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後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對不起,我好像遲到了。”


    他很紳士的說道:“沒有沒有,你來的剛剛好。想吃點什麽,我隻點了一杯咖啡,想著等你來了在看看。”


    我翻了翻菜單,最便宜一份意麵都要五六十,更別提什麽牛排了,都是八九十的。


    我頓時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便硬著頭皮點了一份番茄意麵。


    一邊吃飯一邊聊天,聲音不大,剛好保持著我們彼此可以聽見,但又不會影響到旁人的音量。我舒了口氣,他確實情商很高,至少不會冷場。


    不過有一說一,這麽貴的番茄意麵,卻難吃的很。


    我能吃完,都是看在它那貴到離譜的價格上。


    吃完了飯以後,我們倆就到了附近的公園裏轉悠。


    這裏還有不少大爺大媽在跳廣場舞,不時有新手媽媽推著嬰兒車在閑逛,也有些少年拎著音響和麥克風在唱歌。


    我們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來。


    目前為止我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就是那種各方麵都挺優質的男人。


    用阿嫵的話來說,碰到這種男人就嫁了吧,少奮鬥幾十年!


    我們的話題是從寵物開始,偶爾也聊到他懂的領域,但他說的我卻聽不懂,意識到我眼中有些迷茫時,他便又會巧妙的岔開話題。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十點半。


    現在已經夜深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都歇火迴家了。


    我便起身說道:“不早了,我們也迴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應聲說好。


    他是開車來的,領著我一路到了地下停車場。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懂怎麽係安全帶,還是他幫的忙。


    距離靠的有點近,我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和車裏的味道一樣,就是有些刺鼻,並不好聞。


    我尷尬的朝他笑笑,告訴了他我家附近一個便利店的地址。


    他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這麽晚了,要不我就近給你開個酒店休息吧。”


    我的笑意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


    他各方麵都很優秀,優秀到我覺得他很符合阿嫵說的那種優質結婚對象。


    可是第一次見麵就要開房......


    他說:“你放心,我不住酒店,你自己住。”


    我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的,有些驚慌失措,隻能用沉默勉強隱藏我的心緒。


    他便真的直直的開向了一家高檔酒店。


    我嚇壞了,僵硬的跟著他走進了酒店大堂。


    趁他開房間的空檔,抓緊把酒店定位和偷聽到的房間發給了阿彬。


    那一瞬間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阿彬。


    阿彬說過,任何時候有危險,都可以給他發消息的......


    我忐忑不安的跟著他上了樓梯,心裏卻一直沒有停下唿喚阿彬的名字。


    阿彬哥,快點,救命啊!


    進入了房間,剛打算關門,他卻突然用手抵住了門。


    “我突然又覺得有些餓了,我點一些吃的,在你這裏吃完再走吧。”他笑吟吟的看著我,“深秋,可以嗎?”


    原本其貌不揚的臉一下子變成了邪惡的魔鬼。


    我想搖頭,卻發現渾身僵硬,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順勢推開了門,繞過我大步走進了房間。


    我的唿吸幾乎都要停了,心中卻砰砰砰的跳個沒完,隻能默默的轉身,卻悄悄的把門掩上,沒有徹底關實。


    “坐唄,或者你想先洗個澡也可以。”他還是笑吟吟的樣子。


    我心裏暗罵一聲:禽獸,我洗你%&*


    但臉上還是盡可能保持著微笑的樣子,不敢吐露一絲自己情緒。


    同時,我也不自覺在心裏把阿嫵罵了無數遍。


    這就是阿嫵所謂精挑細選出來的優質男人!


    真是氣死我了!


    要是我今天大難不死,看我不把阿嫵大罵一遍,我要絕交!


    我想了想,應承到:“那我先去洗個澡吧,你點外賣唄。”


    他似乎很高興,立即問道:“有沒有什麽忌口?”


    我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轉身進入了浴室。


    這浴室還是那種磨砂質感的玻璃,從外麵往裏看,人影模糊,卻分的清顏色。


    我看著自己身上的褐紅色裙子,從外麵看一定非常明顯,這會兒那個禽獸一定就等著我脫衣服洗澡,他好隔著磨砂玻璃欣賞我洗澡的樣子。


    羞愧難堪的我隻能打開洗手盆的水龍頭,接了滿滿一捧水撲在了自己臉上。


    隻覺得不夠,又接了一捧,然後不解氣的在臉上搓了一下。


    在抬頭一看,我的天,臉上的妝被自己弄花了。


    現在眼睛就像一隻大熊貓一樣!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頓時覺得欲哭無淚。


    我現在這麽醜,那個禽獸看見我會不會覺得沒意思,然後選擇放我離開啊......


    然後我又想到網上的人總說,什麽醜不醜的,關了燈都一樣。


    自己身材雖然消瘦,但也算有點胸有點屁股,反正中等身材,不好不壞的。就我這種的,不就是屬於那種關了燈都一樣的類型?!


    不知道是不是眼線液流進了眼睛裏,我又開始眼眶發紅,想哭但是又不敢哭,生怕被外麵的禽獸給聽見了。


    這時候我聽見那禽獸大聲說道:“洗快一點噢,外賣半個小時就到了。”


    我欲哭無淚,隻能大聲迴應:“噢,我沒有帶卸妝水,臉上的妝卸不幹淨呀!”


    說著我又接了一捧水撲在臉上搓了搓。


    我沒撒謊,確實洗不掉。


    他的語氣總算有些不耐煩了,“這麽麻煩?那我去前台問問有沒有卸妝的東西。”


    他可算離開了房間。


    我立馬從浴室裏跑出來,直接反鎖了房間的門!


    我靠在門上用力的鬆了口氣。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我胸口忍不住大幅度的起伏著。


    卻在這個時候,聽見了身後傳來敲門聲。


    我嚇的一下子抵住了門,顫抖著問道:“誰...誰啊!”


    “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一下子轉身打開了門。


    看見阿彬的瞬間,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到梨花帶雨。


    阿彬沒有理會我的哭嚎,冷靜的問道:“你的包包和手機呢?”


    我迴頭看向房間的床上,阿彬直接越過我走進了房間,將手機塞進包包裏,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落下東西後,出門的時候順便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阿彬拉著往前走,很快就停下了哭泣,用手腕擦掉了臉上的淚痕,隻是還有一些哽咽。


    直到電梯開門,我才再次看見那個禽獸男人。


    他詫異的看著我和阿彬。


    “你誰啊你?”


    “我是深秋的哥哥!大半夜不迴家,跑來酒店開房,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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