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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等著便是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她像是不記得自己方才說過的話一樣,將三夫人重新拉迴位置上,囑咐白墮說:「你們快去快迴。」


    看樣子還真是準備了一出大戲啊。


    白墮突然來了興致,覺得不看未免可惜,他扶著錦蘇,換了衣服,再迴來穩坐好了,便笑:「之前迴來匆忙,拖二哥的福,在酒坊裏忙得腳不沾地,正好今日人全,我先敬各位一杯。」


    錦蘇斟了酒,他輕端起來,一桌的人忙跟著舉杯,就連林止月也沒有不給麵子。


    「酒生啊,迴來就好,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比什麽都強。」說話的是林家的四夫人,林小娘。


    坐她旁邊的許林氏也接話:「可不,我聽哥哥的話,認你做這個當家,但是一家人,萬萬不能記仇,尤其是親兄弟之間。」她是白墮的姑姑,雖然已經嫁了,卻一直常住在林宅裏。


    旁邊又有些長輩附和,話裏話外,都想著穩住他們兩兄弟的關係。


    自始至終,林止月都著淺笑著,飲了幾杯,沒說話。


    白墮也不接這茬兒,而是問:「怎麽沒見著大哥和止夜呢?」


    他問的是林家的大少爺林止年和自己的妹妹。林二娘像是不知道怎麽迴一樣,不停地給林小娘使眼色。


    林小娘磕磕絆絆地接話:「止夜上個月跑天津衛瘋玩去了。」


    她絕口不得林家老大,顯然是想遮掩些什麽。


    此時林止月慢慢放下杯子,像是隨口抱怨似的問:「大哥怕是醉死在明水招了,你既然做了當家,總要想法子管管才行。」


    白墮微怔,他往錦蘇那裏瞧了瞧,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才問:「二娘,您知道這事嗎?」


    林二娘在桌子底下很踩了林止月一腳,「酒生啊,你可別聽你二哥瞎說。」


    林止月慢慢收迴腳,像是覺不出疼一樣,隻說:「娘,你越這樣遮掩,大哥越迴不到正路上來,酒生新官上任,肯定有辦法的。」


    「林家子孫不得招女支,這是祖訓,有違者摘出族譜。」白墮嚴肅起來,「二娘不記得了?」


    「我記得,」林二娘的手輕輕地抖著,換了語氣,「酒生離家幾年,自己還記得這條家訓,便是最好。」


    她的態度很是奇怪,不知為何,雖然緊張,但卻突然就不慌了,反而還有些壓不住的激動。


    桌子上的菜還沒動上幾口,她便要亮刀了。白墮本也沒什麽耐心多等,揚眉問:「二娘這是話裏有話啊?」


    林二娘揚起了保養得極好的手,啪啪兩聲,便有一個柔弱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進門見禮,「小女子明水招微翠,見過各位,有禮了。我們這一行啊,雖說是在下九流裏混飯吃,但也是憑本事賺錢的。」


    她一開口說話,便眉目帶情,尾音婉轉,含著鉤似的,「可就連這一點點皮肉錢,也被人賴掉,就不得不拋頭露麵地來尋個說法了。」


    招女支本就為林家不恥,竟還欠人嫖資,如此丟臉的事被鬧上門,所有人都等著看熱鬧。


    林二娘更是眼帶得意,連胸口都不自覺地挺了起來。


    這事還真有些棘手,閨房之事,無憑無據,全靠一張嘴,想怎麽編排都行。白墮一時也沒想好解決之道,但也不想太過被動,是故抬眸問她:「姑娘說的這個人,不會是我吧?」..


    微翠輕輕笑了,「這位爺生得俊俏,如果是同您共赴巫山,小女子哪還會在乎幾塊大洋啊。」


    這倒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林二娘更是詫異,暗示:「你可瞧仔細了,真不是他?」


    微翠搖頭:「自然不是,同我耳鬢廝磨的,是林家大爺林止年啊。」


    林二娘手


    一抖,杯盞落地,她混不在意,隻高聲嚷嚷:「你胡說什麽!別以為你個小浪蹄子在這胡說幾句,就會有人信!」


    「哎呦,這是哪位啊?」微翠繡帕掩口,嬌笑著:「有如此粗暴的女人在家裏,怪不得林大爺不想迴來呢。」


    林二娘:「你胡說什麽!我是他娘!」


    微翠:「有這樣的娘,難怪大爺過得那麽壓抑。」


    林二娘被氣得直哆嗦,張口便罵:「你個小***,知不知道是什麽地方?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誰指使的我,您不知道嗎?」微翠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林二娘頓時啞然。


    白墮預想的事情似乎轉了彎,他不由得有些奇怪。


    一旁的錦蘇輕輕為他布了菜,她的動作極其溫柔,像是對這件事完全不關心一樣,隻在眼底透出些不易察覺的涼來。


    白墮隻一眼就瞧明白了,他抿嘴輕笑,慢慢吃了菜,才問:「姑娘,你今日前來,可有證據啊?」


    「這種事情,哪有什麽證據……」微翠雖然這樣說,但也不作難,而是從細腰間翻出些零碎來,一一擺到桌麵上,「這些都是林家大爺在床笫間廝混夠了,隨手送我的,您各位且瞧瞧是不是他的東西便可。」


    林小娘和林家姑姑為人好信兒,立馬起身去看。


    一個說:「這掛穗我記得之前確實是掛在止年腰上的。」


    另一個說:「喲,你看這扳指,不是哥哥從前賞他的嗎?竟然給了個外麵的***,真是敗家。」


    微翠被罵了難聽話,也不在意,隻是笑著:「既然各位認得,那就給說法?」


    白墮本等著林二娘能給自己演出什麽樣的好戲來,現在這樣,竟有些索然無味,打發秦伯帶微翠去拿錢,又對眾人說:「大宅子裏的流言蜚語,盤旋個十年八載都不一定能散去,你們可都是有身份的,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應當清楚。」


    「那這事你是不打算追究了?」林二娘眼巴巴地看著他。


    白墮:「二娘,如果你背後沒有胡亂動作,就不會有今天這事兒!」


    「這怎麽能怪我的呢?」林二娘叫起冤來。


    白墮不理他,吩咐眾人散了,自己同三夫人、錦蘇二人一起迴了內院。


    林二娘依然在抱屈:「在林家,招女支是大罪啊,我就想借著這事,把他從當家的位置上擠下去,哪成想那騷蹄子反水了啊,這也不怪我啊!」她對自己的兒子訴苦。


    一桌子的人都走了,林止月依然慢悠悠地吃著東西,「娘,以後這種蠢事,您能不能少做?」


    林二娘:「我還不是為了你!你當初下手若是再狠些,也不會有如今的破事!」


    「我下的手已經夠重了,」林止月像是漫不經心地說:「而且他性格變了這麽多,當真是一點都不像酒生了。」


    林二娘的眼睛登時亮了:「誒,兒子,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別人假扮的?就為了來圖咱家的錢?」


    林止月沉默地吃著東西,沒有表態。


    林二娘自己琢磨了一會兒,越想越有道理,「不行,我得把這事同小姑講講去。」


    她急急忙忙地走了,林止月依舊吃得慢條斯理,半響,他像是覺得無聊一樣,吩咐下人,「去把那個啞巴叫來。」


    不多時,小策被人帶了進來,他年歲小,還沒長開,站著也沒比坐著的林止月高上多少。


    林止月放下筷子,「坐。」


    小策沒有動。


    林止月迴身用力推搡了他幾把,將他按到椅子上,隨便夾了幾口菜給他,「吃。」


    小策依舊沒有動。


    林止月這


    迴卻不急了,他把所有人都趕了下去,然後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他想要有足夠的酒,就得要有足夠的人,我之前故意拿錢逼了他一把,就算再不願意,他也得要那批人,你說是吧?」


    他雖然問著,但狀似自言自語。


    小策隻是看著麵前的白釉碗,不說話。


    林止月側眸看了他一眼,突然掀起一盤排骨揚到小策的臉上,「你這不說話的德行,跟林止遙從前一模一樣,招人煩。」


    此時被人背後咒罵的白墮連個噴嚏都沒打,他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問麵前的人,「蘇姐姐,今天這個局是你解的吧?」


    不遠處的三夫人坐在軟榻上,也在等迴答。


    錦蘇微微揚起嘴角,「上次少爺說不願意見二夫人,她有什麽動作,我能擋的,便替少爺擋一擋。」


    「你說得輕巧,」三夫人雖是訓誡,但神態卻柔和,「這麽大的事,怎麽也得提前和我說說啊,那個叫微翠的,一看就不是個善茬兒,你背地裏得費多少工夫啊。」


    錦蘇隻是乖巧地笑了,也不邀功,「我怕同太太說了,又要讓太太費神。」


    白墮拉她坐下,「那你可以和我說啊。」


    「左不過是女人間雞毛蒜皮的羅爛,」錦蘇將盛好的湯遞過來,「不值當耽誤少爺釀酒,有這個工夫,還不如研磨上幾缸曲。」


    這話算是說到白墮的心坎裏去了。


    她端著湯,白墮卻不接,而是就著她遞來的姿勢,捧住了她的手,「姐姐,我們成親吧。」


    他彎著好看的眼睛,如琢似玉,說這話的時候,胸口縈滿了蜜意,豐足又安然。


    錦蘇下意識地想要抽手,白墮強勢地握緊了她,瓷碗中的湯水搖晃,險些沒灑出來。


    兩人就這樣僵著,直到三夫人在遠處開口解圍:「不是說酒坊忙得腳不沾地麽?如今提這事,多倉促啊。」


    「娘說得對。」白墮將湯碗接了過來,「那樣就怠慢姐姐了。」


    錦蘇錯開眼睛,待白墮吃完,自覺收拾出去了。


    夜色已晚,白墮該請的安也請了,便不想多留。三夫人送他出門的時候,猶豫再三,還是說:「酒生,你是打定主意要娶錦蘇了嗎?她比你大了四歲,又跛了腳,娘實在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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