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飄飄的一句話竟還滿帶指責,常樂剛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反被紮了手。好說歹說不行,隻覺胸口發鬱,咬牙切齒看著這渣男往外走。


    花楚兒見狀,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炫耀弧度,帶著提著食盒的素荷上前,故作姿態:“姐姐,這是……”


    “叫誰呢?”常樂目光淩厲掃向她。


    花楚兒一愣,豆蔻指甲深深紮進手心,麵子上含笑,低頭伏小:“夫人……”


    “叫主母!夫人,不是你麽?”


    常樂睨她一眼,雲淡風輕地糾正。注意到張長修在院門口背對而立,見小妾被她懟也始終沒有什麽動作。不知這人是在想什麽,心裏升起濃濃的不安。


    他的三觀該不是——


    沒有分手,隻有喪偶罷?


    一陣寒風吹過,常樂忍不住一激靈,感覺格外的冷。


    “主母?”


    花楚兒又喚了一聲。她剛剛說了半天,常樂愣是沒有一點反應。這麽明顯地給她難堪,再喊的時候,聲音裏都是濃濃的不甘與隱忍。


    “幹嘛,聽到了。家主都在等你了,還不趕緊走?”


    常樂都不知道剛剛這個小三兒說了些什麽,但也不想再問。懶得看她,掏了掏耳朵,轉身就去找十裏。


    避免她碰瓷兒,故意離得遠遠的走。


    “日後莫在前麵頂打了。”常樂見十裏疼的滿頭大汗,鼻頭一酸,眼前便起了霧,“走,進屋去給你看看。”


    十裏勉強擠出笑意:“夫人莫憂,十裏都被打皮實了。隻可惜,毀了咱們慶祝的吃食。”


    幸好那些瓷盤當時因震波飛了出去,不然十裏此時後背早成刺蝟背了。


    “還提什麽吃食。走,進去罷。”常樂將她扶著起來。


    十裏扒著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裏的一個食盒,是花氏走之前讓素荷留下來的。


    “夫人,那個怎麽辦?”


    常樂瞥了一眼,嫌棄道:“送人喂豬!對了,剛剛那個花氏說了半天啥?”


    “花氏告訴你,那個是家主特意給你挑的幾樣菜。裝模作樣,真把自己當主母了。”


    “那還是扔了罷。免得裏麵有毒,毒死了豬。”


    ……


    青石階,冷霜寒。羊腸小道上,燭火引路,亮的也不過是幾步腳程。


    張長修瞧著前途漆黑,明明再熟悉不過的路此時也有些恍惚。正如常樂。


    相識五年,夫妻三載,本以為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如今看來,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喪偶嗎?


    “夫君,可還在想主母?”花楚兒柔聲貼了上去,“看來主母,真是受了刺激,剛剛真是將妾嚇壞了。”


    張長修壓下心煩,將花楚兒摟在懷裏,眉頭也舒展了些,安慰道:“叫什麽主母,她現在就是個瘋子。我便說不要來看,你偏要過來,結果又是自己受氣。”


    花楚兒聞聽,心下有氣。既不讓她叫常氏主母,適才她被那般欺負壓製之時,也沒見他說上半句話。


    “妾受點兒氣沒什麽,可是妾擔心主母的病情。”花楚兒忍下惱意,故作憂慮,“主母今日出去也不知是對誰說了那種大逆不道的話,隻希望不會影響到夫君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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