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依稀依稀的過去。


    突然躺在地上的男子,劇烈扭動著身體白布擋住了他發出的慘叫聲。


    全然已經不顧腿上是否有刀傷,左右來迴的滾動著。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咬著,又酸又疼,就連心髒,筋骨血脈,好像有人來迴的撕扯,鬢角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每一息時間被拉長得很長,疼痛像颶風一樣襲來。


    果真先是螞蟻啃咬,緊接著像是被刀刺了一番,刀子攪在肉裏狠狠的來迴扭動,再然後便是烈火燒,又酸又澀。


    他是死士,經曆了無數次的訓練,早已練成了堅韌不拔的性子,卻不想今日栽到了這一婦人手中,她給的藥丸效果很強。


    除了汗流不止外,每一寸肌肉依然不是自己,他想大叫卻叫不出聲來,隻能發出嗚嗚的慘叫。


    頭發頭皮麵皮,手背,大腿痛的又疼又燒。


    趙紓全程目睹著男子慘烈的麵容,沒多久,屋內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說吧,如果你說的話,我自然會給你解藥,如若不說,你真會被活活折磨致死,而且即使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你的主子在哪。”


    蕭禾坐在那裏又懶得打了個哈欠,變化了一個姿勢。


    躺在地上打滾的男子臉色清白,眼珠發紅,像一條離了岸的魚,大口的喘著氣,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劇痛襲來,又蜷縮成一團來迴打著滾。


    “他是死士,估計你拿刀抵著他,他也不會開口”站在一側的趙紓雙手環胸,堅定的說。


    “這個可不一定,不過看他的意誌力了。”蕭禾又一次打了個哈欠。


    扭頭看向屋外,朦朦朧朧,黑黑漆漆。


    夜裏蟬鳴鳥叫早已停歇,偶爾有一兩隻野貓叫聲。


    要是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想來經受不住多長時間,就會立馬招認,而這個死士疼得死去活來卻依舊能堅持。


    蕭禾覺得弄出答案的可能性很低,但她享受這個過程。


    要讓別人明白,能在她這裏討得好的,那算是本領大的。


    “你知道問不出來,反而在這裏折磨他。”趙紓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主動送上門來的不逗一逗,他們就當我是個軟柿子,怎麽開心怎樣捏。”


    蕭禾又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太困了,這個人再不說的話,她可能會再動用一些手段。


    估計受的疼痛太多了,他嗚嗚的發著聲,蕭禾走上前一把,揪出了他口中的東西。


    “說說吧,如果不說後麵的痛苦比這還要來的實在,你要知道死不可怕,最讓人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男子看向蕭禾的臉,宛如看見了鬼一般,顫顫巍巍哆哆嗦嗦。


    “我是花樓派來的”


    蕭禾不為所動,示意他繼續。


    “是一個名叫王翠翠的讓我來這裏,先是欺辱你,隨即搶了府中的銀子”


    蕭禾並沒有什麽大的觸動,反倒是趙紓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下一刻恨不得將他一拳打死。


    “然後呢,是誰將她送去了花樓,你的接頭人接頭地點在哪裏?”


    蕭禾並不在乎,繼續盯著他的眼睛。


    “接頭人沒有”


    那人突然又硬氣了起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之後又將布塞到了他的口中,隨即一把扯著他的衣袖,就跟提軟綿綿的棉花,扔到了院子裏。


    “我說了,別不信我,我自然能找到你主人居住的地方,隻不過你已經失去了機會,在這裏好好享受吧。”


    話音落,蕭禾走進屋裏,看著地上血紅的地毯,蹲下身卷起了一側。


    然後又扔出了門外,在趙紓不解的眼神中,一把關住了門。


    “你真的不在乎”趙紓走上前來,捏著她的手往床邊帶。


    “他說的是真的,雖然是大齊人,可主要主子的藏身之地,他是不清楚。


    我隻是看不慣他不將我放在眼裏,如今在夜裏讓他受盡折磨,但也不至死,明日掛在那大榕樹下,讓楊毅拿去府衙交個差事”


    蕭禾隨意的踢到了鞋子,一個翻身睡到了裏側。


    趙紓看著她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是覺得我心太狠了”


    蕭禾躺在裏側,隨手蓋住被子,漆黑的眸子盯著他。


    “沒有,就是覺得你的性子和我剛開始見你時,相差十萬八千裏,你說自己有自保的手段,我以前不行,如今我明白了”


    被人打擾了,趙紓心情也很差,他踢掉鞋子躺在了外側,蓋上被子,麵對麵的看著蕭禾。


    至於屋外的人會是如何情形,已然不是他們所要關心的事情,如果他的命大被送去牢獄,他的命不好,可能堅持不到第二天。


    趙紓心裏有許多的話想要問蕭禾,卻見她打著哈欠眼睛都睜不開,隻得拍著她安睡。


    這一夜外麵的黑人內心不知道罵了多少次蕭禾,但他隻能忍受著煎熬,身上的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蕭禾捅在腿上的那一刀不致命,血液也不少,但足以支撐那到天亮。


    當第二天第一聲雞鳴,趙紓出了院子,卻發現院裏沒有任何人,隻留下了一灘血跡和沾染了血跡的毯子,他一迴頭白禾已然起身。


    “我說了我有自保的手段,那人已經在大榕樹下掛著,你吃些東西去上早朝吧,我會將所有的信息謄寫出來交給你。”


    蕭禾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隨即側過身,繼續向前走。


    趙紓知道每個人心裏藏著秘密,他也不想追問蕭禾到底藏了什麽。


    去了廚房美美的吃了一頓早餐,隨即出府上朝。


    當蕭禾等人的早餐攤推到了屋外,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楊毅又一次的來到了大榕樹下,看著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此時奄奄一息。


    他招手讓身邊的同僚教他帶去了府衙,隨即自己來到了餐桌邊。


    “楊大人依舊是往日的吃食嗎?”蕭禾昨夜睡得晚,眼底出現了烏青,看了她一眼,大馬金刀般坐在了攤子前。


    “還是和往日一樣,多加點辣椒。”楊毅將身側的刀放在了桌子上。


    “楊大人最近很累?”蕭禾隨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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