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臭臭感覺身上的泥都僵了,可它還是在心裏默念,希望這劍是個瞎子。


    可那銳利的劍尖閃過的一道白光,還有逐漸下沉的劍身,危機感越發明顯。


    它再也忍不住了,這真是要命啊...


    “我認輸!”


    它對著穆靈裳大喊一聲,倒把她嚇了一跳,我去,這泥還會說話?


    她似乎漸漸地明白了,從她接受那鏡子的一刻起,這裏的世界就已經與之前不同了。


    或者說,是它們本就存在,隻是之前的她看不到而已。


    那一刻她的無神論思想全部崩塌,突然覺得渾身膽顫,那豈不是她曾經大半夜看的貞子之類的...


    也會複活?


    夜裏的風有點冷,吹在穆靈裳的身上如冰刃劃過般,一下下的割著她的脖頸和一切暴露在外的肌膚。


    她搓了搓手,走到那昏黃燈光下的泥麵前,蹲下身子注視著眼前這個奇怪的東西。


    隻見圓餅似的泥開始劇烈的翻騰出泡沫,在那灰色的泥麵上,突然裂開了兩個細長的口子,裏麵咕嚕咕嚕的轉動著一雙與人類相符的眼珠。


    她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它的身體,細白的指頭迅速被裹進了泥裏,一陣濕潤和黏糊糊的觸感讓她迅速收迴了手。


    放到鼻尖嗅了嗅,嘔,刺鼻的酸臭味隻衝她的天靈蓋,讓她不由自主的翻了個白眼。


    “說,誰派你來的?”


    穆靈裳覺得自己的行為也太可笑了,大半夜蹲在地上審問一攤泥?


    要是有人路過,肯定認為她有病。


    “穆大小姐?”


    說人人就來,南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過穆靈裳並沒有打算理他,而是繼續盯著麵前的泥,省的它偷偷溜走。


    臭臭也精神了,看著南肇向這邊走來,這不是它的目標嗎?


    正好,等他走過來,它就一口把他吞掉!


    正在它想的正美的時候,突然一個巨大的陰影又從頭頂籠罩了下來,這熟悉的感覺?...


    啪嘰。


    南肇感覺像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看,“咦,哪來的臭泥。”


    趕緊把腳挪開,還在旁邊的石頭上蹭了蹭。


    “那個...這個...”


    穆靈裳的嘴角抽了抽,看著被踩的麵目全非的泥,她該如何跟他說這是一個妖怪...


    “嗯?你想說什麽?”


    南肇耐心的聽著,可穆靈裳憋了半天也沒有想到理由,幹脆沉默的繼續蹲著。


    “這麽晚了你出來幹嘛?”


    為了緩解尷尬,南肇隻好沒話找話,又看到穆靈裳穿著個短袖,小白胳膊上都能看得見淺淺一層雞皮疙瘩了。


    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不受控製的把外套脫了下來。


    邊給她披在身上邊囉嗦道:“女孩子家家的穿那麽少,以後會落下毛病的。”


    穆靈裳一開始想拒絕他的衣服,誰知那衣服披下來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倒是真的變暖和了,也就任由他來來迴迴的拉扯整理。


    南肇整理衣服的時候,手裏塑料袋裏裝著的兩顆飯團來迴在穆靈裳眼前晃蕩,她被那白滾滾加點黑色的團子晃的挪不開眼。


    “怎麽,想吃?”


    “沒,沒有。”


    穆靈裳才不會承認自己想吃呢,為了避免誘惑,幹脆轉過頭去,可嘴巴卻無意識的撅了起來。


    南肇失聲笑了,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此刻沉浸在和女生的相處中的南肇,早已忘了來時的目的,並離目標越走越遠。


    “那,都給你!”


    南肇把兩個飯團都塞進了穆靈裳的懷裏,想要看著她吃。


    穆靈裳耳朵紅紅的,臉頰也紅紅的,幸好臭臭把燈吃了,加上夜晚的緣故,南肇根本看不清她的臉色。


    這時候,穆靈裳倒是有些感激那攤臭泥。


    不過...


    這大半夜的...


    她這是在幹嘛?


    抱著懷裏的兩個飯團,不經意間兜裏的十世鏡劃到了手臂,她才忽然想起來,好像她有個男配忘找了。


    莫非...


    她眯著眼,仔細的打量眼前笑的一臉猥瑣的男人,想想好像是從他出現開始,她就沒有順心過。


    先是落水,再是媽也沒了。


    她以前的生活軌跡裏,從沒有出現過跟他一樣奇怪的男人。


    更何況她還沒有調查他的來曆。


    穆靈裳越想越覺得肯定是這小子,於是在心裏暗暗問鯪昭。


    “你說,這人有沒有可能是你說的配角?你對他有感覺嗎?”


    “...”


    鏡中,不似外麵空間的昏暗,裏麵卻是春光明媚。


    圓形的空間裏,宛如碧玉的牆壁上隱約聽得見潺潺流水之聲,銀川環布四周,卻隻有水意而沒有實體,朦朧白霧遮了大半牆麵,浪花迸濺而出,時有鳥鳴從裏穿出,悅耳動聽。


    鯪昭斜躺一純白玉石之上,石壁圈圈素白紋理層次分明,玉石長寬恰好夠一人翻躺。


    石邊有一矮鬆,鬆下幾顆落下的鬆果已經被撬開了殼,綻放如花。


    鬆子在鯪昭的身邊堆成了小山,隻見他左手食指輕點,一顆鬆子飛起,碎開,果肉就進入了他微張的薄唇之中。


    空間內迴蕩著穆靈裳的話,鯪昭連吃了三顆鬆子才肯張口。


    “你問我對一個男人有沒有感覺?”


    “我對你倒是有些感覺。”


    “別鬧!”


    穆靈裳知道他在打趣,可是她真的急,要是這個王肇真的是什麽該死的男配的話,她現在就舉起劍把他殺了。


    “我隻知道男配是個帥哥。”


    “嗯?”


    帥。


    穆靈裳又偷看了眼南肇,這人一臉爛桃花的模樣,倒是也稱得上帥。


    不管了,反正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穆靈裳以為南肇看不到豎在泥巴上的那把銀劍,畢竟他剛才來的時候就沒有很驚訝。


    於是手放在背後彎指勾了勾,那銀劍就迅速化為一道光閃入她的手心,驀然變成一把短刃,被穆靈裳握在手中。


    現在就要想辦法讓他閉上眼了。


    然後衝著他的脖子來一下。


    就在穆靈裳在想辦法找理由的時候殊不知南肇一隻在觀察她的舉動,那把劍,他看得見。


    南肇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幹什麽,於是突然哎呦了一聲,伸手揉起了眼睛。


    “哎呀,眼睛進沙子了!”


    南肇裝作揉眼的樣子,另一隻眼看見穆靈裳的表情僵了僵,又迅速恢複了正常,眼裏劃過一絲狠意。


    她舉起刀,猛的衝著他的脖頸就要刺來,這時,南肇忽然停止了揉眼,似乎是困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左手一下將穆靈裳的手打到了一邊。


    穆靈裳本就是在蹲著,手忽然受到了襲擊,那力量把她的身子也帶的往後仰,眼看就要摔個四腳朝天。


    這時,南肇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沒有拿匕首的那隻手,又使勁往裏一拽,穆靈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撞進了南肇的懷裏。


    她的頭狠狠的磕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南肇熾熱的體溫和身上淡淡的清香傳入穆靈裳的鼻息中,耳邊像是打鼓般,隻聽得見,咚,咚,咚。


    南肇的心跳飛快的加速,他毫不猶豫雙手合攏,將穆靈裳徹底禁錮在懷裏。


    瘦削的下顎微低,碰在了穆靈裳圓圓的鼻尖上,唿吸不由得噴撒在她瞪得渾圓的睫毛和雙眼上,穆靈裳被那熱氣蒸騰的使勁眨眼。


    “不是給你衣服了嘛?怎麽還冷啊。”


    南肇每說一個字,穆靈裳就能看得見他的喉結來迴的滑動,頗有磁性的聲音就從那裏擴散而出。


    她盯的出了神,竟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南肇的懷裏躺著,甚至頭顱下意識的倚靠在頭下那個堅硬而結實的肩膀上。


    南肇看著懷中的女孩出身的模樣,偷偷竊喜,看著那清泉一般的眸子,他不由得也被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嘖,你們大半夜這麽秀真的好嗎?”


    鯪昭看不下去了,這個女人是戀愛腦吧?


    這使命給她真的靠譜?


    雖說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個極其不靠譜的。


    不過好在他經過這次看著穆靈裳時不時犯傻的樣子。


    決定還是派個用的上的工具人給他。


    玉指輕繞,在空中畫了個圈,圈裏突然多了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穿著樸素的藍色袍子,麵色拘謹。


    “老,老大。”


    男孩低下了頭,他每次說話時,圓鼓鼓的臉蛋都是紅彤彤的一片,像是喝醉了酒。


    “以後那個女人就是你老大了。”


    鯪昭指著穆靈裳,男孩看了看,又轉了過來,使勁的點著頭。


    “嗯,我聽老大的。”


    鯪昭頭疼的撫了撫額,這家夥怎麽看起來更笨。


    “你見過她吧,之前不是給你起了個名,叫什麽來著?”


    “叫,叫小三兒。”


    “行,就用這個吧。”


    小三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激動的在原地邊蹦躂邊拍手大喊:“哦!我有名字嘍!”


    他們的對話穆靈裳自然能聽得見,忙推搡著南肇,從他懷裏鑽了出來,覺得不解氣,又使勁錘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你占我便宜!”


    雖然這麽說,可穆靈裳的心思卻不在這,她明明謀劃的好好的,怎麽就會偷襲失敗,還被占了便宜?


    想到這,她越來越覺得這男人太古怪了,有種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覺。


    “錯了錯了,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你怎麽站不穩。”


    南肇撇了一眼穆靈裳極速收迴的匕首,剛才還有些歡喜的眸子暗了暗。


    她為什麽想殺他。


    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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