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撤一看仙兒哭了,本來還不覺得女官得話有多過分,如今被那豆大的眼淚一刺激,心中竟憤怒了起來。


    當即對著女官嗬斥道:“放肆!本將軍的人你也敢說?”


    一旁哭啼啼的仙兒一聽將軍都替自己做主了,更加委屈的撲進他懷裏,哭聲響徹了整個織造局,惹得女官氣又無可奈何,哆哆嗦嗦的跪下,衝著仙兒磕頭。


    “是下官不好,是下官不好。”


    女官拚命地磕頭,直磕的頭破血流,她還是不停,仙兒到底是心軟,看不得別人這幅卑微低賤的樣子,於是拉了拉雪天撤的衣服,“要不,就讓她起來吧,我沒事。”


    既然仙兒都這麽說了,雪天撤也無可奈何,隻能歎了口氣,示意女官快起來去選衣服。


    女官僥幸逃過懲罰,心中沒有半點對仙兒的感激,反而暗暗記下仇恨。


    她臨走時瞪了一眼還在雪天撤懷裏哭唧唧的仙兒,恨不能把她掐死。


    憑什麽她就能如此被將軍寵著,自己明明也風華正茂,可將軍卻不看她一眼?


    看懂了女官嫉妒的眼神的繡娘不由得在她和將軍懷裏的姑娘臉上轉了轉,將二人比對了一番。


    若說那姑娘是嬌嫩的鮮花,還帶著點新鮮的泥土,女官就是那即將枯萎的黃花,已經沒了水分和生機。


    根本就沒得比,她要是將軍,也選那個嬌滴滴的姑娘!


    女官轉身去挑選布料,而繡娘則跟了上去。


    她在一旁巴結著:“大人,您的姿色可是咱們織造局頭一個,犯不上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女官就是喜歡聽這話,心中堆積的怨氣也解了,笑著睨了旁邊繡娘一眼,“你還真會說話,行了,忙你的去吧。”


    繡娘點頭稱是,心裏明白,大人這是記住她了。


    不由得美滋滋起來,幹活也十分起勁。


    女官從那些精致貴重的布料中抽出一匹稀有的輕紗,層層之間被放入了銀粉,整整讓其透了一月有餘,使其每個縫隙都塞進了粉末,陽光灑下,也不舍離開,瑩瑩流轉其上,閃爍不定。


    “這匹流光紗,是我們這裏最美的料子了,”


    女官將其捧在手裏獻上去的時候,仙兒的眼睛都直了,不打轉的盯著上頭斑駁的霞光,“我就要這個!”


    雪天撤瞧著那料子,是不錯,隻是他十分實誠,對著那流光紗道:“這和你之前喜歡的不一樣啊。”


    他話一出,就惹來了個白眼。


    “我就喜歡這個不行嘛!”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問題是和你之前要的不一樣。”


    雪天撤仿佛陷入了某個死角,他隻記得他們原來選中的是個粉色的,如今卻是個五顏六色的,說好了要選個一摸一樣的。


    “哪裏能找得到一樣的?”


    仙兒氣的瞪大了眼睛,質問雪天撤,雪天撤頓了頓,沉吟道:“總歸是會有的,隻要咱們努力,就一定找得到。”


    “你……”


    仙兒幾乎要被氣的暈了過去,她指著雪天撤,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雪天撤不懂她為何生氣,難道他為她找一摸一樣的也錯了嘛?


    雪天撤想想自己吃力不討好的樣子,越發委屈起來,兩個手指繞著盔甲前的紅繩,低著頭顱,盯著腳尖,也不敢說話了。


    女官嚇得張大了嘴巴,這還是她們心目中威武霸氣的將軍嗎,怎麽活生生像個受氣包。


    雪天撤不明所以的生氣,而仙兒是既氣又無可奈何。


    她憋的臉通紅,看了半天雪天撤低眉順眼的樣子,就是撒不出氣來!


    好,這一次,算她錯了!


    “好了好了,咱們找一樣的,不過這個我也喜歡。”


    仙兒懂得了迂迴,故意先哄著雪天撤,看他臉色好了些,她才重提舊事。


    這下雪天撤的心情好了,也不計較了,既然仙兒說了喜歡,他就命人去做合身的衣服。


    “本宮要的流光紗,到了嗎?”


    就在仙兒要和雪天撤離開之時,一個傲氣的女聲傳了進來,聽自稱像是個娘娘,隨後他們便看到了一個極其妖嬈的女人。


    她一身薄紗紅裙,走路十分輕挑,左搖右晃,半點端莊的影子都沒有,發絲不曾打理,隨意散下,落在白皙的鎖骨之上。


    “參見梅妃娘娘。”


    幾個繡娘看到來人,紛紛跪下行禮,著梅妃可是最近皇上的新寵,性格刁蠻的很,輕易吃罪不起呢。


    梅妃沒有帶幾個人,玉手輕抬,琉璃鐲子從她玉藕般的手臂滑到肘處,在陽光之下散發著剔透的光澤。


    “起來吧。”


    “是。”


    眾人起身。


    梅妃眼波流轉,流光紗太惹眼,即使繡娘刻意將其藏在身後,還是被她眼尖的發現了。


    她長眉輕挑,鳳眸微瞪,玉手纖纖的指著那繡娘。


    繡娘內心忐忑,可麵上盡力保持從容,“怎麽了,娘娘?”


    “你身後是什麽?”


    梅妃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她一下就看出了她們的小伎倆,不過是不肯把紗給她罷了。


    那流光紗隻得一匹,將將夠做一件衣裳,各宮妃子都想要,都指望穿了能讓皇上多看一眼。


    她雖得寵,卻不是專寵,白妃那個假清高的,還不是和她暗地裏爭寵!


    或許就是她吩咐她們不把衣服給她。


    她不給,她偏要!


    “給本宮拿過來!”


    梅妃厲色道,她猙獰的粉麵嚇得繡娘一時間慌亂起來,隻好把料子交了上去。


    梅妃剛要笑著接過,卻被一旁的雪天撤一把奪了過去。


    到手的東西跑了,梅妃氣的十指握拳,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跟她搶!


    看過去,卻發現居然是雪天撤。


    她曾有幸陪皇上給他送行,早聽說他迴來了,卻不曾想居然出現在了後宮。


    看來這流光紗,是要不得了!


    梅妃忍痛收迴了手,放到腰邊行了個禮:“臣妾參見將軍。”


    “娘娘不必多禮,”


    雪天撤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把手裏的紗遞給了女官。


    “娘娘也喜歡這料子?”


    “隻是一時新奇罷了,自然比不得將軍的程度。”


    梅妃很是識趣,自知這料子就是搶來,也沒了必要,一件衣服而已,換個將軍的好臉,以後好有個照應,想要什麽衣服沒有?


    梅妃細細打量著雪天撤身邊的仙兒,想來就是給這個姑娘做衣服吧,也不知他們是什麽關係。


    “沒什麽事,本宮就先迴了。”


    她打了個哈欠,這個時辰,她總是要睡午覺的,不然一整天都沒什麽精神。


    梅妃本就長得妖孽,如今不經意的哈欠,更像是慵懶的拋了個媚眼。


    看的一眾繡娘都忍不住心生漣漪,暗歎道,好一個尤物!


    梅妃扭著屁股走了迴去,雪天撤和仙兒這才脫身。


    剛離開織造局,雪天撤就想起了雪羽之事,一時間什麽心情都沒了,讓仙在宮裏等候著,他出宮一趟。


    路上的雪天撤思考再三,覺得既然軟的不行,那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仙兒被放置在雪天撤宮裏的住處,她那裏肯老實的待著,沒一會就偷溜了出去。


    皇後宮中。


    眾人紛紛手忙腳亂的替皇後換藥,個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不留神皇後的病情就加重了。


    “如素姐姐,皇後娘娘還能醒嗎?”


    大殿的角落裏,一個宮女拉著皇後的隨身宮女如素忐忑問道。


    “怎麽說話呢,小心你的舌頭!”


    如素一把打掉那宮女的手,為著她不識趣的話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那宮女正是雪親王府的晴妍,她聽雪羽進了宮,也趕緊進了來,誰知竟聽到皇後娘娘生病的事。


    這讓她苦惱不已,唯一能給她撐腰的病倒了,她以後在雪親王府豈不是更加受欺負了?


    “可是,親王府那邊……”


    晴妍皺著眉頭,猶豫道,如素也知道她被派去親王府的事,此刻晴妍希望如素能夠代替皇後娘娘幫助她。


    “那邊怎麽了?”


    果然,一聽到皇後娘娘囑托過的事發生了變故,如素就關懷起來。


    “最近雪羽郡主一改往常,那日竟把奴婢的手踩的都骨折了,要不是奴婢跑得快,命就要沒了!”


    晴妍邊哭邊讓如素看她的手,如素一看,果真被包的嚴嚴實實,不像是假的。


    這讓她心底也疑惑起來,往日瘋癲的郡主,怎麽會刻意為難人呢?


    看來,這事得找辰奕大祭司一趟了。


    “我知道了,你先迴親王府,再有什麽動靜在迴來稟報。”


    “是。”


    晴妍哭唧唧的走了,她出了門,正要出宮,卻看到一個粉衣嬌俏的女子在一旁伸手摘花。


    “放肆!”


    她當即製止,“你是哪宮的宮女,不知道這皇宮裏的東西不能亂碰嗎?”


    仙兒本來覺得那花好看,要拿迴去插在瓶裏,竟沒想到身後有人一喊,她本就踮著腳,一個不穩就坐在了地上。


    她還沒站起,就看到一個陰影籠罩了過來,


    “你是新來的小宮女吧,看你麵生的很。”


    晴妍本就煩悶,好容易抓了個錯處於是掐著腰趾高氣昂的看著地上坐著的仙兒。


    仙兒隻覺得日頭太大,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聽聲音,是個刻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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