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不滿地站直了身子,重新戴上麵紗,斜了他們二人一眼,一副“你們哄不好我了”的樣子。


    “你們兩個能不能也把我當個弱女子看待看待?這個時候,應該誇上兩句好嘛?”


    懷王這迴從柳成言身後出來,麵對著常樂,故作正派,眉眼間仍是一派風流之意。桃花眸很是認真地在常樂身上一番打量。


    如此認真看起來,確實是好看。常樂的身材本就銷瘦,一身白衣套在身上,確有幾分仙骨清姿,不過她的眼睛太過活潑靈動,做不出清冷的樣子來,故作清高脫俗倒是顯得矯揉造作。她還是如往常一般比較好。


    “仔細看後,果然戴上麵紗要好的多了。”懷王眉眼一彎,繼續刺激,接受了常樂的一個白眼之後,懷王又道,“你是去開畫坊,又不是入道觀,這是不是太過誇張了?”


    “我這不是想保持神秘感?”常樂沒了玩鬧的意思,重新又打量了自己一番。


    她對自己這身打扮還是挺滿意的,怎麽懷王和柳成言一副不喜歡的樣子?


    “常姑娘是打開門做生意,應當想辦法讓眾人熟識才是。如此神秘,有什麽好處嗎?”柳成言也很是不解,在懷王之後提出了置疑。


    常樂實在無法麵對他們倆的輪番追問,開始自我懷疑,無辜問道:“這樣,真的不好嗎?我還不是怕給懷王府丟了人?若是和平常那般隨意,又讓他們看見我長相普通,到時候懷疑懷王交友的眼神兒怎麽辦?”


    聽得真實想法,懷王和柳成言互遞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笑起來。


    常樂被他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擺了擺袖子道:“你看看你們一個貴氣,一個仙氣,為了跟你們搭調,我總不能太俗了不是?”


    懷王道:“按你這麽說,你更不用變了,我和成言正好差一個俗氣的人搭調。”


    常樂:“……”


    “各有各的不同。常姑娘你何須配合我們二人?隻需做自己就是。人的氣質是從內而外的,常姑娘聰慧有想法,自有不同一般的魅力。”柳成言見玩笑也夠了,怕真惹得常樂傷心,趕緊出言安慰。


    常樂瞬間有些感動。


    懷王點頭:“成言說的不錯,這俗氣是從內而外的,你天生就是這麽個人,改不了就別勉強自己。”


    柳成言


    言無奈一歎,懷王是非得把常樂氣到火冒三丈才行。


    常樂的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瞪了懷王一眼,趁他得意,直接一拳往懷王的麵門砸過去,拳過之處發出嗚嗚風聲。


    眾人皆驚,目瞪口呆。


    隻見懷王不驚不慌,抬手之間展開金骨扇,迅速擋在臉前。常樂看見那把扇子,腦子裏一激靈,想起它的貴重來,這可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禦賜之物


    ,可不能把它給打壞了!


    誰知,常樂還沒來得及收手,拳頭在挨著扇麵之前被一道勁風頂開。


    懷王將扇子一轉,她的手也跟著轉了個彎兒,身子不由得彎下去。金骨扇一合,懷王已經抓上了常樂的手腕,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擒住。


    然而常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蒙地看著地麵,兩隻膝蓋和腰部支撐著上半身,讓自己沒趴在地上。常樂掙了兩下根本起不來,一條胳膊被別著,難受的很。


    懷王將她的手腕一拽,肩膀一按,就把她整個上半身提了起來,站在她身後,笑盈盈道:“你剛剛是想打本王?是之前打楊瓢得了好,成癮了?”


    聲音清晰低沉,就在耳畔。唿出的氣息明明是溫熱的,落在她的肩頸處卻是冰冷的很。


    常樂渾身一激靈,瞬間慫了下來,麵容一陣糾結,勉強扯出個笑來。


    十裏就一臉嫌棄地站在無澤身旁,偏著腦袋看常樂再次被打臉的這一刻。心裏不止一次感歎:所以說,打不過,幹嘛要挑戰呢?


    柳成言也是一臉無奈,再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當初他是怎麽想著,這兩個人會成一對兒的?這明明是冤家,當時他定是眼花了。


    那頭,常樂已經很是無辜地開始求饒討好:“怎麽可能?懷王這是誤會了,小人哪兒有膽子打您啊?小人隻是看見你臉上有隻蟲子,想替你弄掉。”


    “是嗎?”


    懷王笑意滿滿,用扇子將她的肩膀一打。


    常樂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隨著力道往前栽去,懷王還扯著她的手腕,用力一帶,常樂轉了個圈兒又轉了迴去,直直撞進懷王的懷裏。


    懷王鬆開她的胳膊,反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箍的緊緊實實的,一張桃花麵正對著她。


    “你誇本王兩句,本王就將你放了。”


    ”


    常樂掙了兩下,眼瞧著三三兩兩的人從懷王府門前走過,一個個拿怪異的目光偷瞄著他們兩的動作,頓時有些窘迫。又動了兩下,實在是掙脫不開,隻好作罷。這迴,她不敢再使用暴力了,懷王肯定會以暴製暴,她還打不過。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誇!


    “懷王英俊神武,若說樣貌,勝比潘安。若是才智,比……那就是天下最聰明的。懷王文武雙全,簡直是天下獨一份兒,小人常樂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才能在今天當麵對懷王表露內心的仰慕之情。說起小人的仰慕之情,那真是猶如滔滔江水……”


    常樂說到口幹舌燥也沒見懷王鬆開一點,懷王是聽的一臉享受。


    挖空腦袋,也想不出半句詞兒的時候,常樂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討好道:“懷王,你的好,真的說都說不完,小的詞兒盡了都無法表達,您大


    人大量,放了小的罷!”


    “這就沒了?”懷王挑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日後多看看書,積累積累內容,下迴誇本王時也有些水平。”


    “是是是,小的以後有時間就看書。爭取下次能將懷王誇上三天三夜。”常樂忙不迭答應,心累無比。


    她到底是遭了什麽孽,惹上懷王這麽個人?齋主說的對,這些都是劫難,是考驗,她忍忍就過去了。


    “有這樣的覺悟就好。”懷王抿唇教導,鬆開她的肩膀,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臉上的麵紗也順帶取了下來,“雖然你這張臉不怎麽傾國傾城,但也見得,還是以麵視人罷,本王不怕你丟人。”


    “既然懷王都這樣說了,小的自然照做。”常樂很是狗腿地從懷王手裏拿迴麵紗,以最快地速度跑離,喊道,“十裏快點,一會兒耽誤了開張的時辰!”


    “好,來了。”十裏提著裙子就追了上去。


    常樂先踩著踏凳上了車轅,等十裏一到,伸手猛拉就把她拽了上去,扯著十裏進了馬車就道:“無澤,走了!”


    著急的樣子跟趕著投胎差不多,懷王自是開懷,道:“皇兄還說她不畏權貴,也不知道從哪兒看出來的。說屈服就屈服了。”


    “她也隻能屈服不是?”柳成言也不知道懷王是在得意什麽勁兒,眼眸微轉,也起身往馬車走,“懷王不快些,也要趕不上開張了。”


    懷王幾步追


    追上柳成言,伸手就勾上柳成言的肩膀,悠悠道:“是,阿常沒成言你這麽傲骨。”


    柳成言憋下話,堅決不反駁,免得爭個不休。


    ……


    畫坊不像學堂需要請一堆的夫子師傅來教學生,隻需要有一兩個人在畫坊裏招唿就行。


    可巧,常樂有十裏和無澤這兩個免費勞動力,再加上自己,三個怎麽著也夠了,不用再雇別的人。


    畫坊的配置就成了——柳成言和懷王隻是股東,一般不摻和畫坊的事情;常樂是坊主,十裏是副坊主,兩人兼職服務員招唿客人;無澤是畫坊的會計加保安。


    算賬這種事,常樂不會用算盤,十裏算數不行,隻能交給無澤來。


    大家都不算工資,隻算股份,一年一結。柳成言和常樂各占兩分,十裏和無澤各占一分,懷王占四分。常樂很不樂意給懷王這麽多,但畫坊前前後後的費用大頭都是懷王掏的,需要人脈的也都是靠懷王,這些也都是應該的。


    常樂希望她的生意可以紅火起來,然後把懷王的股份買過來!總有一天,這個畫坊無論從哪兒算都是她的!


    他們坐著馬車到了畫坊的後門,車夫把馬車帶到馬廄。常樂打頭,帶著眾人進了後院。


    畫坊前前後後早就已經忙開了,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粉色


    侍女服的年輕女子,有條不紊地做著事,看見他們來了,紛紛行禮。


    “殿下,常姑娘,柳公子。”


    打完招唿就自顧自地去了。


    這些人都是懷王府上的侍女。


    因著開業,還有懷王的名氣大,肯定會有很多人來往,常樂三人肯定是應付不過來,就找懷王要了十來個侍女。


    這些侍女都是雯水挑的,聽說是懷王府裏最漂亮的一批侍女。雯水說,肯定要用最好的來給畫坊撐場麵。


    常樂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瞧著那一個個貌美如花的侍女,常樂有一個她是不是應該讓雯水挑一批醜女來畫坊的念頭,這樣才能襯托出自己。


    當看見雯水出現時,常樂更明確了這一想法。


    雯水著一身桃粉色的衣裙,頭上帶著絨花珠釵,麵容也比平時精致了些許,整個人看著與平時差不多,卻是更加亮眼奪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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