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這頭盤算小九九的時候,駙馬那邊也在深思熟慮,目光還在不停地審視常樂。見常樂確實沒有什麽異常,好像純粹就是為了畫畫,就勉強地答應了。


    “如此也非不可。”


    常樂鞠了一躬,客氣道:“那便多謝駙馬了。不知這畫何時要,我什麽時候可以去馬場?”


    駙馬道:“這畫七日便要畫成,七月二十七日上交。馬場你隨時可以過去。”


    “那好,明日我便過去。”常樂應承道,“想必懷王府的人應該是識路的,便不勞駙馬來接了。”


    “好。”駙馬冷麵應下,瞟了眼身邊的高級侍衛道,“胡奮。”


    那高級侍衛立馬明白,帶著人就又護著駙馬出了天甲畫坊。真的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天甲畫坊又恢複了狀態。


    “阿常,我怎麽看那個駙馬是不懷好意呢?”十裏目送駙馬的人離開,緩緩地摸到常樂跟前兒,抱住了常樂的胳膊,道,“他肯定是替楊瓢來報仇的罷?”


    “這誰知道?”常樂漫不經心地轉了身子,撥弄了兩下算盤,抬眼瞧了眼正在記賬收錢的無澤,咧嘴笑道,“無澤,明日裏你同我一塊兒去馬場。”


    無澤利索答應:“是。”


    十裏擰著眉頭又往常樂身上湊了湊,道:“阿常,你這兩天要去馬場,咱們的店是不是就不開了?”


    “開啊,為什麽不開?咱們明天才第三天開張,哪兒有才開張就關門兒的?”


    常樂側身靠在櫃台上,一直胳膊肘壓在台麵上,正視著十裏,笑的很是諂媚和詭異。


    十裏感覺到有什麽不妙,悻悻一笑,轉身就要離開:“我去樓上看看他們畫的怎麽樣了。”


    還沒抬步,就被常樂給一把攬住了肩膀,整個人被撈了迴去,被逼和常樂來了個麵對麵。


    常樂含笑給她捋了捋頭發,一臉真誠道:“十裏,明天去馬場,我真的不是不想帶你,你說無澤就一個人,他也隻能保護一下我,……”


    “行了,知道了。我不去,我就在王府裏等著你迴去。”十裏立馬打斷她帶著撒嬌意味的嬌滴滴的話,那聲音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轉頭又惡狠狠地叮囑無澤,“明天你一定要保護好阿常,如果阿常再出問題,你就……你就直接走了算了。”


    “是,知道了。”


    無澤這迴沒忽略十裏的話,而是瞄了一眼常樂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直接將十裏的話給接住了。


    念起昨夜百裏大爺對他的第二次警告,說讓他處處讓著點十裏來。


    昨晚上,百裏愣是在他耳朵邊兒上嘮叨了一晚上,時不時還動手動腳,無澤還不能做什麽。一夜下來,無澤都快被百裏大爺折騰崩潰了。


    常樂見十裏同意了,立馬喜笑顏開,緊緊地抱


    住十裏道:“果然還是十裏好,明天我會讓雯水多帶幾個人來幫你的,你作為副坊主,隻要指揮就行了。”


    十裏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原來常樂還在這兒打著主意。她還準備說,這兩天常樂和無澤都不在,她一個人也懶得開門了。


    “好十裏,你可比你大爺好多了。”常樂不停地對十裏進行誇讚,“十裏,一會兒我就讓雯水帶人過來,我就帶無澤去準備準備東西,明天好去駙馬的馬場。”


    對此,十裏根本笑不出來,隻能認栽。無力地揮了揮手,道:“去叭去叭。”


    ……


    常樂為了以防萬一,決定還是要把十裏大爺給請出來。


    在雯水帶著侍女到了畫坊,常樂就帶著無澤直奔玄靈觀,到了三清神殿。


    麵對三清神像,盯著腳邊的蒲團之時,常樂再一次領悟了一個道理。


    人啊,不能隨便立誓言。


    想一想,她上次狠心發誓再也不會為了百裏大爺跪上幾個時辰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來著?


    好像也沒多久,這打臉打的也太快了。關鍵是,害怕到時候出個什麽事兒,無澤應付不過來,她就落了單,有個百裏大爺要有保障的多。


    就是因為有這麽多的buff在,常樂才毫不畏懼地把自己送到駙馬的眼皮子底下。駙馬要是想對她做什麽,盡管來,正好抓住他的把柄,把他也送到都尹老爺那兒去,讓他也嚐嚐被鍘刀鍘的滋味兒。


    大抵是因為紅寶石的緣故,常樂跪了沒幾個時辰,百裏大爺就能跑出來了,雖然還是以小黃鼠狼的形象。常樂詢問了他的法力恢複情況,覺得還需要讓他更厲害些,就又忍著疼,又跪上了幾個時辰。


    “這常姑娘真是虔誠,隔上一段時間就來跪幾個時辰。”旁邊的小道士都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你說是不是在為八歸子祈福?”


    “誰知道?但**不離十吧。沒準兒,也是為了懷王祈福。”另外一個小道士跟著道。


    “說什麽呢?”


    突然一道嚴厲的聲音插到他們的談話裏,倆小道士不用迴頭就知道是不為道長來了,立馬瑟瑟低頭,不再說話。


    不為道長給了他們倆腦袋一巴掌,便捋著胡子,盯著長跪在三清神像前的常樂,陷入沉思。


    她這要真是為了八歸子祈福就好了,還希望她真的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別說,這女子的毅力還是可以。


    正想著,常樂的身子突然就垮了下去,趴在地上,錘著兩條膝蓋哭訴:“疼啊,真的好疼啊,跪不下去了。”


    不為道長的麵色一僵,目露幾分窘然,一甩手中的浮塵,轉身就走了。


    這頭,常樂盯著趴在貢品上的小型長胡子老黃鼠狼,也就是百裏道:“好了嗎?真


    的是太難了。”


    “一看你就是好久沒來跪過了,這就叫疼了?”


    百裏嘖了聲,在幾個紅蘋果上打了個滾兒,躺在縫裏,左右靠著,不甚舒服。麵對著常樂,沒有眼睛,隻有不停起伏的肚子,和那兩條白花花的長壽眉。


    “要不您來試試?”常樂低聲氣惱道,作勢就要起來。


    結果剛站起來一點,兩條腿就傳來麻麻的騰騰的奇異感,難受地要命。雙腿僵硬,被酸疼的膝蓋帶著一打顫,整個人往後仰去,摔了個屁股墩兒。無澤在旁邊看見了,趕緊上去將她扶起來。


    “不行不行,讓我坐會兒,坐會兒。”常樂擺著手道。


    無澤就又將她放了下去。雙腿這麽一靜置,密密麻麻地感覺就遍布了整個下半身,難以緩解。常樂隻能咬著牙揉腿,可憐自己的艱辛。


    下一刻,百裏突然從供台上跳下來,站到常樂麵前,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對著常樂的雙腿虛空一晃,常樂的腿就不疼了。


    “好了。”


    常樂欣喜地晃了晃兩條腿,感覺輕盈無比,剛剛的不適感全都消失了。為了驗證還專門站了起來,跳了兩下,心中驚歎。


    這就是法術的力量啊!神奇啊!


    太不科學了!


    “好了,你的腿也給你治好了,你就再跪會兒罷。”


    百裏說著,小小的身子往下一壓,猛地衝起,整個人都彈了出去,穩穩地落在供桌上。


    雙臂展著,身子筆直的落地的姿勢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常樂那一瞬間就被萌化了,搖了搖腦袋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很可愛!”


    她不想看見百裏大爺的那張人臉,一點都不想,她隻想看小黃鼠狼。


    “可愛個屁。”百裏罵了一句就盤腿坐下,“這樣我根本就不夠保護你的,到時候別連法術都施展不出來。你再跪跪,累了我就用法術幫你把痛感給消除了。”


    常樂半信半疑,瞧著他打坐的萌態,嘟囔道:“為什麽我就不能打坐?”


    “那樣不虔誠。”百裏一本正經地說,“而且,你會睡著。”


    常樂啞言,無話可說。也深覺自己會睡著,隻能乖乖地繼續跪著,現在有百裏打坐冥想陪她,也算有了些心理安慰。


    過了沒多久,耳邊忽然傳來陣陣的唿嚕聲。


    目光尋找發聲源,最後落在了百裏身上。登時有些牙癢癢,心裏極度不平衡起來。


    打坐還真的容易睡著!


    ……


    翌日,常樂帶上筆紙顏料和畫架就去了馬場。


    這迴常樂帶了一堆的毫筆,還有上等的墨條和硯台。今天她要學徐悲鴻先生的畫法,畫出一幅《駿馬圖》,讓駙馬見識一下什麽叫真正的畫馬。


    今日隻有無澤陪著。常樂晚上迴去都沒機會


    看見柳成言和懷王,出門時守門的人就說他們倆去軍營了。常樂連說這件事的機會都沒有。


    常樂一個人坐在車裏無聊,就趴在了車窗口,撩開簾子往外看。


    此時天已經大亮,圭都兩道熱鬧非凡,形形色色的人往來,別有一番生活風味兒。包子味兒飯菜味兒都飄飄揚揚地落進常樂的鼻子裏,誘惑著她的胃。雖然她早上已經吃過了。


    馬車一路前行,常樂就認著一家家店鋪的牌子,偶爾還能看見幾個衙差巡街。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城門口,常樂這才想起來到車門口問:“我們現在是要出城?”


    車夫道:“是,駙馬的馬場在城外,就是前麵的那座山。”


    常樂順著車夫的鞭子看過去,看見一座連綿的高山,看起來還算是比較平緩。但目視距離,她起碼再坐半個小時的馬車才能到。


    由此,常樂更加不解:“馬場為什麽一定放在山上?”


    “駙馬的馬場是在獵場裏的。八月份的圍獵,就是在那兒。”車夫解釋道,又多說了一句,“到時候聖上都要去,朝裏的王公貴族也是。”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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