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一騎飛馳。


    知府府衙威嚴的座落在蘇州城中,門口有幾個衙役在站崗。


    牛知府正在書房看書,管家王師爺匆匆進來,帶來一道公文。


    “老爺,京城來的加急公文。”


    牛知府問:“何事?”


    王師爺說:“新皇登基,廣招秀女,蘇州自古出美女,首當其衝。凡及笄之年之女子,皆要入宮待選。”


    牛知府震驚地問:“什麽,又選秀女?”


    王師爺遞上公文,“請老爺過目。”


    牛知府眯著眼睛,認真看公文,不住搖頭,“陪葬了一批,再選一批,折騰吧......”


    王師爺嘿嘿陰笑,“老爺,沒個名目折騰折騰,老爺怎麽財源廣進呢?”


    牛知府眉開眼笑,“極是,極是,快,把告示張貼出去。”


    “是,老爺。”


    大街小巷人們奔走相告,蘇州城裏鬧翻了天,人心惶惶。


    路人甲:“你知道嗎?皇帝要采選秀女了,你家閨女十四歲,正相當啊。”


    路人乙驚恐地說:“啊?真的?不行不行,那不是讓我閨女去等死嗎?”


    路人甲壓低聲音,“那還不趕緊把閨女嫁掉,再晚就來不及了。”


    路人乙一溜煙跑遠,“現在就嫁,現在就嫁......”


    郭老板和郭夫人也聽說了選秀的事。


    郭夫人驚慌地說:“什麽,選秀女?咱們閨女貌比天仙,聰明伶俐,咱郭家又是蘇州的名門望族,必被選中無疑啊。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郭老板歎氣道:“唉,若非夫人挑三揀四,何苦落得如何危險境地?”


    “馬後炮有什麽用,趕緊想辦法啊。”


    郭老板喊小四:“小四,快進來,快進來。”


    郭小四進來問:“老爺夫人有何吩咐?”


    郭老板說:“速速去把孫媒婆叫來——不,是請來,請,快去。”


    郭小四迅速出門。


    郭夫人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但願還來得及啊……”


    孫媒婆坐在客廳裏,一個年輕女子抱著嬰兒抹眼淚。


    孫媒婆看看女子,惋惜地說:“唉,自古紅顏多薄命,瞧瞧你這俏模樣,怎麽就生生地守了寡呢?”


    年輕女子哭道:“寶他爹隻留下這一條血脈,我如果被選進宮,這孩子就成孤兒了……嗚嗚……孫嬸,求求你救救這可憐的孩子吧……”


    “孫嬸也想救你,可眼下那麽多黃花大閨女倒貼嫁妝等著嫁人,你這條件,唉,恐怕……”


    年輕女子用力摘下腕上的玉鐲遞過去,然後撲通跪地,“求孫嬸行行好,我們母子給您磕頭了。”


    孫媒婆邊接玉鐲邊扶女子,“快起來,這哪話說的呢?行,孫嬸去城東老劉頭那問問,當我積點陰德吧。”


    年輕女子磕頭致謝,“謝謝孫嬸,謝謝孫嬸。”


    孫媒婆把玉鐲戴上,晃著胳膊欣賞著。


    這時,又有一些老頭老太婆擠了進來,都爭先恐後一個個大喊著。


    “孫大嫂啊,俺家那閨女就指著你啦,快點給找個婆家吧。”


    “孫大嫂,我那三丫頭可是你幹女兒啊,你先給她找個婆家,我家啥也不圖,就圖個好小夥。”


    “孫大嫂,隻要你給我女兒找個婆家,我賞你十兩銀子,要快,最好是今天就過門!”


    ……


    郭小四在門外想擠進來,但因為人太多,他又被擠了出去,還跌了個大馬蹲。


    郭老板和郭夫人坐立不安,這時郭小四迴來複命。


    “老爺……夫人……..”


    “孫媒婆呢?”郭老板問。


    郭小四氣喘籲籲,“請孫媒婆提親的太多了,她忙不過來......”


    郭夫人急了,“快,快賞重金,二十,不,五十兩,必須把孫媒婆請過來。”


    “是,夫人。”


    郭小四說完,又匆匆跑出去請孫媒婆。


    眾人正在嚷嚷著求孫媒婆給說媒。一個中年男子拚命擠了進來。


    中年男子舉著銀子,“孫媒婆,快救救我閨女啊,趕緊給她找個男人嫁了,我現在就給你十兩銀子。”


    孫媒婆瞅了一眼銀子,“現在行情見漲,沒成家的男人找不到了,當小妾你們也願意嫁?”


    中年男子,“願意願意,隻要不進宮就行。”


    孫媒婆說:“我現在就去張財主家提親,你迴去等消息吧。”


    中年男子千恩萬謝,離開,“謝謝孫媒婆,您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報答。”


    孫媒婆笑了,拿起銀子吹了吹,放進懷裏。


    眾人都說:“還有我家的丫頭!還有我的家的閨女!”


    這時,郭小四拚命擠了進來。


    郭小四大喊:“孫媒婆,我家老爺要你過去。”


    “沒空,你們郭家侯著吧。”


    “我家老爺說了,隻要你能把我家的親事說成,就給你五十兩媒金。”


    孫媒婆兩眼放光,“五十兩,天啊,好,我老孫馬上去!”


    孫媒婆來了,郭氏夫婦熱情招待,好言相求。


    郭夫人端上一杯茶說:“孫媒婆啊,今日特意把您請來,是想告訴您,我們同意上次那門親事了,您再幫著提……”


    “你們真同意了?”


    郭夫人點頭,“真同意了!而且我們還給閨女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不嫌人家矮了?”


    郭夫人擺手,“濃縮的都是精華,不嫌不嫌。”


    孫媒婆最一撇說:“可是晚了,人家富二代成了搶手貨,早被人搶走了,就在剛剛,正房、二房、三房都一起納了。”


    郭夫人震驚又失望,險些摔倒,“啊?啊!晚了,晚了?”


    “也不晚。你家閨女若願意當四房,我就跑去問問,那三房願意不願意跟她成為姐妹?”


    郭老板趕緊遞上十兩銀子:,“四房怎麽行呢?絕對不行的。有勞孫媒婆再幫著物色個能當正房的......”


    “行,我試試吧,但你們別抱太大希望。”


    “有勞孫媒婆了。”


    孫媒婆問:“說成了,真有五十兩?”


    郭老板一拍胸膛,“我老郭說話算話,五十兩一分不少。”


    孫媒婆收起銀子,喜滋滋離開。


    郭夫人愁眉苦臉,“隻怕這個孫媒婆也靠不住,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這可怎麽辦,怎麽辦?”


    “夫人別急,還有胡媒婆呢。”然後衝門外喊:“小四,快重金去請胡媒婆,快去!”


    “是,老爺,我現在就去。”


    郭小四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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