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準備木板抬進去。”身著深藍色的甲衣的楊捕頭,扭過頭一雙銳利的鳳眼,盯著站在台階處尤在呆愣的衙役道。


    “是。”衙役反應過來,隨後極速奔了進去。


    沒多久就抬著一扇木板出來了,楊捕頭出於敬佩,伸出手準備攙扶一下時,隨後一隻修長白皙的但指甲中全是黑色汙泥的手伸出來擋住那個比自己的手掌大了一半的手。


    雲娘是個倔強的人,她此刻也不需要別人同情,雖然他是真的出於好心,但她依舊不想要。


    楊捕頭並不覺得尷尬,反而衝後麵的人打了個手勢,木板盡量傾斜向她,隨後就見雲娘穿著一身帶著血跡斑點的素衣,上了木板。


    接下來一切都很是順利,大家進了大堂,武威森嚴的京都府衙,百姓們攝於京都府衙威嚴,隻能躲在衙堂外。


    不過交頭接耳在所難免,都是小聲的,就怕被府衙大堂上的衙差將他們打出。


    等在後堂的王醇德早已等不及了,待堂中安靜,這才理了理官服,步伐穩健,但十分快速


    沒多久,王醇德穿著一身醬紅色的朝服出來了,隨即視線平穩的掃過堂中的眾人,當定格在府衙堂中那個身形纖細,背脊挺拔的蕭禾時,眸光微動。


    堂外的吃瓜群眾,見府尹而來,忙閉嘴,交頭接耳的聲音漸漸歸於平靜,很快他步履堅定,麵容淡定的走到了府衙案桌後,撩起衣袍坐了下來。


    王醇德的視線和站在地上的楊捕頭對視,很快多年不升的堂,今日也升起來了。


    楊捕頭接受了信息,忙不迭的快速迴到了自己的位置,挺直腰杆,目不斜視,旁邊的衙差們忙抖動的殺威棒,很快帶著威嚴又肅穆的聲音,在偌大的府衙大堂響起。


    “威武。”升堂的聲音大概持續了十個唿吸之久。


    金堂木一拍,周遭很快安靜下來,就連大家的唿吸都聽的一清二楚。


    “堂下所坐何人,為何要擊鼓,你可知道這麵鼓已有十多年沒有動過了,何人給你這麽大的膽子?”主位上的王醇德,年約四十歲,長相儒雅,留著小胡須,麵相溫和,隻是那雙眸子像鷹一般,銳利又嚴肅,看著躺下的雲娘,眼裏閃過佩服。


    暗暗思忖,一個成年男子,滾了釘板不一定能有撐住呢,反觀堂下的雲娘,雖然麵色慘白,唇角溢出了血跡,渾身血跡斑斑,但精神頭不錯,也不顯狼狽。


    “迴大人的話,民婦蕭禾,小名雲娘,如今冠了夫姓,自稱劉氏雲娘,今日來是有冤屈要告。”蕭禾一點也不懼怕,隻是此時渾身有些發疼,遲鈍許久密密麻麻的疼痛,有了反應,渾身好像被無數隻螞蟻咬了一般,疼痛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酸麻。


    但她的忍痛能力十分的強,短暫的眉頭緊蹙,很快調勻唿吸,調轉方向,從靠墊上坐直身體,恭敬的開口。


    “有何冤屈速速稟來?”王醇德聽後,語調上揚明顯帶著幾分的好奇。


    還沒等蕭禾開口,堂中的老婦人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口哀嚎。


    “大人啊,您得給我這個老婆子做主啊,您不知道堂上的婦人可是我的堂侄媳婦,昨日竟毒死了她得夫君。”


    “嘶”話音剛落,堂中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堂外的百姓更是渾身一哆嗦,麵露驚恐,議論聲由小變大,差點將屋頂掀翻。


    “劉氏雲娘你可有話要說?”主位上的王醇德問,這位大人為官多年早就練就了火眼晶晶,他看著雲娘脊背挺直,目光清澈,定不是能做出毒殺自己的夫君的事情來,反觀這個婆子,賊眉鼠眼,一副狡詐樣。


    “謝大人給民婦一個辯駁的機會。”蕭禾渾身疼的臉不由蹙起,可她一直忍著,麵上顯不出幾分的疼,她微微調整了個姿勢,在眾人期待好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我夫劉明宇,同堂下喊冤的婦人本沒什麽關係,隻是礙於八竿子打不著的宗親關係,稱她為嬸娘,也算是抬舉了她。


    當年她攜自己的兒子來我們劉府求救,我夫心善,便收留她,誰知他們母子登堂入室,鳩占鵲巢,暗暗奪了管家權。


    然後私下裏和那些丫鬟婆子,奴仆宣揚我生不了孩子,說我出生低下,是郎中的女兒,配不上劉府少奶奶的名分,便私下作賤我,打發我去幹丫鬟做的事情,打掃院,洗衣服做飯,這些我都可以忍,畢竟為人兒媳,不做家務總是說不過去的。


    誰知這老婦人和她兒子變本加厲,唆使她兒子對我動腳動手,我怕夫君知道後,會累及身體,便忍著。”蕭禾迴憶原主的事情,不由得怒氣橫衝,隨即一口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胸前的衣服。


    跪在地上的劉氏臉色僵白,一臉驚愕,沒想到蕭禾敢拿自己的清白說事,但她腦子反應很快,趁機又哭訴。


    “大人啊,你別聽這個小婦人說,她仗著自己長相嬌媚,身段苗條,便勾搭我的兒子。”


    “是啊,我娘說的不錯,是嫂子勾搭的我。”跪在旁邊,癱軟成一團的男子,急赤白咧的附和。


    “劉氏雲娘可是如此?”王醇德問。


    “大人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長的美,是我父母給的,跟別人有何幹係。


    難道長的美了,出門碰見一個對你笑的你,非得說我長的美有錯了。


    這天下也沒這樣的道理,再者說了,他們母子如今淩羅綢緞的穿著。


    紅口白牙就可以汙蔑我毒死我的夫君,我是腦子壞了,還是被畜牲給踢了,非得毒死給我靠山的夫君。


    如今這事,不用腦子,用腳趾頭想我都不會這麽做。


    除非是賊喊捉賊,如今我這臉麵也不值幾個錢,我就鬥膽說說我這位忘恩負義的嬸娘和小叔子做的好事。”雲娘眼裏閃過鄙夷,說話真的是直白,坐在主位上的王醇德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但多年為官得定力幫助了他,他用衣袖遮掩,緩解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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