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為那個臭男人傷了自己的手。


    穆靈裳撇了撇嘴,用熱水浸濕了毛巾,敷在了手上。


    鏡子裏,她的容顏依舊靚麗如初,隻是眼底藏不住點點紅意。


    昨天一晚上沒睡,倒是聽鯪昭說了不少事情。


    他們之間算是締結契約了,那個沒用的男人要是死了,她也會不得好死。


    想想穆靈裳就很氣憤,一個連她任務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麽還要與她同生共死?


    哎,不僅事業毫無起色,小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丟。


    穆靈裳歎了口氣,洗漱完畢後迴到了房間。


    鯪昭已經醒了,睡眼惺忪的坐在床頭櫃前,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瓷瓶,擰開就要往嘴裏倒。


    “哎!那有毒,不能喝!”


    穆靈裳一把上去把她的精華水搶了過來,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好家夥,好幾萬呢,就算她不缺錢,也是心疼的好吧!


    鯪昭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有些委屈。


    本就幹渴的喉嚨此刻更是如火烤一般,他微張唇,卻隻嘶啞的發出幾聲不成話語的啞聲。


    “你渴了?”


    穆靈裳整理好情緒,才發現他有點不對勁,於是趕緊倒了杯水,放在了他手裏。


    鯪昭捧著杯子,看著清透的杯底走了身,穆靈裳在他眼下揮了揮:“哎,醒醒,喝水了。”


    溫柔的聲音瞬間把鯪昭從迷茫中拉迴現實,他緊閉雙目,皺著眉頭使勁甩了甩腦袋。


    這麽長時間了,他起床就會魔怔的毛病,怎麽沒好。


    清涼入喉,鯪昭渾身的燥熱盡皆散去,臉頰上的緋紅也恢複了正常的白皙。


    “你剛剛...”


    穆靈裳趁機坐在他身旁,眼神順著他的眉彎向下看去,停留在他紅唇的雙唇上。


    鯪昭從水麵看到一雙色咪咪的眼睛,警惕的往旁邊挪了挪。


    “你要做什麽?”


    “還挺可愛的。”


    穆靈裳突然噗呲一笑,鯪昭滿頭霧水,這女人在說什麽胡話,誇誰可愛?


    “看什麽看,就是說你啊。”


    穆靈裳站起身,在鯪昭眼前走來走去,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鯪昭翹挺的鼻尖上勾了一把。


    鯪昭的臉頰噌的就紅了,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了身上,“你你你...你,我可是鏡靈,你竟敢對我...”


    鯪昭氣的手指顫抖的指著穆靈裳,憋了半天硬是說不出圖謀不軌這四個字。


    “那又怎樣。”


    穆靈裳無所謂的挑了挑眉,走到衣櫥前開始挑選衣服,盡管她已經背對著鯪昭,可鯪昭還是緊抱著被子,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突然發瘋。


    他昨天隻是給她個下馬威而已,性格沒有那麽兇的好不啦!


    穆靈裳似乎已經忘了剛才自己調戲良家婦男的事情,專心的開始挑選衣裳。


    她之所以那麽做,純屬閑的,看著他一副瘦弱可憐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欺負。


    穆靈裳溫柔的外表裏,可是藏著一個小惡魔的。


    不過這鯪昭大早上是這幅狀態,倒讓她覺得以後該好好讓他明白明白,在這段契約的關係中。


    她是老大。


    這邊倒是好解決,隻是穆家那裏,還不知該從何下手。


    商場如戰場,以利益劃分的話,那麽如今她成功的擁有了兩個對立麵的仇家。


    第一個就是柳家。


    柳,穆兩家向來不對付,而柳煙煙更是從大學開始就追求司襄,自然而然的把她當成了假想敵。


    而司家因為司襄對她還有幾分青梅竹馬的情誼的麵子上,暫時不會出什麽幺蛾子。


    還有一個...就是隱藏已久的南家。


    “我現在去公司看一下,你是待在鏡子裏和我一起去呢,還是自己留在這裏?”


    穆靈裳迴頭詢問著鯪昭。


    “那裏有什麽好玩的,不去。”


    鯪昭懶懶的爬在床上,宛如一攤爛泥,一動不動。


    “好,”穆靈裳拿起衣服,他不去正好,免得又惹什麽麻煩。


    “那請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穆靈裳舉著手裏的衣裳,朝著鯪昭晃了晃,又看向了門口。


    鯪昭一臉不情願的揮了揮手,化為一道光,鑽進了鏡子裏,穆靈裳指揮的態度讓他很不爽,恨恨的留下一句:“又沒有什麽好看的。”


    “好不好看你都看不到!”


    穆靈裳拿了個蘋果用力扔了出去,當啷一聲,鏡子摔在了地上,她順勢過去一腳踩了上去,用鞋底狠狠地碾著。


    “踩死你!踩死你!”


    “叮咚...”


    有人按響了門鈴,穆靈裳立刻就把十世鏡裝進了大衣的兜裏,跑到門邊打開顯示屏,司襄帥氣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


    她忙按開了鎖。


    “早上好。”


    司襄帶著溫暖的笑,斜倚在門邊,穆靈裳也笑著迴了句:“早上好。”


    “過來是邀請你一起吃早餐,可以嗎?”


    司襄很是紳士的詢問,穆靈裳點了點頭,心裏有些不舒服,看著他一絲不苟的得體姿態,好像是個機器人,沒有血肉一般。


    和他相處了這麽多年,不是沒有過喜歡,可也隻是顏值上的欣賞,這個人相處起來,讓她覺得太拘謹,放不開。


    當個朋友偶爾聊聊天,喝喝酒還好,她想象得到她爬在司襄懷裏,可司襄還是一副溫柔的笑,眼裏連點真誠的愛意都看不到的樣子。


    那太可怕了。


    “裳裳。”


    二人一直沉默著前進,可司襄卻突然開口喊穆靈裳。


    “嗯?”


    穆靈裳偏頭看他,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這個半路上的場景,好像也不適合談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你還記得那件事嗎?”


    司襄突然沒頭沒尾的說出這麽一句,眼神看向了別處。


    “什麽事?”


    穆靈裳有些不耐煩,她最討厭磨磨唧唧賣關子的人。


    長得好看也不行。


    “你別急,我昨晚突然想起在你十八歲的成人禮上,穆爺爺給我們訂下的親事,當時我們都還小,我也覺得隻是個玩笑,做不得數,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司襄突然停了下來,滿目神情的望著穆靈裳,“我想讓你成為我的未婚妻。”


    穆靈裳還沒來得及思考,卻不受控製的擺了擺手:“你別鬧啊,那隻是他們大人之間的玩笑話,你怎麽也當真了啊,再說了,我們那麽多年,不都是朋友嗎?”


    連穆靈裳都沒想到到自己竟然如此抗拒這件事,可她心中就是悶悶的,很不痛快,那不像是想要答應的心思。


    她向來隨心慣了,對這些家族聯姻本就有些抵抗,或許不是司襄的緣故吧。


    穆靈裳努力的把自己的想法往抗拒安排上麵靠攏,她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傷了他們多年的朋友情分。


    司襄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沒想到她會拒絕,他以為憑現在的身份,加上現在她的處境,她應該很愉快的答應啊?


    難道,是有別人來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手掌緊緊的握成了拳,一股怒意在胸膛翻湧,燃燒著他僅存的理智。


    穆靈裳此刻覺得尷尬極了,她好想走,可是司襄一動不動,她也不好先走啊...


    “危險的氣息。”


    忽然她耳邊響起了鯪昭的聲音,什麽危險?


    穆靈裳左看右看,這裏除了打掃的清潔工以外,不會有別人進入啊?


    哪來的危險。


    這時,南肇打著飽嗝從不遠處的樹叢裏走來,他摸著身上剛換的新衣服,想想早上驚呆眾人的胃口,就心滿意足的很。


    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了穆靈裳的視線裏。


    他好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吹著口哨,晃蕩著腿,就想往前走。


    “你站住!”


    穆靈裳一聲嗬斥嚇得南肇伸出的腿縮了迴去,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


    “幹嘛?”


    盡管動作上沒了氣勢,可嘴上他不能認慫啊!


    穆靈裳一步一步靠近,雪白色的長裙被風吹動著,明媚的陽光照在上麵,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溫和的光澤。


    如果不看她兇狠的表情的話。


    “還忘了問,這位救命恩人,你叫什麽?”


    救命恩人四個字被穆靈裳劃了重點,牙齒碰撞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


    南肇咽了咽口水,他聽著聲兒都覺得骨頭疼。


    想了想,為了保命,他隻能弄個小號來潛伏了。


    “我叫王肇,隔壁老王的王,肇事者的肇。”


    穆靈裳當然不信,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怎麽可能說真話?


    雖然他看起來是跟司襄差不多的帥,但這個人太猥瑣了,讓她想起那天的那雙手...


    就想殺人。


    “你也是被邀請來參加宴會的?”


    穆靈裳打量著南肇,他這全身上下,就手腕上的小皮筋是自己的吧,這是來參加宴會還是來蹭衣服的?


    “以貌取人?”


    南肇心裏的反感增添了幾分,看著穆靈裳看來看去的模樣,就聯想到了昨天的那個蠢女人。


    果然近墨者黑,都是一路貨色。


    “沒有,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又出現在我的私人溫泉裏。”


    “我看他肯定是對你圖謀不軌。”


    這時,司襄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看著南肇這幅潦倒的模樣,甚至有些不屑於與他為敵,沒有任何挑戰性,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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