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楊婉便無聊起來。這琉璃宮雖大,卻找不到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寧微見她懨懨的,便毛遂自薦的出了個主見,“您要不要再翻翻醫書了?”


    寧微一說,楊婉倒想起一件事來,“我記得我帶著西陵國的風物誌,你拿過去,我翻翻。”


    “好好的,翻那個幹嘛?”寧微記得楊婉小時候就迷之喜歡這些,不斷到了這幾年,剛才開端不看了。其實她不曉得的是楊婉都曾經翻的差不多了。


    “我記得百裏叔叔已經說起過五陽石,據傳可以聚斂陽氣,妙手迴春。”隻是在楊婉的記憶裏,風物誌裏似乎並沒有記載。


    楊婉一說,寧微便明白了,“所以你想找出來,去救那萬冰妍。”


    楊婉搖頭,“我是想,假使季雲軒順利解了西陵國的詛咒,便是救了不計其數的的性命。假如我們西陵國真有五陽石,便是給了他也不虧。”


    寧微抿唇一笑,“還有啊!反正他都成了我們西陵國的女婿,就算給了他,也還是我們自己的東西。”


    “寧微。”楊婉俏臉一紅。


    “是,奴婢這就去。”寧微行個禮,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奴婢記得我們搬進琉璃宮時,便將一些書籍放在了書房裏。如今皇上和那個祝一筱在,我們也不方便過來呀!”


    “還真是的。”楊婉想了想,“不如我們先去找找書房在哪,等著季雲軒出來,我們直接出來就好。”


    “那也行。”寧微給楊婉披了件外衫,又招來一個小宮娥領路。


    雨早曾經停了,隻是天氣卻仍然灰蒙蒙的。


    小宮娥在後麵引路,楊婉帶著寧微走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拐了幾個彎兒之後,一個玲瓏的蓮池呈現他們眼前,蓮池後一所被題著“藕香榭”的房子,靜靜聳立。


    “想不到這琉璃宮的書房還挺有意境。”寧微情不自禁的讚賞。


    “那是的,就為了布置琉璃宮,皇上可花了不少的心思。”引路的小宮娥沒忍住,也搭了一句。


    說到這個寧微有些自得,“那還不是由於皇上看重我們娘娘。”


    小宮娥立馬拍起了馬屁,“皇後娘娘是既賢惠又美麗,可謂我們宣國的男子表率。”


    楊婉麵上一僵,這馬屁拍的就連自己都不好意思。


    “娘娘,皇上仿佛曾經走了。藕香榭的門開著呢!”小宮娥在門口檢查了一遍,稟告楊婉。


    楊婉點了搖頭,“既然如此,我們就出來吧!”


    小宮娥立馬打起了簾子。


    楊婉正要進門,那屋中卻突然傳來了季雲軒和祝一筱的說話聲。


    原來他們還沒有分開。


    楊婉趕緊帶人往外退,隻是她是修習之人,耳力也一向驚人。所以雖然她走的很快,還是依稀的聽到了季雲軒和祝一筱的對話。


    祝一筱說:“皇上大婚本是天大的喪事,可也不要忘了先皇的囑托,還有季家家主留下的遺訓……”


    “誰?”祝一筱曾經聽到裏麵的動態,他飛普通的從裏屋竄出,戰天戟也跟著直直的刺向了楊婉。


    “啊!”跟過去的小宮娥一聲尖叫。


    寧微則疾速的擋在了楊婉的身前。


    戰天戟擦著寧微的麵頰一路向後,抵住楊婉的喉嚨時猛然停住。


    楊婉後背一僵,祝一筱果真兇猛,假如不是手下留情,自己怕是就要死在他的手上。


    “原來是皇後娘娘!”祝一筱的目光從楊婉身上掃過,卻並沒有半分要放開的意思。


    楊婉倒也鎮定,她麵不改色道:“祝大人這是幹什麽?這裏可是本宮的書房。”


    “所以你就可以無所顧忌的偷聽了?”祝一筱黑著一張臉,就似乎十殿閻羅。


    “本宮沒有偷聽,本宮是以為你們曾經分開了。”楊婉挺起脊背,努力的端起皇後的架勢。


    “祝大人,她是朕的皇後。”季雲軒也曾經從裏屋出來,他站在楊婉的麵前,長長的手指夾住了戰天戟尖利的刀刺。


    祝一筱狠狠蹙眉,思索了半晌之後,還是將戰天戟發出。


    “微臣的應激反應,皇後娘娘恕罪。”他敷衍的抱了抱拳,又衝季雲軒行了個禮,“微臣的話還請皇上放在心上。”


    話一說完,祝一筱自顧自的分開。


    “阿泠,你沒事吧?”季雲軒趕緊檢查楊婉的喉嚨。


    楊婉搖了搖頭,“我沒事,他並不想殺我。”


    楊婉說的沒錯,假如他狠下殺手,楊婉怕是早就沒了性命。而不是像如今這樣,連皮膚都沒有劃破。


    季雲軒後怕的吸了口吻,“阿泠,我們祭拜過母親之後,就動身去西陵國。”


    楊婉雙眸一亮,“我立即吩咐殷紅預備祭品。”


    楊婉曾經走了,季雲軒卻仍然癡癡地望著她的背影。


    此次西陵國之行,於她和楊婉而言,不知是福是禍?


    -


    第二天早朝一過,季雲軒便帶著楊婉去往落坡嶺。


    山路顛簸,就算卓藝趕車技術一流,也沒有絲毫的緩解。


    寧微和卓藝並排坐在轎廂前,寧微被顛的一陣陣作嘔。


    “卓藝,你倒是慢些呀!顛死團體。”寧微一陣陣發泄著不滿。


    卓藝麵不改色的駕著馬車,“爺和夫人都沒有吭聲,倒是你比奴才還要金貴。”


    寧微立馬就不情願了,“他們兩個什麽修為,我什麽修為!”


    “駕!”卓藝一揚馬鞭,寧微差一點被顛到了車下。


    “卓藝,你成心的是不是?”寧微揚起了聲響。


    “噓!”卓藝麵色一沉,低聲對寧微道:“有人跟著我們。”


    寧微也不鬧了,她四下察看,發現路途兩邊的楊樹上,似有人影一閃而過。


    “怎麽辦?”寧微一下沒了主見。


    “我們盡管趕車,其他的都不要想。”卓藝跟了季雲軒數年,許多事情早已不需求去問季雲軒的指示。


    “嗯。”寧微緊緊的抓住車沿,聽憑卓藝將馬車趕成了飛車。


    他們沒走原來的道路,而是一頭紮進了林子深處。


    林子裏荊棘叢生,不多時馬車便無法前行。


    “小姐,如今應該怎麽辦?”寧微沉不住氣,轉身去問楊婉。


    “……”轎廂中安靜的就像一潭死水。


    寧微揭開轎簾,轎廂中空空蕩蕩的,哪裏還有楊婉和季雲軒的身影。


    二月的皇城,說不上花團錦簇,但也有不甘寂寞的迎春花早早冒頭。但這落坡嶺則不一樣,由於地勢高,天氣冷,雖說離皇城不過幾十裏路,但這時令卻足足晚了半個多月。


    所以這山路上灰沉沉的,除了一年常青的鬆柏,簡直看不到其他顏色。


    縱然如此,楊婉和季雲軒也走的非常開心。


    由於這蒼茫的天地間,隻要他們兩個並肩而行。


    說起這些還要感激那個不曉得從哪裏來的人影,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下車,更感受不到這天寬地廣的覺得。


    楊婉走的飛快,“季雲軒,我們翻過這個山頭,就離茁園不遠了。”


    “我們明天不去茁園,直接去母親的墓前。”季雲軒拽著楊婉的手,就像是怕她飛掉普通。


    “可是唐青畫吩咐我照看屋子,我要是不去,是不是不好?”楊婉歪著頭,一雙亮堂的鳳眸眨啊眨。


    季雲軒並不買賬,“你沒在的時分,也沒見茁園荒著。”


    楊婉想了想,季雲軒說的也對。更何況自己馬上就要迴西陵國,就算想要幫他照看,也愛莫能助了。


    “那我就聽你的,等一下讓寧微過來看看就好。”


    “嗯。”季雲軒牽了楊婉的手,兩人氣都不喘的爬到了山頂。


    隻是隨著林晚意的墓地越來越近,楊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季雲軒,我們下車匆忙,連祭品也沒帶。”


    季雲軒先是皺眉,繼而又跟著伸展,“母親是不會計較這些的,我們兩個真心誠意的磕頭就好。”


    沒有哪家母親會計較這些,楊婉想的明白,便隨上了季雲軒的腳步。


    林晚意的墓地就在茁園之後,由於常常打理,就連那座青石墓碑也不曾沾染一絲的灰塵。


    這還是季雲軒第一次來,所以就算他心性堅決,也不勉有些震動。尤其是當他看到林晚意的墓碑旁邊,還葬了另外一個人。


    那人名叫婁邵塵,是唐青畫的親生父親,也是被林晚意寵愛了終身的丈夫。


    季雲軒木木的站在兩座墓碑的旁邊,原來就算自己曾經成功的登上了帝位,還是要麵臨如此為難的地步。


    季雲軒搖了搖頭,不,他不應該為此為難。他應該替母親快樂,由於母親終於迴到了她的愛人身邊。


    “咦!”季雲軒正在入迷,耳邊響起了楊婉的聲響,“兩座墓碑前的祭品都是新的,難不成是唐青畫迴來了?”


    楊婉的聲響也不過剛剛落下,一陣委婉的洞簫悠悠傳來。


    楊婉識得唐青畫的簫聲,她唇角一揚便尋著簫聲而去。


    唐青畫立在墓園門口,一身青衣,一頭長發,就如楊婉第一次見他一樣。


    “唐青畫,你迴來了?”抑製不住的喜悅,讓楊婉連“唐先生”也忘了喊。


    唐青畫將玉簫放下,笑的比前世的易浥塵的還要暖和,他說:“阿泠,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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