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嘉倚在牆邊,眼神玩味地看著池小橙,把玩著手機,同時用腳踢了一下身邊蹲在地麵上的同伴。


    戴著黑框眼鏡,披散頭發,低著頭一臉陰沉的跟班愣了一下,頓時收起手機。


    站起身垂著頭,無神地盯著池小橙。


    陰鷙的視線讓人不由更加懼怕劉桂嘉這位主導者。


    池小橙定了定神,伸手揩住帽簷,將衛衣的兜帽拉低,小半張臉被遮住,赤瞳的眸子僅在兜帽的陰影中閃爍一絲絲的紅芒。


    麵對這樣的霸淩者,越是軟弱,她們越會得寸進尺。


    池小橙正是清楚這點,畏畏縮縮地走向了劉桂嘉。


    垂著腦袋,任由一撇秀發從兜帽鑽出垂下,伸出小手,緊張兮兮地說道,“錢...把我的錢還給我......”


    劉桂嘉笑了笑,


    當即就想發怒嘲諷,卻迅速被跟班拉住。


    劉桂嘉不爽地轉頭,“幹嘛?”


    跟班沉著散發,指尖指了指樓道的一個角落,角落裏正散發紅光。


    劉桂嘉瞳孔收縮了一下,緊繃的肩膀鬆弛了下來,指著房門,“來都來了,不請我們進去再說嗎,外麵可是冷得要死啊,今年雪來得慢了些,再有幾天就下雪,太冷了吧?”


    說話時,她和那位跟班都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池小橙瞥了眼樓道的一個攝像頭,那是小區物業裝的,每一層的樓道都會有幾個,防止出意外。


    如果對方在這裏動手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褚三會因為手帕找過來的。


    池小橙開了門走進去,等劉桂嘉和她跟班都進去後,便掩住了門,留了一條縫沒有關緊。


    一同走了進去後,劉桂嘉大手大腳地打開了冰箱,從裏麵拿了一瓶可樂出來,像是在自己家,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翹起二郎腿,自顧自地感歎著,“真是不可思議,你說同樣是底層出身的,為什麽你就能在這麽好的地段擁有這麽好的房子呢?”


    池小橙沉默不語,隻是看著她打開可樂,喝了一口。


    而後緩緩走到她的麵前,揚起小腦袋,“現在可以還錢了吧。”


    “嗬。”劉桂嘉轉了個身,高高在上地看著池小橙:“可以呀,你想讓我還多少呢?”


    池小橙咬了一下嘴唇,這樣的小表情倒映在劉桂嘉的瞳孔中,“三...三年,不算初中的那些,你...你還我七千塊就好了!”


    劉桂嘉感歎了一聲,“七千啊,沒想到我都找你要了那麽多錢了嗎?”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池小橙和她一樣,窮得要死,家裏甚至都沒錢給她交學費,隻知道是她那個出去混社會的哥哥一直給她錢。


    她看著池小橙,眼神中露出一抹譏諷,“還錢?”


    池小橙仿佛心中震驚,後怕地退了一步,“你...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想還錢了嗎,你說過會還給我的!”


    “嗬!”劉桂嘉拇指與食指張開,捂住嘴巴,一副憋笑的模樣。


    又將手捂在額頭,撐起劉海,大笑了起來,“嗬哈哈哈哈,你竟然說還錢?!”


    “哈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她揚起頭顱,高高地舉起拳頭,似問非問,“你是什麽時候有這個膽子反抗我的呢,誰給你的勇氣?”


    “梁靜茹嗎!”


    尖銳的喊叫聲響起。


    “嘭——!”


    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池小橙的臉上。


    強大的力道帶起勁風,將池小橙的兜帽掀開,她整個人也向地麵倒去,翻滾兩圈後砸到了一張椅子前。


    力道很重,臉很疼。


    即便有著痛感減弱,池小橙也依舊感覺臉部火辣辣的,這樣的疼痛不亞於自己計劃時的自傷。


    但...也算能夠忍受。


    她沒有讓憤怒衝昏頭腦,疼痛讓人愈發理智。


    隻要等到褚三將手帕送來就行了,她下手越狠,自己“因為被霸淩而自我傷害並成為病嬌”的一部分理由就越能站住腳。


    這一拳也在計劃之中,根本沒必要生氣。


    池小橙門清得很,抬起頭的瞬間,冷靜的眼神變得緊張、恐懼、嬌弱,嘴唇止不住的顫抖,“你...你怎麽能這樣!”


    她捂住臉頰,感覺嘴裏有些鹹腥。


    這一拳讓她口腔已經有些出血。


    這樣的味道,真不好受。


    妖異在她眼中一閃而過,眼見劉桂嘉站了起來,池小橙身子都開始微微顫抖。


    仿佛昔日的恐懼湧上心頭。


    少女揚了下黃色的頭發,一步步走向池小橙,“說真的,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敢找我還錢,現在正好。”


    來到池小橙麵前,她蹲了下來。


    一把扯住那茶色的長發。


    將其腦袋扯起,“你躲了我半個月了,是該讓你記一下,到底誰是主人。”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了池小橙的臉上,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與脆響,讓劉桂嘉皺了皺眉。


    這個時候,池小橙應該流著鼻涕和眼淚跪求自己別繼續打了才對。


    這麽平淡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看不起我?


    而且這張臉......


    “嘖!”


    她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總是這張臉,總是這張臉!你憑什麽長得那麽好看,一副嬌弱的樣子那麽讓人喜歡,為什麽!”


    “錚——”


    她從後腰拔出小刀,抵到了池小橙的臉前,獰笑道,“池小橙,你說我要是把你的臉刮花會怎麽樣?”


    池小橙瞳孔一縮,害怕的情緒浮現在臉上,搖著腦袋就要掙紮。


    見狀,劉桂嘉臉上終於浮現出了滿意的神色,對身後的跟班道,“你,去看一下窗戶關緊沒有,她要是喊出來可就不妙了。”


    跟班蹲在地上,背靠沙發,雙膝蜷曲,雙手環住,好似體驗到和池小橙一樣虐待,渾身顫抖不止。


    見身後沒動靜,劉桂嘉不滿地皺眉,戾道,“怎麽,沒聽到我的話嗎?”


    “是...是!”


    跟班點了點頭,慌忙地跑向陽台開著的大窗。


    而劉桂嘉,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又轉頭看向池小橙,“看到了嗎,你應該也變成和她一樣,而不是現在還敢跟我瞪眼。”


    她沒注意到池小橙隱藏在眼神中的鎮靜,冰冷的刀背劃過臉頰,劉桂嘉表述著勝利者的宣言,“我也很好奇,訓了你三年,你怎麽還沒變成一條狗,是誰給你的希望呢?”


    眼神轉動,思考。


    最終定格在電視機下的一張雙人照片上。


    她冷笑一聲,“是蘇桃那個婊子?”


    “砰——!”


    一隻小手,死死地鉗住了劉桂嘉的臂腕,一對赤紅的瞳孔收縮,好似護食的貓咪。


    “你再說一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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