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血,你們取心頭血的都怎麽取啊?”


    常樂的聲音都軟了不少,看著柳成言虛弱的樣子,更是心疼不已。現在她再也說不出捉鬼簡單的話來了。


    “沒事,沒取多少。”柳成言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切記要鎮定,莫要手忙腳亂。看見了女鬼,就將血滴在鏡子上,照向她便了了。”


    常樂忍下各種消極哀傷的情緒,仰頭看著柳成言,甚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定然不會有問題。”轉念,常樂又想到什麽,臉色一僵,“可是百裏大爺,他也見不得鏡子。我不戴手鐲,不就沒了陰陽眼?”


    懷王和柳成言臉色同時一變。


    這個問題,他們好像一不小心給忽略了。


    “啊!”


    外麵突然響起十裏的尖叫聲。


    三人心口陡然一驚。


    “我的鐲子啊!”


    十裏的又是一聲尖叫。


    三人臉色刷白,幾乎同時衝出了房間。


    但見十裏捧著一把破碎了的玉鐲子,急的滿臉通紅,正在和菏止理論。


    “對不起,我剛剛太著急,將你撞了。這鐲子,我會向姑娘請罪的。”


    常樂覺得腦殼有些暈。幾步衝上前,將鐲子接過來,焦急不已。十裏一個箭步躲到了無澤跟前,離的常樂遠遠的。


    無澤隻當十裏是摔了鐲子心虛,便側了側身子將她給擋了一半。


    “大爺啊!”常樂盯著鐲子一聲大吼。


    百裏大爺還在裏麵呢,他該不會隨著玉碎也灰飛煙滅了罷!


    常樂氣惱抬頭,瞪向菏止,卻猛然見到一個白衣人影。


    不是那個女鬼是誰!


    “齋主,快!”


    常樂將手中的玉鐲子往地上一扔,指著女鬼的位置就提醒柳成言。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女鬼要跑。柳成言將懷裏的符咒掏出,扔起,桃木劍瞬間擊中,嘴裏跟著咕囔,念起咒語。


    頃刻間,那張符燒了起來。


    四周刮起陣陣的陰風。


    常樂明顯見著那女鬼被一股強大的引力抓迴來。


    菏止見狀,雙手糾在一塊兒,不知道要不要救那女鬼。心底一片驚慌,知曉自己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阿常,別忘了動手。”懷王提醒,看了神色飄忽不定的菏止一眼,道,“將菏止抓起來。”


    一旁正處驚的侍衛點頭,上去就將菏止給擒住。


    常樂眼睛一瞬不瞬注視著那個女鬼。那女鬼明顯在掙紮,引得周圍狂風大作,而且,似有掙脫的趨勢。


    她也不等女鬼自己過來了,直接跑上前,勉強到了離女鬼一臂遠的地方,站定。


    迅速從懷裏掏出玄虛鏡,朝女鬼一照。


    女鬼猛地振臂後仰,淒厲鬼聲驚天動地。


    常樂被嚇的心肝一顫,心髒差點暫時性驟停。


    然而,其他人除了柳成言,似乎毫無反應。


    女鬼麵容不停扭曲,可怖非常。突然一聲尖叫,掙脫柳成言的控製。


    柳成言被震得往後一退,半跪在地,將桃木劍杵在地上,支撐著身子。


    懷王麵色冷凝,一瞬不瞬地盯著常樂那邊的動態。


    此時已經狂風大作,常樂那邊更是霧蒙蒙的看不大清楚。


    在場人都風吹得葷七八素,迷得睜不開眼。


    女鬼似要拚死一搏一般,直接撲向常樂。


    一雙眼睛黑洞洞的冒著血,一張嘴張的程度非尋常人能達到,裏麵是一嘴的獠牙,泛著血光。


    常樂剛剛打開瓷瓶,見狀驚得慢了半拍。


    女鬼已然衝到麵前。


    忽然,腰間一輕,整個身子後退,離女鬼有了一絲距離。耳邊響起一道沉穩的聲音來。


    “阿常,莫慌。”


    是懷王。


    常樂瞬間恢複理智,將瓷瓶裏的血倒出來,滴在鏡子上。


    女鬼的手已經伸了過來,直接抓在了常樂的脖子上。正此時,鏡子已經迅速融了柳成言的血,華光大盛。


    隨著半截兒慘叫音出口,女鬼瞬間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周圍的狂風也消停了下來,頃刻間,恢複寧靜。


    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常樂趴在懷王的懷裏直喘氣,手裏緊緊攥著玄虛鏡,另一隻手捂著脖子。剛剛女鬼下手根本沒留情,差點沒將她給掐死。


    “你可還好?”懷王倍為擔心,憋著氣兒盡量平穩詢問。


    常樂終於忍不住滴下兩滴眼淚來“剛剛我被掐了脖子,差點以為又要死了。”


    懷王麵上不忍,將她的腦袋壓入懷裏。心有餘悸地喘了兩聲。


    剛剛也確實將他給嚇著了。


    自己緩著情緒之時,還不住地撫摸著常樂的腦袋,沉聲安慰“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周圍陷入靜默,隻餘他們二人曆險後的喘息聲。


    好容易,二人逐漸恢複了平靜。常樂這才從懷王的懷裏探出腦袋,擔心地瞅向柳成言。


    柳成言已經緩過了些精氣,站在原地朝她溫溫而笑。臉色比剛剛更白了一些。


    常樂的目光由遠及近,看見了那一地碎玉鐲,半截兒心都涼了。


    “大爺……”


    懷王將她鬆開,凝視著她麵容糾結地走到了鐲子跟前兒,見她無力地將鐲子一塊塊撿起,銷瘦的背影很是倔強。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懷王便目露寒光。


    此時的菏止,雖是瑟瑟發抖,卻沒有到直接認罪的程度。反而是在想什麽躲避的折子似的。


    懷王哪裏會給她思考狡辯的機會,咬牙道“將菏止帶下去,待會兒由本王親自審問。”


    侍衛應下,帶著菏止便離開。


    風波算是平息


    了,懷王挪步到常樂和柳成言跟前。


    “齋主,你看看百裏大爺還在不在?”常樂捧著玉鐲,滿目淒慘。


    柳成言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不忍抿唇“上麵無半點靈氣了。”


    聞言,常樂登時急了。


    “齋主,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現在比較虛弱,所以看不出來?”


    雖然百裏大爺不在的事情很明顯,畢竟鐲子都碎成了這般,但常樂就是不願意相信。


    生怕她是失手害死了一位極其可愛的黃大仙。


    柳成言本來就一直是靠著自己的天賦來分辨靈物的,此時見常樂如此焦急,便順著她的意思,給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也或許是我看錯了。不然,你先留著。”


    常樂雙腿一發軟,還好有懷王及時護著。常樂從懷裏掏出玄虛鏡,遞給柳成言,神情呆然。


    “百裏大爺怕這個,可能是你這鏡子把他嚇著了。”


    柳成言默默收迴鏡子,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向了懷王。


    “許真是成言看錯,成言你先迴去休息罷。”懷王給了柳成言一個確定的眼神,扶著常樂轉了身子,“阿常,你也迴去休息休息,沒準兒,等你醒了,大爺就迴來了。”


    “可是鐲子碎了,他怎麽迴來?”


    “本王立馬讓人去修,找圭都最好的工匠,絕對讓他嚴絲合縫地還迴來。”懷王笑吟吟地勸慰,從她手上將鐲子碎片拿過,“你現在便先迴去,也好好休息一番。”


    常樂凝了會兒,點頭,朝懷王懇切道“那便拜托懷王了。沒準兒,鐲子修好了,百裏大爺也迴來了。”


    “嗯。”懷王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摟著她的肩便往綠聽軒走,“走,先迴去,睡醒了先好好吃上一頓……”


    眼見著懷王帶著常樂一步步走遠,無澤卻是被十裏扒著胳膊,動彈不得。


    迴頭一瞥,十裏沒有半分驚慌失措的樣子,反而是鎮定非常。要不是她那對眼珠子一如往常般靈動,左右亂轉,他還真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十裏。


    十裏一直偷偷瞄著懷王和常樂的身影,就是不跟上。


    無澤想要出聲提醒,卻聽見她的嘟囔聲。


    “這小丫頭,還挺有情的。”


    似乎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十裏仰了腦袋,正對上無澤審視的冷然目光,當即嘻嘻笑了聲,挑了挑眉頭。


    “你不走?”


    “你不走?”無澤反問。


    “哦,對,我得跟著。”十裏恍然一跳,鬆開了無澤,三步做兩步,步伐輕快地追上常樂他們。


    無澤在原地站了會兒,凝視著十裏的背影,眸光晦暗難明。


    不過須臾,便抬了步子跟上去。


    ……


    幽暗的密室,四麵皆是石壁,密室內是各種的刑具。


    菏止被


    綁在中央的十字木樁子上。


    懷王端坐下方,嘴裏噙笑,雙眸卻如鷹目,犀利陰沉。


    此時,整個密室裏隻有他們二人。


    “菏止,你可知罪?”


    懷王笑問,藏著幾分陰森的意味。


    菏止抿唇道“殿下,菏止知罪,不小心砸了常姑娘的鐲子,是菏止的錯。”


    “還有呢?”懷王撥弄著手裏的金骨扇,低眉挑問,讓人辨不清情緒。


    “還有?”菏止不解,“還有……請殿下提點一二。”


    “本王當你是個明白人,向來是敢做事敢當。”懷王抬眸瞧她,翹著二郎腿,目光中透著幾分不耐煩,“本王便提點你一二,你也莫跟本王裝糊塗。”


    菏止的眸光閃了閃,卑微道“是。”


    “你何時長了能耐,有了這控鬼之術?”懷王一字一句,說的清晰。


    “控鬼?”


    菏止明顯想裝蒜,懷王微微顰眉“本王剛說的,你剛應得,這麽快就忘了?你與那女鬼的勾當,本王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菏止當真不明白,還請殿下明示。”菏止皺眉道,一臉的無辜。


    “菏止啊菏止。”懷王輕歎了兩聲,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條,看著上麵的內容,悠悠念道,“月滿十五娃娃落,夜梟血祭娘娘出。”


    菏止的臉色煞白。


    “這是從你的房中搜出來的。”懷王中指和食指夾著紙條,翻轉到有字那一麵,展給菏止看,冷笑道,“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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