待會兒給你說件事兒,你肯定會原諒我的。”


    “哦?”懷王尾音挑起,表現著自己的不相信。


    “是真的。”常樂肯定點頭,扭頭瞧


    了下沅殿裏伺候著的大小侍女還有侍衛內侍,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無澤留下。”


    雯水正好從裏間出來,聞此瞧了懷王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臉上帶著笑就揮手領眾人下去了,還將沅殿的殿門給合上。


    易雲和任昀就守在了殿門兩邊,相視一眼,不知道常樂這是葫蘆裏賣著什麽藥。


    偌大的沅殿,便隻剩下常樂、懷王和無澤三人。


    燭光透過秋月色的紗織落地燈罩,散發出柔柔的光輝。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幾十處燭光油燈才將整個沅殿烘托的亮堂。


    “在你將事情說出來之前,本王怕是不能原諒你。”懷王意有所指。


    常樂瞬間明白,直接跑到了懷王的身側,繼續假模假式地給他按捏著肩頸,還稍微加重了力道。


    “怎麽樣?力道可以不?”


    “還可以,左邊點。”懷王指揮著,這樣心情才好了些,道,“好了,說罷。”


    常樂便將駙馬去天甲畫坊裏找茬,讓她畫《駿馬圖》以及去馬場畫畫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特別是關於那個草倉和育國人的事兒。還讓無澤將跟蹤的情況說明。


    長篇講下來,手舞足蹈的,也有小一刻鍾,直接將常樂累的在懷王隔壁坐下了。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問題?”


    常樂喝了滿滿一杯水,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試圖從懷王那兒得到些答案。


    懷王的臉色早就凝重起來,思索許久才問無澤。


    “你確定車子裏拉的不是糧草?”


    “如果隻是糧草,絕對沒那麽重。”無澤篤定道,“而且,那群人絕不是普通的商人。”


    懷王緊握著茶杯,指節白了又白,這才鬆開道:“此事你們便先不管了,日後小心,本王自有安排。”


    “嗯,好。”


    常樂滿口答應。她隻負責給發現的線索,沒有繼續往下摻和的意思。比起這等國家大事,她更想關心自己的生意情況。


    “懷王,這事兒你們去查。如果有需要,再找我們都可以。不過,在此之前,那個駙馬明顯是要砸我的招牌,這件事兒,你能先幫忙解決下不?”常樂抿唇道,“怎麽說,這畫坊也有你的一半。駙馬這麽做,明顯是不將你放在眼裏。”


    “人家是沒把你放在眼裏。”懷王瞅向常樂,眉頭鬆了些許,笑的懶散,“這畫畫是你能解決的事兒,哪兒還用的著本王?本王相信,你一定能畫出一幅優秀的《駿馬圖》,好好地讓那個駙馬看看。”


    常樂不是太想得到懷王這種精神式的鼓勵,失落道:“我就算再有能耐,也頂不住人家挑刺兒啊。”


    “你不是對自己的畫挺有信心的嗎?你隻管畫就是,他挑刺兒,總有人識貨。”懷王壓根兒就沒把這當做


    一個問題來看待,見常樂更加鬱悶,湊上前調笑道,“你莫不是真畫不出來,自己砸自己的場子罷?”


    “這當然不能。”常樂挺胸昂頭地表示自己的自信,眯起眼睛鄭重道,“我一定能畫比那個駙馬畫的好上幾萬倍的《駿馬圖》!”


    “這就夠了,君請努力。”懷王滿意點頭,“如果真是因為你的畫技不濟,咱們的畫坊招牌給砸了,那本王也隻能認栽,算是白花錢了,到時候讓你簽份賣身契抵債也就算了。如果你的畫技沒問題,那他信口胡說,也砸不了咱們的招牌。”


    聽他說的篤定,常樂莫名地放下心來,還有深受鼓舞的意思,整個人忽地鬥誌滿滿。


    “你說的對,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瞎說,總有懂行的。我隻管好好畫就是!”


    “明白了就趕緊去睡罷,本王著實累了,準備沐浴就寢了。”懷王說著就用手掩著半張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本王看你著實難管,交給無澤一個人也著實為難他了。明日起,你便將任昀也帶在身邊罷,免得有事應付不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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