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讓不讓人活了!


    追債的居然堵到家門口來了!


    李凡隻覺得天都要塌了,滿心都是絕望與無奈。


    這運氣簡直差到了極點!


    躲躲藏藏了這麽多天,最終還是被逮個正著。


    他真不是想當老賴,實在是兜裏比臉還幹淨,一個子兒都掏不出來,拿什麽還啊!


    幫工的錢還沒影兒,兄長走之前又把家裏最後一點靈石席卷一空,如今這家裏簡直是一貧如洗。


    堵門的是賭坊打手周玄霸,那可是練氣三層的修士。


    這人身如鐵塔,滿臉橫肉,目露兇光,一看就知道是個狠角色,絕非善茬。


    李凡呢,不過區區練氣一層的修為,啥厲害的戰技都不會,說是靈值夫都勉強,頂多算半個。


    沒辦法。


    十五歲的年紀,在那些唯利是圖的地主老財眼裏,他就是個沒多少價值的小毛孩。


    “嘿嘿,跑啊,你倒是接著跑啊!”


    周玄霸咧著那一口大黃牙,滿臉的猙獰與得意。


    “周爺,我在張員外家做幫工,工錢還沒結算,您就行行好,寬限我幾日吧。”


    李凡的聲音都在顫抖,臉上寫滿了哀求。


    周玄霸哪管這些,猛地抖動身上那一塊塊如石頭般堅硬的腱子肉,二話不說,伸手就像抓小雞一樣抓了過來。


    “老子可不管那麽多,三天之內,給我湊齊一百塊靈石,不然就拿你的房子抵賬!”


    說完,狠狠一推,冷哼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


    李凡被這股巨力推得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地,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斷了,疼痛難忍。


    望著周玄霸遠去的背影,他的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心中暗暗發誓。


    這筆賬,遲早要跟你算清楚!


    但此刻,也隻能是想想罷了,滿心的憤怒無處發泄。


    沒辦法,要想解決眼前的困境,隻能先去找張員外討要工錢。


    很快,他來到了張員外的府邸前。


    左右小心地張望了一番,這才走上前,輕輕敲響了那扇朱漆大門。


    片刻後,門開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丁探出腦袋。


    斜著眼睛,滿臉的不耐煩,語氣惡劣至極:“幹啥?”


    事情緊急,李凡哪有心思跟他計較態度。


    陪著小心問道,“張員外在嗎?”


    家丁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沒好氣地哼道:“啥事兒?”


    李凡深知這種看門狗難纏,不想多費口舌,腦子一轉。


    “我有個稀罕物件,想請張員外過過眼。”


    說著,從懷裏掏出了那塊色澤暗沉的玉佩。


    這塊玉佩是兄長外出狩獵時意外所得,他一直貼身帶著。


    可戴了這麽久,也沒發現有啥特別之處。


    但此時,也隻能拿它當敲門磚,找張員外結算工錢,不然連門都進不去。


    家丁瞅了一眼玉佩,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進去通報了。


    過了一會兒,李凡被帶進了院子。


    張員外正優哉悠哉地坐在太師椅上,美滋滋地喝著靈茶,那模樣,別提多愜意了。


    還沒等張員外開口,他身旁那個濃妝豔抹的小妾先說話了。


    “老爺,這種窮鬼能有啥好東西找您?”


    那聲音嗲得讓人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李凡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禮。


    “張員外,能不能把我的工錢給結算一下。”


    小妾一聽是來要錢的,立馬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說:“喲,不是來送寶貝的嗎?怎麽是來要錢的,哼,果然窮鬼嘴裏沒一句靠譜的。”


    張員外眯著眼睛,不緊不慢地看過來,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發怵的威嚴。


    “靈稻還沒收割,哪來的錢給你?等幾天再說。哦,對了,先把玉佩拿來我瞅瞅。”


    真是無恥至極!


    李凡心裏那個氣啊,但也隻能強壓著,從懷裏掏出玉佩遞了過去。


    這時,那個賊眉鼠眼的章管家湊到張員外耳邊,煽風點火地說:“老爺,哪有活沒幹完就要錢的道理。”


    張員外皺起眉頭,放下茶杯,伸出那雙肥得像豬蹄的手接過玉佩,翻來覆去地看。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然後抬起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提前結算工錢,那可是要扣不少的喲。”


    李凡心裏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但嘴上也隻能說:“行,您說怎樣就怎樣。”


    張員外一看有利可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要多少?”


    李凡硬著頭皮說:“一百塊。”


    張員外一聽,那肥嘟嘟的臉抽搐了一下。


    “太多了,你所有工錢加起來也就一百一,最多給你八十。”


    好嘛,一下子就少了三十塊靈石。


    真是黑了心啊!


    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八十就八十吧,剩下的二十再想辦法。


    這個鐵公雞,要不是看在玉佩的份上,估計八十都不願意給。


    李凡剛要答應。


    那小妾卻不樂意了。


    “老爺,八十也太多了,給他五十就不錯了。”


    張員外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就這麽一分神,手裏的玉佩掉到了地上。


    “吧嗒” 一聲,清脆響亮。


    玉佩本就不結實,這一摔,立馬破了一個角。


    原本就其貌不揚的玉佩,這下更難看了。


    張員外看著摔壞的玉佩,一臉的嫌棄。


    “得,最多給你六十塊靈石。”


    要不是李凡種靈稻還有兩把刷子,估計這六十塊靈石都沒有。


    李凡沒辦法,隻好點頭,從章管家手裏接過六十塊靈石。


    正準備走,小妾那尖酸刻薄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把這塊破石頭拿走,看著就晦氣。”


    李凡沉默著,彎腰撿起玉佩的碎片。


    心裏亂糟糟的,一不小心,手指被玉佩的破角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流進了玉佩裏。


    李凡怕再出什麽岔子,趕緊把玉佩揣進懷裏,轉身就走。


    手指上的傷口血流不止。


    出了張府,他才匆忙止血。


    血止住了,李凡才有心思琢磨眼下的處境。


    賭債必須還上,周玄霸那個人心狠手辣,可不是好糊弄的。


    要是還不上,房子就得被拿去抵債。


    沒了房子,就得被趕出坊市。


    坊市外麵,一到晚上,邪氣和鬼怪橫行,就他這點修為,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條。


    李凡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還差四十塊靈石。


    這麽大的缺口,上哪兒去湊啊?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自從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


    沒錯,李凡是個倒黴的穿越者。


    剛穿過來,就被人追著要債。


    這債還是原主的兄長欠下的。


    可惜原主的兄長還沒來得及還債,就死在了外麵,被鬼魅吸走了精氣。


    這債自然就落到了原主頭上。


    繼承債務,這叫什麽事兒啊!


    可在這個修仙世界,父債子償,兄債弟償,再正常不過。


    哎,碰上這麽個爛賭的兄長,真是倒了血黴。


    原主兄長出事之前,日子還算過得去。


    好歹有練氣中期的修為,經常出去打獵,能掙不少錢。


    雖說賭債不少,但也沒人敢逼得太緊。


    再加上原主靈植的手藝不錯,在張員外家幫工,也能有點收入。


    總體算下來,還能維持生計。


    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


    賭坊知道兄長死了以後,就三天兩頭派人來催債。


    周玄霸就是催債的人裏麵最兇的一個。


    原主被嚇得不輕,又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


    李凡就這麽穿了過來,稀裏糊塗地背上了這筆債。


    想到這些,李凡心裏堵得慌,但又能怎樣呢?


    更要命的是,原主除了會種點靈稻,其他啥本事沒有。


    都十五歲了,還在練氣一層徘徊。


    這在修仙界,就是最底層的存在,根本看不到出路。


    正想著,李凡突然覺得腦袋一陣昏沉。


    身子也搖搖晃晃,站不穩了。


    修士一般身體都好得很,很少生病。


    就算他隻有練氣一層的修為,也不該這樣啊。


    低頭一看手指上的傷口,媽呀,腫得老高。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眼前有個茅草屋。


    茅草屋旁邊,還有大約一畝靈田。


    這靈田可不一般。


    靈氣繚繞,竟然是一階靈田。


    李凡的心猛地一跳,唿吸都急促起來。


    要知道,一階靈田那可是稀罕物,就連張員外家都沒有。


    隻有長寧坊的坊主家才有。


    難道這是自己轉運的開始?


    還是說隻是一場虛幻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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