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楂的眼睛通紅充血,根本不像是哭紅的,雙目絕望無神,加上她求救的話,詭異的讓常樂一度以為處在某種奇怪恐怖的氛圍之中。


    懷王也發覺小山楂的異常,捏著折扇,暗暗沉了口氣。


    “阿常姐姐,阿常姐姐……”


    小山楂一遍遍地唿喊,就像瀕臨絕境,在不斷地往深淵之下墜落。而常樂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可以帶她走出魔境的人。


    “們將她放開罷。”常樂鬼使神差地說了這麽一句。


    隻覺得小山楂的大眼睛裏真的有某種魔力,讓常樂不得不幫。


    她不想看見這麽好的一個孩子被毀了。


    小山楂很聰明,很乖巧,很懂事,很貼心。自幼為孤,還有惦記著的爹娘。


    常樂想起了小山楂在她膝邊圍繞的一幕又一幕,不禁更加痛恨,到底是誰在控製小山楂。


    壓著小山楂的衙差抬頭向張長修請示。


    張長修見小山楂的情緒並沒有穩定,也能猜出來,將她放開後的幾種結果。但防止她再次傷害常樂,便沒同意。


    “們壓著她難受,她更不會說出什麽的。”常樂扭頭向張長修求情。


    張長修不以為意:“放了她,她若是趁機跑了怎麽辦?婦人之仁,還是別呆在這兒了。”


    常樂被他的話激的不悅,伸手就將衙差的手掰開。倆衙差念著她還是太守夫人的身份,雖然被攆出了府,如今可還有懷王罩著,不敢造次地鬆了手。


    小山楂剛被鬆開,一個躥身,滑到常樂的懷裏,身體瑟瑟發抖地躲著。整個人都快偎進常樂的懷裏,仿佛這兒就是她唯一的安港灣。


    常樂被她的這麽一個動作弄得心底軟成一片,難發一言地將她護著。聽著她大聲的哭喊,拍著她的腦袋安撫。


    “不怕不怕,阿常姐姐在,沒人能傷害。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隻管大膽地說出來。”


    “俺難受,哥哥也難受,俺們不想難受。”小山楂嗚咽著,又是重複這句話。


    常樂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以為小山楂是在暗示什麽:“誰讓們難受了?是不是威脅偷玉牌的人?現在我們保護著,和哥哥不會再被他欺負,不會難受了。”


    “俺們不想難受……”


    小山楂還是在重複這句話,哭聲越來越重。


    沒多會兒,孫頭重新進來,目光掠過抱在一處的小山楂和常樂,失望向張長修匯報。


    “迴老爺,都沒搜到,人都放了。”孫頭末了又提了一句,“小石子傷的不輕,大夫說要及時醫治,不然傷口會出問題。”


    小山楂的臉色慘白,晃著常樂求情:“阿常姐姐,救救哥哥。”


    “將她們二人分開。”張長修厲聲打斷常樂未出口的話。


    孫頭上前,強硬大力地將小山楂從常樂的懷裏拉出來:“想救小石子,就趕緊招了。”


    “無關人等,退出堂外。”


    張長修這是在提醒常樂。


    常樂無奈起身,緩緩地往外走。


    “阿常姐姐!”小山楂聲淚俱下地喊了一聲,“隻有能救俺們了,阿常姐姐!”


    常樂還沒邁幾步的腳步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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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扭頭看向小山楂,目露不舍。


    張長修見狀,道:“如今,不招,誰都救不了們。懷王,還是讓下官將小山楂和小石子帶迴衙門審問罷。”


    話語權又交到了懷王手裏。


    如今找又找不出來,問也問不得。似乎,這是唯一的法子。


    “不行。”常樂先驚恐出聲,既然將決定權給了懷王,那常樂還是要替小山楂兄妹倆爭取一下,“就讓他們留在學堂吧,我來問他們。”


    “問?”張長修眉頭成壑,再次覺得她又無理取鬧了,“常樂,這不是們婦人閑聊就能問出來的。知曉凡事愛管上一管,自不量力不是這時候該體現的。”


    常樂不悅看他:“我怎麽就自不量力了?我問不出來,就靠的嚴刑逼問就能問出來了?隻會將人逼死!”


    “哼,是在指責本官是個酷吏了?”張長修咬牙,莫名又被她點起一把火,“怪本官不理解,對本官又何嚐不是想當然?此事,是公門官家之事,還輪不到插手。”


    “那我偏要插手。不為別的,隻是想在真相未明之前,少兩個孩子白白犧牲。”常樂理直氣壯地與他爭執。


    張長修不想跟她多說,直接不理她的話,有的放矢地找懷王:“懷王,還是將他們移至衙門罷。”


    “俺不要,俺不想死,懷王,俺錯了。”小山楂哭鬧著掙紮,又有些發狂,眼巴巴地向懷王求饒,卻是瀕死的狂躁,“懷王,俺們不想死,放了俺們罷。俺們身上沒有的玉牌,沒有……”


    懷王掃視一周,趴在椅子扶手上,更進一步看向小山楂:“若是怕死,就說出是誰指使們的。”


    “俺不知道,俺不知道!”小山楂極度扭曲著身子,那模樣見者心驚。


    常樂幾步上去,攔在小山楂麵前,替她擋下懷王和張長修的逼供。


    “她隻是個孩子,什麽都不懂,如果能說早就說了。”常樂急切道,“們現在這樣逼她,隻會讓她瘋掉。”


    “常樂,知不知道現在是在幹什麽?現在是在縱容犯人!”


    張長修額筋突出,一腔怒氣湧上,逼得他猛烈咳嗽。好半天止不下來。


    “常先生,就別胡鬧氣著太守了。”花楚兒站在堂外,對張長修的狀態擔心不已,眼圈已經泛紅,狠狠得掐著手心才止住要衝上去的心。


    花楚兒不符身份時間的突然出聲,引起眾人的目光。


    郡史眸光幽暗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來。


    事情還輪不到關注花楚兒身上來,隻是一下,眾人又將目光放在了常樂和張長修身上。


    本來就對花楚兒心懷芥蒂的常樂,此時譏諷一笑:“我就算氣他,也是他自己不明事理,肚量小所致,是他該的。可我總是氣不死他。總比有些人表麵白蓮花,萬般照顧,背地裏下陰招。”


    “說什麽?”花楚兒一臉不懂又氣惱地迴了常樂一句,“正是因為主母無端害了妾的孩子,又離家出走。這才將夫君氣病,病情越來越嚴重。主母此時有哪裏來的良心,說出這種話來?夫君病重,都是因害的!”


    花楚兒看著麵色因咳發紅的張長修,心裏急成一團亂麻,極為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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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惱恨地討責常樂,說起話來也口無遮攔。


    懷王和江從善見局麵又從公事轉為了私事,當即無力無奈之感湧上,準備開口止住。


    常樂又先了一步。在花楚兒話音沒落的時候,她就已經接了話。


    “到底是我害死還是自己作惡多端遭報應留不住?”常樂咬牙,迴頭就對上張長修,“一個行事狠戾,連幼.童都不放過,要用重刑的人。張長修,配有孩子嗎?”


    “!”張長修猛地站起來,腦門一陣眩暈,又摔迴了座位,胸口有什麽積壓著,即將噴薄而出。


    孩子的事兒,是張長修永遠的痛點。常樂這話,無非是拿刀直接紮在他的心口上。


    因為長期以來的迴憶,對常樂恢複的一些些愛意懊悔之情,此時被他甩在了腦後,隻有滿滿的惱怒。


    即便他記起了常樂的好,現在的常樂也與之前判若兩人了!


    “我現在就要留下小山楂和小石子。”常樂利索地從懷裏抽出禦扇,豎在眾人眼前,“就算們說扇子不管用,不能代表‘見扇如麵聖’,我也要強製留下他們二人!”


    禦扇能不能代表“見扇如麵聖”這種事,也不是被威脅人能說了算的。


    反正在他們眼裏,如果不知道能不能,那就肯定是能。


    聖上威嚴,誰敢隨便侵犯?


    江從善甚是惆悵地看向懷王,心裏暗中責怪。


    懷王賜什麽不好,非要將聖上的禦扇給了。


    就說說,這常樂都使用這扇子多少迴了?真的是給了她一件利器!


    懷王隻是靜靜看著,淺笑。


    張長修卻是忍不了,勃然大怒:“常樂,屢番將聖上的禦扇拿出來,也太過無理取鬧!禦扇豈是兒戲所用?”


    “我就兒戲了,能怎麽樣?”常樂氣惱懟迴去。


    張長修目瞪如銅鈴,突然一口氣提不上來。


    下一刻,一大口汙血吐了出來,整個人仰麵倒在了桌椅之上。


    眾人大驚失色,起身離座,一時發懵。


    花楚兒已經跑了上去,扶起他的身子,捧著他的臉對視,焦急道:“夫君,夫君,怎麽樣了?”


    張長修眼皮沉重,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隻能打開一條縫,身子虛弱的很。


    “懷王,還請允許,讓妾帶太守迴府。”花楚兒迫切地向懷王請示。


    張長修突然出現這種問題,懷王哪裏還能猶豫,先問孫頭:“大夫可還在院子裏?”


    “還在。”孫頭意會,鬆開小山楂,馬上就要去將大夫捉過來。


    小山楂當即撲到常樂身上,將腦袋埋進她懷裏。常樂驚了一下,將她護住。


    “不必了。”花楚兒出聲阻攔孫頭,“府裏有藥,迴去熬了就是。”


    懷王雖是疑惑,但情形已經不容耽擱。


    “快送太守迴府罷。”


    “多謝懷王。”花楚兒急匆匆又吃力地將張長修扶起來。


    孫頭和衙差上來,接手架起張長修。


    郡史瞧著他們一行匆匆離開的背影,眸子眯起,忽而正色:“那,如今情形,應當如何?”


    “這……”江從善向懷王投去求助的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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