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揮手,一邊進了屋子,找了一件幹淨的衣服,緩慢的脫下了身上髒亂且又沾滿血跡的衣服。


    又換上了一身素白的,沒有任何花紋的普通常服。


    頭發稍稍一攏,別了一朵白色的絹花,翻了翻去,也沒找到普通的首飾。


    突然,蕭禾看見靠近窗戶下有一個模模糊糊的銅鏡,她走上前,細細打量。


    銅鏡前,那女子長相著實出色,比她這個當了多年美人的星際將軍還要美上幾分。


    杏眼,紅唇,瓊鼻,飽滿的額頭以及遠山眉,笑時會有梨渦,這一切都是美好的。


    隻可惜麵頰太過蒼白,嘴唇起了一層死皮。


    短暫欣賞之後,她便扶著牆壁往外走。


    裝模作樣她是會的,不用別人教,信手拈來。


    從自己的屋子出去,又沿著抄手走廊往迴走,跨過一個圓形拱門,這才到了正廳。


    劉家除了先帝爺留下的匾牌之外,那便是無盡的家產,就這幾進幾出的院子,打掃的幹幹淨淨,而且花草樹木全都是普通人家難以享有的。。


    就拿眼前這盆很難養活的山茶花來說,就是普通人家幾年的嚼頭。


    突然,她心頭一疼,猛然臉色一變。


    原主的思想又在作祟,這盆山茶花可是劉明宇生前最喜歡的。


    蕭禾在心裏默念。


    “你去吧,我該報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有什麽心願,我往後會慢慢一點還給你,至於你的夫君,在這裏我肯定會辦的,讓你滿意。”


    剛剛默念完畢,身體忽然一緊。


    她才覺得自己掌握了這具身體。


    站在走廊外向裏一望,正廳裏幾扇門同時打開。


    僧人們坐在靠門的位置,一手捏著珠子,一手敲著木魚,嘴裏念著超誦經。


    而且來的白事班子,他們兢兢業業的搭起了靈棚,有的竟然動手處理起了菜肴。


    沒想到有這樣一條龍的服務,看來那位楊部頭確實辦事牢靠。


    要不然在京兆府尹身邊能當了這麽多年差,看來沒有一個簡單的人物。


    就在此時,楊毅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東西來了。


    “吃點東西吧。”他的視線停留在,換了一身素白色衣裳,頭上別著一朵絹花的蕭禾身上。


    她素手倚著門廊,視線望著裏麵玄色的棺材。


    楊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尤其是女子遇到這樣大的變故,失魂落魄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甚至一蹶不振,瘋瘋癲癲的更甚。


    眼前這個女子雖然看上去柔弱不堪,但她的骨子裏有一種讓人摸不透的東西。


    即使在如此悲痛的情況之下,都能打起精神安排好一切,可見她是一個韌性十足的女子。


    隻可惜年紀輕輕沒了夫君,又被嬸母算計,過了百年不滾的釘板,她全程沒有一聲悶叫。


    他作為一個八尺的漢子,想到滾釘板時牙齒都打著哆嗦,更別說一介弱女子了。


    蕭禾聞聲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視線落在了那碗熱騰騰的東西上,心中感激又對他服了一禮。


    “多謝大人。”


    說話時,接過碗。


    “如今天氣太熱,按理來說應該停靈七日的,可你家中情況較為特殊,你的夫君又是被別人喂了毒藥。


    屍首不敢停放的太久,最多明日要早早的起靈。


    我會命人去在城外選一處好的地方,連夜打出墳墓,明日我們便送葬”楊毅也從來不是個樂於助人的,隻不過今日見了這女子,心生佩服,與此同時又看了眼天。


    好巧不巧,又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屍首壓根不敢放的時間太久。


    而且她是一女子,容易受到驚嚇。


    “七日不行那便三日吧,如若草草的送葬,民命心裏總是有些愧疚。”蕭禾端著熱乎乎的菜湯怎麽也咽不下去。


    不是,這東西太難吃,而是她吃了那丹藥腹中暖唿唿的。


    她又不想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好意,隻道。


    楊毅平時也是個急脾氣,按理來說被人反駁總是要冷言冷語迴懟一番。


    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小河的臉上,尤其是長長的睫毛上帶著一絲半點的淚珠,他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聲音緩和了不少。


    “三日依舊有些長,我知道夫人惦記自己的夫君,但也得分情況。


    你夫君本來就沒有宗族,即使有那兩個也是狼心狗肺,過兩日便會在菜市場,處以極刑。


    到時收不收拾的夫人看著辦就好,但你夫君確實等不及了。


    如果夫人實在舍不得,那再等一日,後日我們動身,大人已經吩咐我等要幫夫人,處理好一切。”


    “多謝大人提醒,民婦都聽大人的。”蕭禾真心實意地道了謝。


    楊毅大步離去,又監督一切。


    蕭禾端著那碗菜湯,最終還是喝了。


    熱熱的東西下了肚,總算讓渾身暖和了不少。


    牙婆速度很快,沒多久便帶來了兩家人,而且都是手腳麻利忠心耿耿的。


    蕭禾一一打聽了她們的情況,隨即做了決定。


    將兩個機靈的丫頭留在了身邊,另外兩個婆子送去了廚房,至於兩位年輕的男性以及自己的兒子。


    一個留下來看門,一個挑水,記賬。


    至於小子,跑腿快,就由他們二人,招唿來來往往的街坊四鄰。


    記賬有人代勞。


    “夫人,我先送你迴房歇一會吧?”小丫頭長得格外的水靈,雖然穿著一身不合體的衣服,可到底這掩不住她的容顏。


    另外一個性子較沉悶,手下很有活,三兩下就將屋裏收拾的幹幹淨淨。


    小丫頭站在一旁替她遞了一杯水,蕭禾緩慢的喝完。


    “不行,今日要守靈,我是不容易歇的,吩咐你們的母親多做一些暖和的糕點以及容易重放的飯食。


    尤其是要將那幾個官差伺候好了,他們能幫我,這份恩情我們要記在心中。”蕭何搖了搖頭,隨後將杯子放在了桌上,繼續去往靈堂。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


    偌大的劉府,嗩呐聲,木魚聲,不絕於耳。


    兩個小丫頭第一次進入府中,心中緊張在所難免。


    但她們早已被壓迫調教的很好,領了命。


    一個匆匆去廚房通知母親,該做什麽,另外一個攙扶著蕭禾去了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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