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禾在這一點不否認,這位王掌櫃的說的一點兒也不錯。


    王掌櫃的拚命的點頭,心中卻暗罵一聲這個柔弱的少夫人,如今竟然強硬起來,眼神輕飄飄的一瞥,嚇得人兩股戰戰。


    她今日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如若交代不清楚,他們一家人有可能會被賣掉,所以權衡利弊之下,他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夫人放心,我會將這些年所做的以及所說的東西通通交還出來,如果說夫人還有什麽疑問,可以找我。”


    “王掌櫃是個聰明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你在首飾鋪幹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我也不是那心狠之人,隻要你做得好,我會將你們的賣身契還給你們,你的兒女也已長大成人,需要成家嫁人,我都會添妝給銀兩。”蕭禾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聲的珠串放在了托盤上,然後緩步來到了座位上,又在王掌櫃的注視之下坐了下來。


    她接過了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迴頭一看就發現那掌櫃的渾身像被水澆了一樣,藏藍色的衣服都能擰出水來。


    他做了虧心事,被自己這麽一炸,全部吐出來。


    但她也不能趕盡殺絕,如若要換新的掌櫃的,一時間尋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當前這些人還得堅守崗位。


    本來劉明宇在活著的時候得,了父親的真傳,這些掌櫃的十之八九都是他們家裏出去的,而且多數有賣身契在手。


    做的不好,主家發怒打發賣了的也不再少數。


    王掌櫃的用眼角偷偷的打量著蕭禾的表情,發現她神色坦蕩,隻有那雙眼睛清亮深邃。


    盯得的時間長,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赤條條的人,站在她麵前,毫沒有隱私可言,嚇的忙忙低下頭。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


    七八個掌櫃的匆匆而來。


    大多數看著忠厚老實,身形有胖有瘦有高有低,尤其看著主位上的那位少夫人,有人早已慌了神。


    等他們進來後,又看了一眼王掌櫃,發現他早已快要撐不住了,鬢角的汗密密麻麻的滲了出來,時不時的用衣袖揩掉。


    “夫人。”


    幾人站在一側,問了好。


    “賬本可帶來了。”蕭禾直奔主題。


    有人推出了一個長相,較為白潤,麵向和藹的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年歲並不大,也就三十出頭,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腰間係著一條同色的腰帶,身形精瘦,挺拔利落。


    麵向卻和他的身形十分不符。


    聲音低沉如珠玉落盤。


    “賬本都在這裏,少夫人現在要查嗎?”


    蕭禾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人不卑不亢,從臉上看倒不像是個壞人。


    但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畫人畫皮難畫骨


    有時他也會看錯的人。


    “拿來吧,讓我瞧一眼。”說完後,她伸出了白皙的手。


    這位掌櫃沒有遲疑,恭恭敬敬的遞得上來。


    蕭禾拿出了一本,緩慢的翻著。


    賬本記得整整齊齊,收支平衡。


    在她查賬簿的時候,站在下方的掌櫃們視線交流,讓王掌櫃衝他們擠著眼睛。


    這些掌櫃的能做到這個地步,沒有一個傻人。


    再者說了,這些年在劉氏母子放縱之下,有些人是飄了,但有些人恪盡職守。


    有的人心裏有鬼,有的心胸坦蕩。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蕭禾將那帳篷緩慢地放在了桌上。


    “賬簿做的倒是不錯,隻是裏麵的價格讓我有些疑惑”


    話音落,有人嚇得哆哆嗦嗦,眼神不敢直視,有人卻挺直腰身。


    麵前的那男子遲疑,問道。


    “夫人請指示”


    “劉府的產業我也知道不少,唯獨沒有食肆,其餘的多多少少也涉及了一些。


    就拿著糧鋪來說,我這麽多年沒有種地,可我也打聽過。


    就這稻穀,上好的精米一斤也就三十文,普通的米一斤也就十文左右。


    可我看著賬簿上卻記著,普通的到了三十至四十文。


    這些和市場上有所不符,我們糧鋪裏賣的難道都是上等的精米?”蕭禾疑惑出聲。


    “夫人有所不知,去年這裏有大災,米價長了。”


    掌櫃的望向她在輪廓深邃的側麵,心裏突然輕輕一動。


    心頭有些朦朧,又茫然的情緒,隨著迴答,一點點化開,最終藏在心尖


    蕭禾仍舊耿耿於懷,此事雖說有大災,可還是貴的離譜。


    她也不傻,有些賬目肯定不清楚,如果一時間查清楚,也不現實。


    但放縱,隻怕免不了他們輕待,偏偏遇到了大災,底下的小廝們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蕭禾心中疑惑,但還是問。


    “大災已過,陳米賣完了?”


    有人索性默了麵向白潤的掌櫃答。


    “賣完了,賬目這幾日換新。”


    他們顯然掛心此事,皺著眉,憂心忡忡,但還是如實迴答。


    蕭禾知道再也問不出,隻得擺擺手,讓許掌櫃退下,她再想想。


    掌櫃們此番受了驚嚇,萬不能再經受太多


    一番詢問,差點脫了皮,賬本情況理清後,蕭禾又道。


    “過幾日新的章程會送來,能者多勞,幹的好,脫奴籍,孩子可以考科舉。


    如果幹的不好,那就等著挨罰。”


    “是”眾人答。


    隨即大多數離去,一時空蕩起來


    蕭禾有興趣逛逛,王掌櫃新中華有事,自然不敢留。


    新官上任,日子當真不好過了,莫說偷懶,便是到懈怠,有可能會出現問題


    對此事,掌櫃的們,心知肚明,先前大致知曉些,這位主子不好惹。


    冷王府,趙紓聽到雲娘二字,心上好一陣癢,撓不著,愁緒萬千,找不到源頭。


    閑時,眼前卻老晃過那張倔強的臉,麵色慘白,卻脊背挺的筆直,好似有東西支撐著。


    “該死!”趙紓一拳砸在桌上,茶盅倒了,溢出了水。


    那女子壓根就沒記起自己,怎能掛在心上?她是新寡婦,如何記得他?


    想來現在還在為逝去的郎君哭天抹淚呢,想到這裏,心頭煩亂不已,恨不得捉來揍一頓


    但隻能想想。


    月辰見此,低聲問


    “王爺,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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