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捧著窩窩頭~碗裏沒有一滴油~”


    想想自己的處境,季世不由得!悲從中來,吸了吸鼻子,端著空碗,開始瞎哼哼。


    悲慘的調調透過他嘶啞的聲音傳播出去,竟引得路人紛紛側目,正在急匆匆趕路的慢了下來,逛街的幹脆站在原地不動,腳上被粘了澆水一般。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搖頭晃腦的季世,沒一會他們紛紛落淚,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


    咕咚。咕咚。


    幾個銅板跳進季世的破碗裏,發出清脆的響聲,滴溜溜的在裏麵轉了一圈,隨後安靜的躺了下去。


    季世被那突然丟進來的玩意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呦,好幾枚銅錢。


    看到錢就有了動力,他調整好情緒,越發悲戚的哼唱。


    不一會,碗裏已經有了小山高的銅錢。


    見有錢吃飯了,季世立馬停止了哼唱,拿了錢趁那些人沒反應過來,遛的沒影了。


    有了錢,該找媳婦了。


    季世啃著剛出爐的餅子,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向雪親王府走去。


    他來到門前,這才知道雪親王和郡主都進了宮,沒個三五日迴不來。


    季世木木的看著那緊閉的輝煌氣派的王府大門,啃了口手裏已經涼了的燒餅。


    冷風吹過,讓他抖了三抖。


    另一邊,雪親王府的隊伍已經到了皇城。


    由於辰奕大祭司也在,於是當今皇上雪裏紅親自來迎接,給足了他麵子。


    雪裏紅被包圍在禦林軍的大陣內,誰都別想靠近他半步。


    他很年輕,不過而立之年,一身龍袍穿的很是威嚴,目光透露著王者的霸氣。


    雪裏紅一看到馬車停下,不顧禦林軍的阻攔,大步流星的朝著辰奕的馬車走去。


    “愛卿那,你可終於迴來了,朕有急事找你!”


    雪裏紅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還不等辰奕下車站穩,就先把話說了一半。


    雖然自覺地位尊貴,但辰奕也不是無禮之人,先是微微屈身行禮,才對雪裏紅道:“陛下請說。”


    雪裏紅看了看他身後的雪親王等人,拽著辰奕的袖子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辰奕笑著點頭,又道:“不難,待臣進宮就幫皇上解決。”


    兩個人神神秘秘的模樣,惹的眾人猜測連連,雪羽站在雪陽親王的後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竊竊私語的二人。


    “母妃,這聖上也太過於依賴大祭司了吧。”


    雪羽覺得這個辰奕有古怪,盡管帝皇都迷信,但天象之說,命相之理,卻是個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的東西。


    要是一點不了解,就真的憑人一張嘴,讓其做什麽就會做什麽。


    進了宮,皇帝就把辰奕帶走了,雪陽親王等人被太監領著去了宴席之上。


    雪羽坐在首位,今日是替她找夫婿,就連皇上都沒有坐在上頭。


    “各位,今日是雪羽郡主的招夫會,共分三個比賽,一是文采,二是武術,三是創意,不論輸贏,單憑郡主喜好獲勝,你們通通比完以後,郡主也會展示歌舞。”


    一個尖聲的太監宣布內容後,讓雪羽也傻了眼,她不會啊……


    不光是她,那群不知道哪來的想攀龍附鳳的男人也都慌了,他們根本就是來湊熱鬧碰運氣的,什麽文采武術,根本不會!


    太監當然沒有想到這一層,而是興致勃勃的宣布了開始。


    很快,幾個宮女走了上來,抬著個巨大的抽簽桶。


    在比賽時,辰奕提前離場,跟著雪裏紅去了後宮,雪羽看到那一幕,立刻裝了肚子疼,偷溜出去,跟了上去。


    按理來說外臣不得進入後宮,可雪裏紅卻不知為何把辰奕帶了進去。


    他們進入一偏殿,裏麵隻有一個放下紗帳的床。


    “快去看看皇後。”


    雪裏紅滿心都是皇後的病情,於是催促辰奕趕緊去看。


    辰奕領命,來到床邊,掀開紗帳,眉頭緊蹙,隻見皇後原本白皙的麵孔上充滿了黑氣,就連雙目都變得渾濁,整個人神智不清般的抽搐著。


    “皇上,皇後這是被邪祟附身了。”


    辰奕果斷的下了結論,嚇得雪裏紅聲音都開始哆嗦:“那,那她還有救嗎!”


    “當然,”


    辰奕將帳子合上,起身道:“待臣行一個驅邪之術,便可去除,隻是……”


    他頓了頓,雪裏紅本就心急,哪裏還等得了這半句話,催促道:“隻是什麽,你快說啊!”


    辰奕麵露難色:“隻是需要臣和皇後獨處三天,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入。”


    這話一出,雪裏紅的臉都僵了,堂堂皇後和男人待一起,這傳出去豈不是風波不斷?


    但如果不這樣,皇後必死無疑,權衡之下,雪裏紅隻得答應。


    “好,朕保證不會有人打擾你。”


    “那……皇上請。”


    辰奕十分幹脆的指向門外,雪裏紅傻了眼:“難道也包括朕?”


    “當然。”


    雪裏紅灰溜溜的被趕了出來,心中抑鬱難解,憤憤的迴了宮。


    蹲在外頭的雪羽看到皇上走了,就順勢偷溜進去。


    “雪羽郡主。”


    她正躡手躡腳的進去,卻沒曾想從後背傳來一聲讓人脊背發涼的陰測之聲,聽的她雞皮疙瘩都浮了起來。


    “啊……你認錯人了。”


    雪羽拿袖子包住頭就想溜,卻一不小心撞在了人身上。


    她不用看也知道,撞的是誰。


    尷尬兩個字已經不能夠形容她此刻的境地,她能當場扣出一座宮殿。


    “郡主既來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聲音再次響起,卻已經飄遠。


    雪羽不禁心中嘀咕,這人會飛?


    沒奈何,她隻好拉下臉,大步的走到辰奕麵前,裝作自然的坐了下來,眼神卻是一眼不敢看他。


    辰奕唇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見到雪羽這般尷尬的模樣,卻是笑的更加從容。


    “你跟著我做什麽?”


    辰奕捏起自己的茶杯,往雪羽的茶杯裏倒了一半,她看著自己那一半的茶。疑惑的挑了挑眉,這人居然讓她喝他剩下的?


    “沒茶了,將就一下。”


    辰奕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最終雪羽還是沒有喝那口茶。


    “我隻是……上廁所迷了路而已。”


    雪羽替自己找著借口,辰奕也不拆穿,還順著她的話說:“是嗎,那我陪你去。”


    說著他就要起身,雪羽忙把他喊住:“別了。”


    “嗯?”


    辰奕迴頭,疑惑的嗯了一聲。


    他神秘如星子的眸子幾乎要把她看透,雪羽別開頭,“你為何出現在我的房間。”


    “自然是找錯了茅廁。”


    辰奕以牙還牙,也敷衍的更雪羽說。


    “你!”


    氣的她怒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忽然,她想到床上的人,於是趁辰奕一個不注意,就竄了過去。


    辰奕本也沒打算不讓她看,自然沒有阻攔。


    “皇後娘娘怎麽成了這樣。”


    雪羽看著皇後烏漆嘛黑的臉,雖然她這時候笑不地道,可她控製不住……


    她剛笑一半,皇後卻驀然睜開了眼,雙目死死的盯著雪羽。


    似乎在說,你居然敢嘲笑本宮,拉出去砍了!


    “哎呀媽呀!”


    雪羽嚇得又哭又笑,一把把辰奕扯過來擋在身前,伸著手指著皇後對他說:“你看,她醒了!”


    辰奕被雪羽弄得腦子都亂了,把她拽的緊緊的手拿掉,這才掃了一眼皇後,看到她的樣子,波瀾不驚道:“這是正常的反應,她還沒有意識,不知道你在笑她。”


    後半句打在雪羽臉上啪啪的響,惹的她不好意思起來。


    “害,那,我一時沒控製住。”


    “你要怎麽救她?”


    雪羽比較好奇這個,她這次跟來,就是因為對天象之類的神秘東西好奇,她倒要看看這人是不是個騙子。


    “不救。”


    辰奕脫口而出的兩個字驚呆了雪羽,他眼睜睜的看著他悠閑的坐下,抿了口茶。


    雪羽一把奪過他的茶杯,質問道:“你都說要救了,怎麽還不救了?!”


    “郡主原來還有偷聽的癖好。”辰奕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掃在雪羽臉上,看的她心虛不已。


    “我說的不救,是現在不救,還不夠時辰。”


    辰奕的聲音極其沉穩,尾音又帶著年輕的俏皮,磁性中夾雜著清脆,一本正經時十分嚴肅,讓旁人開不了口反駁,而開玩笑時又十分散漫,能使人快速放鬆下來。


    他說不夠時間,雪羽就信了,幹脆坐在那裏等。


    “他們要是看不到你,定會滿宮裏找。”


    辰奕好心提醒,雪羽卻揮了揮手:“隨便,我又不需要什麽夫君。”


    “你不是原來的雪羽吧。”


    辰奕看了雪羽懶散的樣子許久,忽然語出驚人,嚇得癱在桌子上的雪羽激靈的爬了起來。


    雙眼驚恐的望著他。


    “你怎麽知道?”


    “別忘了我是做什麽的,要是連這都看不出,豈不是個騙子?”


    這時,雪羽才信了眼前的人真是大師,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大師,收我為徒吧!”


    “噗!”


    本來喝茶的辰奕看到這一幕,一口茶水噴在了雪羽的臉上。


    雪羽抹了把掛著茶葉的茶水,深唿了口氣,忍了!


    “我憑什麽教你?”


    見辰奕一點也不買賬,雪羽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耍無賴:“那你給我磕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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