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坤院內。


    王妃若有所思的看著供詞,久久未動。


    王嬤嬤擔憂的上前將供詞拿走,小心翼翼的問著:“娘娘,按照這份供詞,您完全可以給許侍妾定罪,將她直接杖斃,為何您卻隻是羞辱她?”


    王妃迴過神,懶懶的換了個姿勢,繼續斜倚在軟踏上:“許氏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本妃手上,王爺雖然不會對本妃如何,但隻要在這宸王府上一日,與他作對終究是不理智的。”


    見王嬤嬤似懂非懂,王妃略一抬手,讓屋內下人退出去後繼續說道:“此番陷害錯漏百出,某人就是想趁著王爺不在的時候將許嬌嬌弄死,可本妃偏不讓她如意。


    隻要許嬌嬌不死,她必定會著急,在王爺迴來之前,她定然會再次出手,本妃隻需要在她得手之後將她擒獲,便可輕輕鬆鬆一石二鳥。”


    王嬤嬤略一思忖後恍然大悟:“借陷害之人除掉許氏,再將這陷害之人拿下,王爺的怒氣便隻會宣泄到陷害之人身上,娘娘不僅可以坐收漁翁之利,還可以從中抽身,高!娘娘這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實在是高!”


    王妃但笑不語。


    她抬眸看向窗外的天色,心中暗暗盤算著:這個時辰,有些人怕是要坐不住了…


    ……


    千禧院。


    鄭安桐將手中盛有滾燙茶水的茶盞扔向地上跪著的田春花,橫眉冷豎,語氣惡劣。


    “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做侍妾!”


    滾燙的茶水潑在身上,隔著薄薄的夏衣,將田春花的肌膚燙紅一片。


    她死死咬牙忍著,險些叫出聲。


    鄭安桐怒意正濃,她不敢吭聲,唯恐對方會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來。


    田春花低眉頷首的跪著,一副唯唯諾諾的軟弱模樣,鄭安桐看在眼裏氣不打一處來:“蠢出生天的東西,事情沒辦妥,你也有臉來見我!你這麽蠢,怎麽不直接蠢死?”


    饒是鄭安桐罵的如此難聽,田春花依舊是眉眼低垂,一聲不吭。


    鄭安桐又罵了幾句,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趣又難受。


    她平複下心裏的惱怒,緩和下語氣,淡淡開口:“沒有完成任務,你知道後果的吧?”


    田春花平靜如死水的眸子總算有了一絲波瀾。


    她身子一顫,不安的抬起頭看向鄭安桐,繼而重重磕了個頭:“側妃娘娘饒命,王妃雖未賜死許氏,但她行巫蠱之術陷害王爺已成事實,等王爺迴來後,她必死無疑!”


    鄭安桐卻眼角微眯,不太讚同的搖了搖頭:“這狐媚子厲害得很,等王爺迴來之後再處置,反而會弄巧成拙,必須得在王爺迴來之前就弄死她!”


    一旁的奶娘眉頭微蹙,細細思索著:“眾目睽睽之下倒掛金鉤,咱們隻怕很難下手…”


    鄭安桐向來愚鈍,也不喜思考。


    她隻略想了一下,便垂眸看向地上跪著的田春花,笑的惡毒又蠻橫:“不如你去直接將她捅死,就說是為王爺報仇出氣?”


    田春花臉色一白。


    鄭安桐這是直接讓她去送死啊!


    她連忙磕頭求饒:“側妃娘娘,奴婢有一些辦法,或可一試!”


    這蠢出生天的東西能有什麽好主意,鄭安桐興致缺缺的撇嘴,哼哼一聲:“什麽辦法?”


    田春花急急道:“倒掛金鉤者血液逆流,若此時刺激她動怒,則極有可能使其中風,從而昏迷不醒甚至直接暴斃,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將雕刻巫蠱木人的剩餘木料悄悄放入玉華院,讓許氏行巫蠱之術的證據更加充足,這樣一來,王爺必定會對許氏厭棄,從而處死!


    其三……”


    田春花頓了頓,欲言又止。


    鄭安桐卻是一點耐心也沒有:“其三什麽?”


    田春花悄悄打量了一下鄭安桐的臉色,繼而小心翼翼的繼續說:“側妃娘娘或可借助永康侯府的勢力,將王爺攔在半路,讓他今夜無法順利迴府,要知道夜色濃鬱之時,很多事情辦起來也就會方便許多…”


    鄭安桐眸子一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田春花:“看不出來,你倒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後路。”


    田春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都是側妃娘娘教得好。”


    沒有人不喜歡被恭維,鄭安桐哼笑兩聲沒說話。


    她轉眸看向奶娘,後者輕點頭。


    鄭安桐這才正襟危坐,認真的看向田春花。


    為保萬無一失,她打算三個辦法都派人去做:“既如此,那就按你說的辦,雕刻木人的剩餘木料,我會讓人悄悄放到玉華院,王爺那邊我也會寫信給阿娘,至於激怒許嬌嬌嘛……”


    她翹起塗著鮮紅蔻丹的指,充滿威脅的指向田春花:“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再辦不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田春花連連叩首謝恩。


    從千禧園離開,田春花心頭的沉悶之感方才卸下一些。


    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後,朝著花園走去。


    今日自晨間發現巫蠱小人到現在,她的心就一直崩在弦上,水米未進,此刻鬆下一口氣,她竟感覺自己有些頭昏腦漲,隨時都會倒下。


    田春花本能的抬手扶住路邊的假山石,身後的丫鬟卻警告般低咳兩聲催促。


    她無聲的扯了下嘴角,眼底盡是苦澀。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和鄭安桐同歸於盡。


    可是一想到阿娘還有弟弟,田春花便咬了咬牙,繼續走向花園。


    彼時,許嬌嬌已經被吊了起來。


    往來的下人們紛紛側目,議論不斷。


    聞訊而來的蓮葉又氣又心疼,淚水直流。


    她想給主子喂些吃食,可主子如今被倒吊著,她也不敢喂。


    許嬌嬌因為血液逆流而臉色有些漲紅,她寬慰的看著蓮葉:“莫急莫慌,迴玉華院靜待王爺迴府。”


    隻是被吊起來羞辱而已,隻要臉皮夠厚,這種刑罰與她而言就不算什麽。


    況且此刻她所受的羞辱,待王爺迴來之後,她都會借王爺之手,一筆一筆還迴去!


    蓮葉知道,主子向來有主意,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自作主張,違背主子的意思。


    此刻主子讓她迴去,雖然她心中萬般放不下,但還是一步三迴頭走了。


    就在蓮葉離開後不久,田春花就帶著丫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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