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安顏就懂了,他肯定發現了自己,隻是他為何不說?


    “不如多待幾天?”


    浮魑溫存的將手放在魅梨的腰間,一副深情不舍的模樣,魅梨哪裏禁得住這般誘惑,心軟的點了點頭,可又想到自己天香山還有事要處置,隻好說道:“等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再來找你。”


    她話一出,浮魑的手就瞬間抽了迴去,原本期待的眸子染上一絲怨念,他轉過去背對著魅梨。


    “嗯,你走吧。”


    幾個字透露出浮魑此刻的心情極其煩躁,甚至從側麵看去,那麵具上還掛著一抹淚水。


    宮徒們可從來沒見過宮主這樣,他們之前打死也想不到,往日殺伐殘忍的宮主,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哭。


    果然是紅顏禍水啊!


    安顏握緊了拳頭,看到那惺惺作態的男人,恨不得一掌打掉他的偽裝,魅梨偏偏吃這一套,一看到浮魑生氣,就什麽也不顧了,滿腦子都是怎麽哄浮魑。


    她走到浮魑背後,貼近他的後背,溫柔道:“好啦,我不走了。”


    “真的?”


    幾乎是一瞬間,浮魑轉過身來,將魅梨拽進懷裏,緊擁住她,眸子卻在看安顏。


    安顏忙低下頭,心虛的樣子落在季世眼裏,他不禁覺得很是奇怪,這個安顏怎麽從剛才就行為詭異。莫非她幹了什麽壞事?


    “既然如此,那各位就一同留下吧。”


    浮魑朗聲客氣道,眼神掃過眾人時,刻意在安顏的身上頓了頓。


    安顏察覺到那目光,把頭幾乎要埋在了胸裏。


    “你埋的進去嗎?”


    季世挑了挑眉。


    安顏咬咬牙,把握緊的拳頭狠狠打在了那張湊過來的臉上。


    季世嗷的一聲慘叫,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是,你還真下手啊!”


    他摸了摸臉上的青塊,嘶!


    這男人看起來病病嬌嬌的,力氣還不小嘛!


    再一看手上多了幾條血痕,他忙換過去讓符星闌看他的臉。


    “師兄,快看,我臉沒事吧!”


    季世緊張兮兮的扒著臉頰,整個人恨不得貼在符星闌的眼皮上,符星闌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推開他。


    “沒,好著呢,一如既往的厚實。”


    “哦,那就好。”


    季世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聽到身後符星闌的竊笑才反應過來,“好啊!你居然說我臉皮厚!”


    他猛的撲到符星闌身上,去襲擊他的咯吱窩,他知道這人最怕癢!


    “哈哈哈別鬧師弟,哈哈哈哈!”


    符星闌被逗的笑了半晌,嘴都抽抽的疼,安顏也彎著眸子,因為她其實也偷偷的去逗他了。


    安顏完全沉浸在片刻的歡樂中,沒有注意到浮魑不明的神色。


    “你們宮主之前有過女人嗎?”


    在再次進摧日宮時,安顏已經自如很多了,她旁敲側擊的跟大宮徒打聽浮魑的信息,好了解一下那個女人的來曆,萬一事情還有緩和呢?


    大宮徒雖然有些疑惑安顏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但也沒有遮遮掩掩,畢竟他們宮主一直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交談過多少女人,也都是彼此情願的,沒什麽不好說的。


    “我們宮主啊,據我了解,他的第一個女人是在他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的宮主還很少年氣,雖然現在還不老哈。”


    意識到自己說了錯話,大宮徒小心翼翼的看了前頭走遠的浮魑,鬆了口氣又道:“那個女子乃是花朝一名女醫,當時她恰好遊離在外,幫助了當時受傷的宮主,兩人日久生情,也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後來呢?”


    “後來?”


    大宮徒的臉上多了抹悲哀的神色,“他們因醫相遇,也因醫相別,宮主被普陀峰的那幫瘋子暗算下了毒,毒入心脈,是那個女人用自己的命,換了宮主的命,她將毒素引導到她的身上,最後宮主活了,她卻死了。”


    光聽描述,安顏就能想得到,這段感情有多麽曲折與難忘,


    也能夠理解浮魑那般不顧一切想要救活自己心愛之人的想法。


    可魅梨是無辜的,她不該來承受這一切。


    她那般真心的對浮魑,若知道了真相,該有多絕望?


    浮魑要是個真男人,就該憑自己本事救活他的女人,拿別人的心髒算什麽?


    天香山和摧日宮眾人齊聚一堂,浮魑命人大擺宴席,說是要給遠道而來的客人接風洗塵。


    一向冷清的宮殿也熱鬧起來,灶火和笑聲不斷。


    浮魑和魅梨秀恩愛的喝了杯交杯酒,惹得眾人驚歎連連。


    安顏沒有喝幾杯,她實在不勝酒力,對於酒這種東西一向淺嚐截止。


    季世就不一樣了,他除了不愛修煉卻是什麽都愛,一杯接著一杯,一壺又一壺的往嘴裏送。


    不一會臉上就浮現出了紅意,整個人也晃晃蕩蕩的就要往一旁的安顏身上倒,安顏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捏住鼻尖,拎著他的脖領,把他往一邊拽。


    可季世不知是喝醉了還是如何,力氣頗大,在安顏輕輕拽他的時候反而向她懷裏狠狠撞去,一頭靠在她的腿上。


    安顏控製住自己要尖叫的樣子,手指在空中驟然打開,又緩緩握拳,咯吱咯吱的咬著牙齒,行,她忍!


    該死的季世,居然敢占她便宜!


    季世迷迷糊糊期間,聞到一股從未聞過的香氣,不似花香,又不是脂粉,那更像女子的體香。


    雖然他不懂體香是什麽,卻也聽別人說過一嘴,隻有女人身上才會散發自己獨特的香氣,那也與性格和環境有關。


    一個清冷的仙子,她定是足不出戶,或不去熱鬧的集市,因此她的身上或許會有類似竹子和清新花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偷著冰涼,讓人聞了就保持清醒。


    而這個味道,他說不上來,有點像後山的野草,又有點像隻開幾個時辰的曇花,美好盡在那一眼,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


    他喜歡這個味道。


    腦子做出了判斷,身體自然聽從,更加誠實的往那香氣處靠。


    “大師兄,你看他。”


    安顏急得不行,她如今可是男兒裝扮。這麽摟摟抱抱的多丟人啊!


    符星闌聞聲笑了笑,並沒有出手將季世拉走,反而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安顏見他不幫自己,心中也是很無奈,或許在他們的眼裏,這樣很正常吧。


    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她即使真的是個男人,也做不到這麽開放,或許是身為女子,看多了約束和束縛,她的性格也被那些所謂的世俗規矩綁定在一起,無法分割。


    她記得她曾經不是這般介意的,也從小和男孩子打鬧,可總有大人來告訴她,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玩,不矜持,也不知廉恥。


    當時的她還不知什麽是廉恥,隻知道那一定不會是好話,不然教訓她的大人不會那麽兇神惡煞,而跟她打鬧的男孩卻在一旁洋洋自得。


    為什麽一起玩鬧,被說的隻是她自己呢?


    自此以後,這句話算是印在了她的心裏,雖然不會主動去想,也覺得很遙遠的事情了該忘了,可總有那麽幾次,她不由自主的想著那件事,不由自主的開始排斥異性的接觸。


    她都這麽大了,不想在被說了。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麽。


    好容易將季世沉重的腦袋推開,安顏整理好衣服,卻看到魅梨似乎因為酒醉而離席了,她忙起身,追了出去。


    這是個好機會,她可以趁機揭穿浮魑的真麵目。


    浮魑也看到安顏離開了,卻沒有跟上,而是隨意看了一眼,就自顧自的喝酒,似乎並沒有在意她會不會去告狀。


    這種情況一般有兩個可能,第一他不想追究,第二他有必贏的可能。


    浮魑臉上自信淡然的光芒,顯然是第二種。


    夜幕沉沉,魅梨一路跌宕著來到摧日宮的後邊空地上。


    她踉蹌的抓住一根秋千繩,摸索著爬了上去,隨後癱軟的靠在那根繩上。


    夜裏的風陰冷的很,吹的魅梨的發絲輕輕在她緋紅的白皙麵頰上摩挲,也將她的意識吹醒了三分。


    她眯著眼,看到對麵一個黑影向她走來,她立刻戒備起來,手牢牢抓住秋千繩。


    “你是誰!”


    她冷嗬道,安顏忙解釋:“天主,是我。”


    魅梨聽出了安顏的聲音,緊繃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下來。


    “你跟著我做什麽?”


    她隨意的開口,麵紗依舊遮住麵容,在黑幕中,雪白的肌膚顯得尤其惹眼。


    “迴稟天主,我今日看破了浮魑的真麵目,他完全就是在騙你的感情,他對你這麽好隻是為了救他的死去的女人。”


    安顏一口氣說了一堆,魅梨卻好像沒怎麽聽懂,眸子中透露著迷茫。


    “你說浮魑背叛我?欺騙我?”


    好容易,她才疏理好安顏的話,滿臉不相信的表情。


    “對,你若不信,叫他一來當場對人就是,反正我知道那洞在哪!”


    安顏激動道,她實在是太憋屈了,有這麽多事卻隻能在心裏憋著,如今都說出來,倒是好受多了。


    “一派胡言!”


    魅梨怒了,瞬間冷風陣陣,吹的安顏雙肩直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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