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真冬忍不住一聲清叱,打斷了蘇暮的話。


    忽然間,她眼圈變得通紅,似乎內心有無限辛酸。


    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她嚴肅地盯著蘇暮:“蘇先生,我不得不懷疑你混進搜查一課的意圖了。你一定事先調查了我的過去,假裝是通過觀察推斷出來的。你以為我會相信,僅僅通過觀察一枚徽章能知道這麽多事嗎?坦白說,這簡直違背常識!”


    蘇暮平靜地說:“藤井小姐,請你冷靜。我道歉。剛才隻顧著說出看到的東西,全忘了這可能是你心中痛苦的往事。但我以個人名譽保證,在你拿出這枚徽章之前,我並不知道你曾經那麽地深愛過一個人。”


    藤井真冬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她哽咽著說:“可是,你怎麽可能知道我的心事呢?僅僅看幾眼徽章,就能神妙地推測出那麽多嗎?我感覺自己完全被看穿了!這不可能啊?我藏得那麽深……難道你有讀心術?”


    “請相信,世界上並沒有讀心術這種東西。”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全靠觀察?”


    “不止是觀察,也有一些推理。之所以你會覺得匪夷所思,是因為你忽略了很多細節。而事實恰恰就隱藏在細節裏。”


    藤井真冬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崇拜:“請務必告訴我,您是怎麽觀察和推理的。”


    “首先,為什麽我認為他家境貧寒,曆經坎坷?是因為天平葵花章有兩種款式,一種18k金要6萬日元;另一種銀質鍍金就便宜很多,隻要1萬日元。好不容易通過司法考試,作為對自己的褒獎,絕大多數律師都會選擇18k金。而他卻選擇了銀質鍍金的,可見當時經濟情況並不太好。而且、隻有曆經坎坷的人,才會懂得量入為出,謹慎氪金。”


    藤井真冬不自覺地微微點頭。


    “其次,通常而言,律師徽章都保養得非常完美,然而這枚徽章上卻有許多劃痕和磨損。有些劃痕非常激烈,絕對是打鬥留下來的。因此我推測,他經常因為調查罪案而深入險地,甚至跟人打鬥。既然敢這麽做,一定得有兩把刷子才行。所以我判斷他是個拳法達人,沒錯吧?”


    藤井真冬繼續點頭。她眼裏漸漸多了一層水霧,不自覺摸出手帕,擦拭眼角淚水。


    “再其次,這枚徽章表麵光亮,明顯被經常擦拭。然而我在葵花紋的溝迴裏卻發現了極少量的殘留血痕。這麽天天擦都擦不掉,由此可見,當時的出血量該多麽恐怖。一定是幾乎泡在了血裏,才會留下這麽深的痕跡。”


    蘇暮點點自己左胸:“徽章佩在這,然後大量出血,想也知道,當時他一定受到了巨大傷害。那麽,究竟是什麽傷到了他呢?據我觀察,徽章下緣殘留著極其細微的拉絲狀擦痕。以我粗淺的彈痕學知識,我認為,這是一枚6.8口徑的狙擊專用彈留下的。所以我說,他很可能死於一次早有準備的埋伏式狙擊。”


    聽到這裏,藤井真冬已經有些站不穩。她竭力忍住眼淚,但手帕卻完全被濕透。


    “最後,既然這枚徽章被藤井小姐如此珍重地保管著,你和他的關係也就不言自明了吧。以藤井小姐的正義感,我相信,他一定是個熱血正義的好男兒。可惜……”


    誌賀一夫湊到蘇暮耳邊,悄悄說:“太神了!全被你小子說中了!藤井檢察官以前有個叫八神隆之的男友,調查罪案的時候被暗殺,和你說得一模一樣!你真沒調查過她嗎?真的嗎真的嗎?”


    ……本以為隻有妹子才八卦,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胡子拉碴的家夥八卦起來也這麽猛!


    破防!藤井真冬徹底不忍了。她淚流滿麵,輕聲抽泣。“隆之他一直想做個幫助別人的好律師,可惜……”她抽抽噎噎地說,“我一直沒辦法找到兇手,替他伸張正義。每次想到這個,我就無法原諒自己。”


    氣氛太沉重,三宅茉莉趕緊轉移話題:“藤井檢察官,地檢準備什麽時候搜查‘那個人’的家和辦公室?我怕他轉移證據。”


    藤井真冬的迴答讓她喜出望外。“我已經向檢察長提交了報告,還有三個小時就實施搜查。”


    “真的嗎?太好了!”


    藤井真冬擦幹眼淚,表情再度嚴肅:“請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讓有罪之人逃脫。”


    東京地檢特搜部是有名的六親不認。首相都敢拉下馬,別說區區一個情報參事官。


    還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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