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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付紹桐留在北平的原因,這段日子,各地的時局跟雪花兒一樣,拍著電報落在自己身邊,護國運動、雲南獨立,白墮對這些並不陌生,隻是有些意外。


    “這也太快了,前後加起來,超過一百天了嗎?”他問。


    溫慎點頭,又說:“這事和你我是沒什麽關係了,咱們老百姓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白墮剛想點頭,偏偏又覺得哪裏不對,一瞬間,有什麽從他眼前滑過,他突然興奮起來:“四哥!”


    溫慎被嚇了一跳。


    白墮抓住他的手腕往出走,“這事和咱們沒關係,但是和兩相酬有關係啊。”


    年延森趁著複辟帝製的時候,拚命拉攏了一眾滿清顯貴,這也是為什麽很多酒樓寧願不鋪禦泉貢,也不敢去得罪兩相酬的原因。


    現在棚子塌了,外麵的連天大雨,足以衝掉所有的人情世故。


    他帶著溫慎,一路穿過亂糟糟的街道,想去瞧瞧兩相酬的鋪子到底冷清了沒有,結果卻撞上了一出大戲。


    兩相酬的鋪子前圍著好些穿短打的,一個個吵嚷著讓年延森出來給個解釋。


    白墮和溫慎互相看了看,又往前一段距離,去聽那邊到底在喊什麽。


    “您年掌櫃攀上了什麽高枝我們不管,但不拿我們當人看,就是不行!”


    “還高枝兒呢?沒抓上兩天,不就折了?”


    “年延森,你別躲在裏麵裝縮頭烏龜!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出來,給個說法!”


    兩相酬的鋪子大門緊閉,有人上前啪啪打門,眼瞧著就要硬闖。


    白墮過去,跟人家套近乎,問:“出什麽事兒了這是?”


    “我們都是兩相酬的夥計,前段時間這不是有皇上嗎?掌櫃的就讓我們每個人都帶著假辮子,剛巧今天有個什麽貝子到酒坊來,瞧見一個夥計短著頭發,直接把人按在酒壇裏溺死了。”


    “什麽?”白墮喉間一緊,因為詫異,他的話像是硬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樣。


    迴話的那位眼裏全是恨意,“被他溺死的那個,還不滿十七歲,不過就是幹活熱了,把假辮子放下了那麽一會兒!就那麽一會兒啊!那個貝子就按著頭,又打又罵,人被他弄死了,他還往酒缸裏吐吐沫,說下賤胚子,活該……”


    白墮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你們就沒攔著?”


    “掌櫃的不讓啊,人死了,掌櫃的裝模作樣哭了幾聲,又給了些錢,之後便不見了。”


    酒坊不是個安逸的所在,因為窖氣死人的,也不在少數。


    從前掌櫃的大,夥計要麽忍氣吞聲,要麽覺得理所當然,麻木著一顆心,去賺微薄的工錢,但今天,不一樣了。


    今天當了沒幾天的皇帝又退成大總統了,酒坊裏死了人,夥計們壓在心裏的火瞬間被點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個死去的人,就像在看著自己。


    那頭已經有夥計在用力撞門了,裏麵有人在頂著,外麵的人喊著號子,像新酒出窖時那樣,邊喊邊撞,賣著今生最大的力氣。


    白墮聽著,突然覺得無比可悲。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報應來的,剛剛好。


    他收神迴來的時候,發現溫慎也正看著兩相酬那扇立馬就要守不住的大門,眼中明暗相交,神色複雜。


    白墮過去,在他肩上拍了拍,“四哥。”


    溫慎轉眸,看了他一眼,竟然笑了,“不用安慰我,”他說:“我從前同姨丈感情還算不錯,眼下他家這樣,我心裏確實不大舒服,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越早搞定兩相酬,他才能越早安分守己地過剩下的日子。”


    白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跟在溫慎身後,想著那天林止夜說的話。


    這天地翻了,老百姓不敬著皇帝,夥計自然便不會敬著掌櫃的。年家經營那麽久,尚且會如此,壺間醉呢?


    “四哥!”他叫住溫慎,“我先迴家去看一眼。”


    他突然這樣,溫慎下意識懷疑林家出了什麽事,便說:“怎麽了?要我幫忙嗎?”


    白墮搖頭,也沒多做解釋,直接迴了林家。


    他需要見到林止夜,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需要有人能給自己講明白。


    到家的時候,林止夜被關在房裏哭鬧,聲音喊得震天響。林小娘就坐在門外麵,默默地抹著眼淚。


    白墮過去扶她起來,從她手裏拿出鑰匙,開門進屋,正撞上林止夜往櫃子裏藏吃的,手忙腳亂,合著方才她都是嚎給外麵聽的。


    白墮也懶得訓她,往桌邊一坐,問:“來,你和我說說,你相中付紹桐哪了?”


    “他明事理,懂……”


    “閉嘴吧。”白墮打斷了她,“我要你仔細給我想,想清楚了再和我說,什麽叫明事理?你看重的事理,到底是什麽?”


    林止夜沒想到他會來說這個,大大的眼睛轉了半天,才搖頭:“說了你也不懂,”她的聲音悶悶的,聽著倒不像是賭氣,更像是委屈:“你就知道釀酒,還有賺錢。”


    白墮看著自己的妹妹,最終還是放下了架子,招手讓她過來,“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生在這世道,誰沒有一腔為國的熱血?小哥隻是不知道你在外麵都學了些什麽,如果你連自己篤信的東西,都沒辦法同別人講明白,那篤信的到底是什麽?堅持的意義又在哪?”


    林止夜被他問得有些臉紅,猶猶豫豫地坐到白墮身邊,“中國千百年來,對窮苦人就是不公平的,有錢的管著沒錢的,你仗著自己給了夥計工錢,對他們就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可這是不對的!”


    她說著,便起了勁,“小哥,你想想,如果沒有夥計們幹活,你就算再有本事,能釀多少酒?能賺多少錢?可偏偏最後,大多數的錢,都進了你的腰包,給你養娘、養兒子……”


    “還給我養妹妹,養妹妹的娘。”白墮樂著接下茬兒,林止夜一時竟被噎住了,“小哥!”她撒起嬌來,“不和你說了。”


    白墮原本指望她能給自己解解惑,不成想被她說得愈發糊塗了。


    她的話有道理,但似乎又不全是這麽個道理。


    白墮垂眸琢磨了半響,索性放棄了,又問:“這和我叔有什麽關係啊?”


    林止夜:“付爺是能帶窮人翻身的。”


    她正了臉色,說得很是認真,認真到仿佛這麽多年的孩子氣,一夕間煙消雲散了。


    白墮瞧著她,身上淺藍綢緞的對襟褂,臉上抹著脂粉,頭上帶點翠,再想想她說的那些話,當真是沒什麽可信度。


    “他都可以當你爹了。”白墮長歎了一口氣,又去指一直站在門邊的林小娘,“你瞧瞧你娘的眼睛,都哭成什麽樣子了?她在林家,吃了半輩子的苦,如今剛剛有些好日子,你非要如此折磨她嗎?”


    林止夜卻不服氣:“這就是問題!我娘有問題,你也有問題!新思想下的女人是獨立的,不能依靠著誰!我們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


    “行,獨立,”白墮幾乎被她逗笑了,“你先不依靠著我,能念得了書,能活下去,你就可以去喜歡付紹桐了。”


    林止夜一撇嘴,轉頭賭氣去了,“就知道用這點破錢要挾人,你明知道我沒了錢活不下去,這根本就不公平。”


    “嘖!”白墮不幹了,他起身,繞到林止夜對麵,“這也不公平,那也不公平,不是,你所謂的公平到底是什麽啊?”


    林止夜被他問得答不出話,紅著一張臉,便想發脾氣,就在此時,小策急匆匆地趕過來,“老大,有兩個酒樓的掌櫃找上來門來了。”


    這有事要麽是去酒坊,要麽是去鋪子,好端端地到家裏來做什麽?


    白墮沒空搭理家裏的小丫頭片子了,他同著小策一起,去正廳裏迎人。


    一打照麵,那頭兩個人便過來行禮,“哎呦,林三爺,久見了啊。”


    白墮遲疑了一下,這兩個人看著眼熟,但卻沒並有熟到可以記下他們名字的地步。


    他遲疑的短短時間裏,小策連眼睛都沒抬,便在旁邊搭腔:“王掌櫃、何掌櫃,我家三爺聽說您二位登門,撇下大小姐便過來了。”


    白墮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不動聲色,抬手把人往椅子上讓,“您二位請坐,請坐。”他說完,同那兩人一起落了座,才問:“到我這兒來,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說來慚愧啊。”王掌櫃嗬嗬地笑著,沒露出丁點慚愧的模樣,“壺間醉的鋪子裏擠滿了人,早先清水源的酒坊不又肯賣酒,我們逼不得已,隻能跑到您這來叨擾了。”


    白墮這下徹底茫然起來,他剛從壺間醉的鋪子迴來沒多久,也沒見人滿為患啊。


    那何掌櫃瞧出來了,便客套:“今兒個發生的大事,想必您也知道了,那兩相酬前些日子依靠著貴胄,橫行霸道,我們也是敢怒不敢言,現在情況大變,相權之下,我們當然是更願意去賣禦泉貢和劍沽了。”


    原來衝著這個來的。


    以年延林的處事風格,哪怕再占上風,也斷不會公然做出什麽犯同行忌諱的舉動,隻不過這些人太懂時局,樹倒猢猻散,都跟著落井下石罷了。


    兩相酬之前站錯了隊,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又鬧出了夥計的人命,天時地利的,這會兒不下狠手,多對不起被迫暫封的清水源。


    白墮勾唇,半眯起眼睛一笑,“劍沽和禦泉貢眼下都所剩不多,所以價錢……可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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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慎點頭,又說:“這事和你我是沒什麽關係了,咱們老百姓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白墮剛想點頭,偏偏又覺得哪裏不對,一瞬間,有什麽從他眼前滑過,他突然興奮起來:“四哥!”


    溫慎被嚇了一跳。


    白墮抓住他的手腕往出走,“這事和咱們沒關係,但是和兩相酬有關係啊。”


    年延森趁著複辟帝製的時候,拚命拉攏了一眾滿清顯貴,這也是為什麽很多酒樓寧願不鋪禦泉貢,也不敢去得罪兩相酬的原因。


    現在棚子塌了,外麵的連天大雨,足以衝掉所有的人情世故。


    他帶著溫慎,一路穿過亂糟糟的街道,想去瞧瞧兩相酬的鋪子到底冷清了沒有,結果卻撞上了一出大戲。


    兩相酬的鋪子前圍著好些穿短打的,一個個吵嚷著讓年延森出來給個解釋。


    白墮和溫慎互相看了看,又往前一段距離,去聽那邊到底在喊什麽。


    “您年掌櫃攀上了什麽高枝我們不管,但不拿我們當人看,就是不行!”


    “還高枝兒呢?沒抓上兩天,不就折了?”


    “年延森,你別躲在裏麵裝縮頭烏龜!今天無論如何都得出來,給個說法!”


    兩相酬的鋪子大門緊閉,有人上前啪啪打門,眼瞧著就要硬闖。


    白墮過去,跟人家套近乎,問:“出什麽事兒了這是?”


    “我們都是兩相酬的夥計,前段時間這不是有皇上嗎?掌櫃的就讓我們每個人都帶著假辮子,剛巧今天有個什麽貝子到酒坊來,瞧見一個夥計短著頭發,直接把人按在酒壇裏溺死了。”


    “什麽?”白墮喉間一緊,因為詫異,他的話像是硬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一樣。


    迴話的那位眼裏全是恨意,“被他溺死的那個,還不滿十七歲,不過就是幹活熱了,把假辮子放下了那麽一會兒!就那麽一會兒啊!那個貝子就按著頭,又打又罵,人被他弄死了,他還往酒缸裏吐吐沫,說下賤胚子,活該……”


    白墮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你們就沒攔著?”


    “掌櫃的不讓啊,人死了,掌櫃的裝模作樣哭了幾聲,又給了些錢,之後便不見了。”


    酒坊不是個安逸的所在,因為窖氣死人的,也不在少數。


    從前掌櫃的大,


    【簡介已換……其實,我都不知道怎麽寫~哈哈哈哈】


    主角重活到一個平行世界。


    自己沒變,倒是發現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自唐以後,史上沒有了各領風騷的名人,文人。


    近代世界也有那麽點改變,但問題不大。帶著一絲忐忑,他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也開始嚐試前世沒有做過的遺憾之事。


    在網文上,攪動風雲!蹂躪統合。


    事業上,嗯……這個有人幫俺做,俺還是安心做幕後吧!


    然後,一不小心就補合了華夏自唐以後,不複存在的璀璨文化。


    我是文化代言人,我為祖國文化代言。


    期間也順便過上了自己理想的生活,展望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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