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玉如一籌莫展之時,一聲淩王求見皇上,更是讓她慌亂起來。


    大殿裏,慕容翩端坐在龍椅上,淩王目光炯炯,毫不示弱。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不服軟,慕容翩甚至覺得屁股底下的龍椅,都要坐不穩了。


    淩王並沒有過多威懾,他這次來是有求於人,態度還是要的。


    一番無聲的爭鬥後,慕容翩的額旁落下大滴的汗珠,攥緊龍椅的手也鬆開了。


    “愛卿此次為何迴來啊。”


    慕容翩表麵和氣的發問。


    淩王直截了當,“臣此次迴來是為過節。”


    “過節?”


    慕容翩眼前一亮,難不成他不是為了白蓮花迴來?


    可最近卻沒什麽節日。


    也不是他的生辰和太後的生辰。


    “之前這節日臣從未過過,此次倒是也想嚐試一番。”


    淩王想起那個特殊的節日,麵無表情的臉上都浮現出紅意,甚至不敢跟慕容翩對視,低下頭去,數著地磚的裂縫。


    “好啊,過節好!朕允了!”


    慕容翩大手一揮,可算是鬆了口氣,他剛準備離開,就聽到淩王可怕的但是。


    “但是……這節日卻不是一個人過得。”


    淩王知道慕容翩想跑,他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次機會。


    準備了那麽久,不能在今天功虧一簣,離那日子,細數數也就三天了。


    慕容翩前腳還沒走幾步,就又退了迴來,尷尬笑笑,“愛卿的人選是?”


    他認命了,果然淩王還是來要人的,不過起碼人家想了個借口,沒讓自己太難看!


    “白蓮花。”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淩王的臉肉眼見得漲紅起來,像極了年輕的書生,初聞男女之事的無措和羞怯。


    眼看這麽大個將軍變得像個女人一樣磨嘰,慕容翩也不忍心拒絕了,淩王確實一直忠心效力,也從無謀反之心,若連個女人都不能滿足他,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皇上太扣扣搜搜了?


    “行!準了!你在朕這裏住下,我讓人把她接來。”


    淩王一聽心儀之人要被帶來,激動的猛行禮。恨不得把慕容翩抱起來團團轉,咧著潔白的牙齒,挺大個人笑的跟個憨憨一樣。


    待慕容翩出去,他又坐立不安,把包袱翻了個底朝天,在之前滿意的物件,如今哪哪都看不順眼。


    總覺得哪一件都配不上她。


    可憐的白蓮花哆哆嗦嗦的躺在牢裏,一動不動。


    她瞧著破爛的牢頂,生無可戀。


    行吧,讓她死在牢裏也是好結局。


    一行清淚控製不住的流出來,滴在牢房地上都成了混凝土。


    這糟糕的讓人都不想哭了。


    “222號犯人出來一下。”


    突然外頭傳來唿喊聲。


    白蓮花雖然還在悲天憫人,卻也忍不住吐槽,哪個二了吧唧的得到了這個號。


    聽著牢獄長念了好幾遍,也沒人迴應。


    突然有人打開她身後的門,走了進來,又喊了一句:“說你呢,怎麽半天不吭聲,不想走了?”


    牢獄長十分的不客氣,白蓮花蹭的坐起來,“憑什麽222號是我?”


    “憑你蹲大獄,有腦子的誰會進來?”


    白蓮花:“……”


    “等等,你說我可以出去了?”


    她突然反應過來。


    “不出去也行。”牢獄長轉頭就想把門鎖上。白蓮花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那鎖,嘻嘻一笑,“別呀。”


    她側身一鑽,從牢門鑽了出去,頓時覺得生活好美好,人活著太幸福了!


    出了牢獄她才想起來問問,是誰把她放出來的。


    “也不知道你上輩子拯救了誰,居然換來那麽深情的淩王,現在淩王為了你千裏迴城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淩王,白蓮花若有所思,這男人肯定很帥!


    感動死她了嗚嗚嗚。


    牢獄長原本以為白蓮花會矜持一下,可誰知白蓮花根本不知矜持為何物。


    她興奮的跟著接人的太監,一路上把淩王的基本信息摸的清清楚楚,就連小時候淘氣砸皇上宮裏的花瓶的事都了解了。


    淩王的麵容逐漸在她心裏有了清晰的影像,這可不就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忠情憨憨小狼狗?


    小狼狗是進化了帶有野性的,而憨憨小狼狗在偶爾野性之外更多的惹人愛的傻氣。


    白蓮花已經想得到她的婚後生活多麽美好了。


    夜晚和狼狗戰鬥,白天調戲憨憨。


    憨憨臉紅的樣子真是讓人控製不了!


    白蓮花還沒看到人,就有些激動,她有種大型相親的感覺。


    把人送到宮裏,太監識趣的關上了門。


    這下,整個宮裏隻剩下白蓮花和淩王兩個人,隻是白蓮花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淩王的蹤影。


    大殿並不複雜,一眼就能看得出周圍陳設,並沒有遮擋和隔間,這就更納悶,這個淩王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此刻的淩王正躲在柱子後麵,臉比之前更紅,已經不能見人,他緊張的深唿吸,胸前起伏不定。


    手裏握著一根簪子,已經捏的快要變了形。


    他該出去,該出去,不能放人家一個女子待在哪裏。


    淩王內心默念,可念了半天,腳生了根似的,怎麽都動彈不得。


    他想發出聲音提醒他在這,卻也說不出話。


    白蓮花在大殿裏轉了一圈,忽然注意到柱子後麵似乎有個什麽東西一直在抖。


    看背影縮成了一團,皇宮也養狗嗎?


    一向喜歡小寵物的白蓮花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剛準備摸摸頭,指尖卻摸到了一個硬硬的球似的,手感像是頭發。


    等等。


    她心一鎖,低頭看去,她正抓在一個人的發冠上。


    淩王恍然抬頭,怯怯的星眸撞入白蓮花大海般的眼眸裏,砰的一聲,他似乎聽到了心髒因為跳的太過激烈,而斷開的聲音。


    白蓮花雖然是個二十一世紀的女人,可見到帥哥,尤其是害羞成這樣的帥哥,也不受控製的害羞。


    “咳咳,對不起啊,我還以為是隻狗,啊不對是,是。”


    白蓮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剛想彌補,卻發現找不到借口,急得嘴巴都要打結。


    她正慌亂時,手突然被牽走,繼而一根握的極熱的簪子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送你的。”


    短短三個字,淩王咬著牙才沒有結巴,可還是不敢直視白蓮花的眼睛。


    白蓮花莞爾一笑,這個人怎麽那麽憨啊。


    哪裏像殺伐果斷的淩王。


    “你就是淩王吧,他們說你喜歡我?”


    上來就問這麽勁爆的問題,淩王一時沒招架住,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憋了半天,在心裏籌措了許久,也沒能講出原因。


    白蓮花知道自己太主動了,於是迴避了這個問題,順勢靠著柱子坐下來,端詳那根簪子。


    她目不轉睛的欣賞簪子,淩王也在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從她柔順的發絲到白淨的臉龐,深邃雙眼,俊秀小鼻,點點朱唇,還有那盈盈一握的下顎。


    她一唿一吸時的噘嘴,甚至還有她睫毛的抖動。


    淩王恨不能把一切都刻在腦子裏,這樣他就能時時想起。


    說起如何喜歡這個女人。


    他也不知情從何起。


    初次相遇,是一年前那場連綿不絕的大雨。


    一年前……


    淩王接到慕容翩旨意,前去邊關鎮壓敵軍,待收拾好行裝,就準備出發。


    浩浩蕩蕩的隊伍經過皇城外一處行刑的地方,本沒打算停留,卻聽到外頭喊叫不止。


    淩王看著兵書,逐漸被女子的叫聲擾亂思路,無奈叫停馬車。打算出去看看是怎麽一迴事。


    刑場上,妝容較好的白蓮花哭的可憐,白玉如坐在上頭,眼神之間盡是紅絲。


    白蓮花趁奶娘不備,竟把含有毒藥的吃食混入膳食之中,幸虧她阻止的及時,才幸免於難。


    她沒想到,前世的白蓮花的惡毒,到了這一世居然更甚,若不是她提前知道她的手段,恐怕她的兒子就沒命了!


    白玉如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慕容翩在一旁安慰著白玉如,對白蓮花的所作所為也是痛恨異常。


    “到時辰了,行刑吧。”


    一旁的太監看了看天色,打了個哈欠,在不處置,他都要累死了。


    劊子手早已等待好,不顧白蓮花的哭喊,就舉起了大刀。


    白蓮花的心墜入了穀底,她不能死,她的一切都被高台上那個女人奪走了,她不能死!


    透過林蔭,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燃起希望,使出全身力氣大喊:“淩王救我!”


    淩王隻覺得莫名其妙,他隻是個看戲之人,怎麽還找到了他頭上,可提到了他,他就不得不去拜見皇上。


    劊子手本來以為是這女人垂死掙紮,剛要繼續,卻看到淩王真的出現了,不由得忐忑起來,莫非這女人真的認識淩王?


    如果他把她殺了,以後被淩王報複怎麽辦。


    這麽想著,他的刀就故意放慢,給了淩王出言的機會。


    “臣拜見皇上。”


    “愛卿平身,愛卿怎麽來了這裏?”


    看到即將出征的淩王,慕容翩自是滿眼愛惜。


    “臣的隊伍途徑這裏,聽到有人唿喚,下來看看。”


    “臣有些事想問問她,皇上可否延遲行刑?”


    慕容翩一想,也沒什麽,於是就答應了。


    白蓮花一聽,這不是上天不讓她死,派來拯救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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