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的病情冥思苦想,他卻成心打亂了脈象來騙自己。


    “阿泠,你聽我解釋。”季雲軒曾經追過來,拍著她的屋門,“我是剛剛惡化,還沒有來得及讓你看。”


    楊婉輕嗤一聲,膩煩的捂上了耳朵。


    “小姐,這是怎樣了?”寧微被拍門聲吵醒,她揉了揉了照舊打架的眼皮,起身要去開門,“殿下敲門呢!”


    “不準去。”楊婉用力的一敲桌子。


    寧微一個哆嗦,立馬便清醒了過去,“小姐!”


    楊婉有些抱歉,她在裏麵風餐露宿了那麽久,還沒有好好休息。想到這裏,楊婉的聲響又軟了上去,“你別管了,安心睡你的便是。”


    “哦!”寧微聽話的坐下來,隻是一雙幹巴巴的眼睛不斷在盯著楊婉看。


    “你看我做什麽?”楊婉沒好氣道。


    寧微指了指門外,“小姐,殿下不斷這麽敲門,奴婢也睡不著呀!”


    楊婉扭過頭去,隻見木門一顫一顫的,似乎隨時都會被季雲軒拍爛。


    楊婉咬了咬唇,漸漸的站了起來,她想通知季雲軒別敲了,卻發現那哆嗦的木門曾經運動了上去。


    他是走了麽?


    楊婉走到門邊,隔著門縫往外麵看。


    季雲軒還站在門口,卓藝正在他耳邊報答著什麽。


    季雲軒的眉頭越皺越高,到最初他掃了眼楊婉的屋門,跟著卓藝分開。


    見他一走,楊婉便翻開了門。


    “嫂嫂,我們好久不見呀!”萬冰妍突然就冒了出來。


    楊婉秀眉微蹙語氣不善,“是好久不見。”


    她無意理睬萬冰妍,便想退迴屋內。


    “哎!嫂嫂。”萬冰妍攔住他的來路,“你曉得祝一筱嗎?”


    楊婉抬起眸子。


    萬冰妍又道:“祝一筱迴來了!”


    楊婉頓了一下,祝一筱是宣陽帝季瑾的近身侍衛,也是宣國獨一個可以抑製季雲軒的人。


    “祝一筱被先帝派去邊關視察,迴來後先帝曾經成了屍骨。”萬冰妍一邊說話一邊瞧著楊婉的神色。


    楊婉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踏進了自己屋中,“憑南王殿下的本領,怕是來十個祝一筱也沒有成績。”


    “平常當然沒有成績,可是眼下雲軒哥哥大病初愈……”萬冰妍上前一步,想要追著楊婉進門。說句實話,萬冰妍對楊婉照舊沒有好感,可是眼下狀況特殊,自己又不得不替季雲軒求助她。


    “嘭”楊婉完全沒聽,她一甩手,直接打開了門。


    “哎,”萬冰妍又敲了兩聲,“你這麽心狠,怕是恨不得雲軒哥哥出事吧?”


    “……”楊婉仍然沒有反響。


    萬冰妍跺了跺腳,追著季涼川而去。


    世界一下喧囂了上去,楊婉雙手托腮坐在了桌前。


    “小姐。”看了半天的寧微早曾經明白了情況,她給楊婉倒了杯熱茶,又替楊婉揉了揉後背,“看小姐的樣子,是真的不論南王殿下了?”


    楊婉還在氣頭上,“他那麽有本領的人,還用的著我管?”


    寧微想了想,在楊婉耳邊道:“他是用不著你管,可是我們西陵國的萬千百姓可還得靠他來救。”


    “啊!”楊婉輕唿了一聲,猛的一下站起。她是怎麽迴事,居然隻顧自己生氣,而忘了最重要的事。


    “那我趕忙過來看看,別讓他出了什麽不測才好!”楊婉一邊說話,一邊向著門外疾速走去。


    隻是行至門口時,她又停下了步子,“假如祝一筱真要入手,想必沒幾個人可以攔住,”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寧微焦急了起來,“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可以解除西陵國詛咒的人,可千萬不要讓他有什麽事才好。”


    楊婉凝神細想,雖然看不懂祝一筱是敵是友,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一定的,他隻對季瑾一個人效忠,所以隻需季雲軒讓他置信自己是合法繼位,那麽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憑季雲軒的本領,要祝一筱置信並不是難事。


    想到這裏,楊婉又坐在了桌邊。


    “小姐,你不出去了?”寧微驚訝。


    楊婉點了搖頭,“你擔心,這件事難不倒我們那位南王殿下。”


    楊婉一邊說話,一邊端起一杯茶喝。


    茶曾經有些冷了,楊婉便說,“寧微去換杯熱茶來。”


    “是!”寧微雖然焦急,卻也不得不不聽她的話。


    日頭漸漸升起,又漸漸落下,季雲軒出去了一天都沒有迴來。


    寧微坐不住,好幾次出去打聽。可她打聽迴來的音訊隻要一個,季雲軒和祝一筱不斷在太極殿中,至於外麵發作了什麽,誰都不得而知。


    黃昏的時分,萬冰研又跑了過去,她央著楊婉去太極殿看看。


    楊婉沒理,她便又大鬧了一翻悻悻離去。


    就這樣過了三天,季雲軒終於從太極殿出來,而祝一筱居然也當眾宣布,季雲軒才是宣陽帝季瑾的合法繼承人。


    祝一筱是季瑾最信任的人,他的話成功的將朝中支持季雲軒的聲響壓下。季雲軒趁熱打鐵,定了下登基大典的日子。於此同時,他改年號為昌隆,諡號“靈”,是為宣靈帝。


    對楊婉來說,季雲軒做不做皇帝都一樣,她關懷的隻要一件事,那便是季雲軒什麽時分可以和自己去西陵國。


    可是讓楊婉絕望的是,自從定下了登基大典,季雲軒就仿佛失蹤一樣,再沒有在她麵前呈現過。


    眼看著冬天裏的殘雪一點點化去,眼看著樹梢萌出了一點點淡淡的綠。


    “小姐,你怎樣也不焦急?”寧微看了看屋前消融的雪水,又看看了正拿著醫書仔細研讀的楊婉。


    楊婉頭也不抬,“都曾經等了這麽久,還差這幾天嗎?”


    “可是離國師指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寧微蹙著雙眉坐下來,“小姐,你說南王殿下……。哦,不對,是宣靈帝,你說宣靈帝會不會懊悔不和我們去西陵國了?”


    楊婉放下醫書,“你擔心,我一定有方法讓他去。”


    “你這麽一定嗎?”寧微第一次對自家奴才發生了疑心。


    “……”楊婉剛要說話,一聲太監的高唱傳進了西華宮,“皇上有旨。”


    楊婉和寧微對視了一眼,他們內心的聲響出奇的分歧,“這就下聖旨了?”


    “聖旨到。”看沒人出門,那太監又喊了一聲。


    “接旨。”楊婉趕忙帶了寧微出門。


    那太監清了清嗓子,開端宣讀聖旨。一大堆拗口的文言文,楊婉聽的並不清楚,但是意思卻明白的透透的。


    季雲軒成了宣靈帝,而自己也由於南王妃的身份成了他的皇後。


    “欽此!”那太監將拂塵一擺,恭恭敬敬的將聖旨交於楊婉,“皇後娘娘,皇上的登基大典定在三月初八,您的冊封大典定在三天之後。”


    “哦!多謝公公。”楊婉朝寧微擺了擺手,寧微會意的抓過去一把金瓜子塞給了傳旨太監。


    那太監忙不迭的叩頭,“多謝皇後娘娘恩賜。”


    楊婉一時順應不了,前世裏她是再普通不過的偉大女孩,西陵國她雖然貴為王長女卻曆來沒有過王長女的尊貴待遇。如今突然被人這樣參拜,她真是覺得哪裏都別扭。


    “公公趕忙起來吧!冊封大典還沒有舉行,你這樣也不和規矩。”楊婉親身去扶宣旨太監。


    宣旨太監受寵若驚,“皇後娘娘深得聖心,冊封大禮也是遲一天早一天的事,您這樣客氣真是折煞主子了。”


    “什麽折煞不折煞的,當前還要請公公多多照顧。”楊婉雖然不屑在宮中耍什麽伎倆,卻也明白打點好皇帝身邊的人對自己沒有害處。


    “主子錢順,娘娘有事雖然吩咐就好。”錢順態度恭順。


    “好!我記下了。”楊婉淺笑。


    “那主子告退。”錢順又行個禮,計劃退下。隻是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上去,“既然皇後娘娘如此看得起錢順,那錢順也鬥膽提示一下娘娘。”


    “公公請說。”楊婉想,這錢順這麽快就向著自己了嗎?


    “娘娘,由於您之前和前太子一同在宮中待過,所以皇上立您為後,也遭到了諸多的阻遏。”


    “是嗎?”楊婉有些驚訝,其實季雲軒基本就不用立自己為後。


    “是啊!皇上力排眾議,親身嗬斥了冰妍郡主,這才勉強定了上去。”錢順頓了一下,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娘娘要萬分小心冰妍郡主,主子看她似乎對娘娘積怨已久。”


    “我曉得了,謝謝你。”楊婉又給錢順抓了些金瓜子,這才打發他分開。


    錢順一走,寧微就嘚瑟了起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她一邊給楊婉行禮,一邊開懷的哈哈大笑。


    楊婉沒好氣的搖頭,“依我看,這皇後的身份不要也罷!”


    “為什麽呀?”寧微不解。


    “由於我們遲早要迴西陵國。”楊婉將聖旨收了起來。


    “那就在迴國之前嘚瑟一下嘛!”寧微隻需想一下都覺得開心不行。在西陵國時,楊婉雖然貴為王長女,但是王室衰落,實踐的掌權者其實是國師百裏屠。百裏屠這個人刻板嚴肅,不隻沒有把楊婉當成王長女看,相反的還不斷把她管的很嚴。


    “這有什麽可嘚瑟的,弄不好我們兩個都得為此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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