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你剛才說什麽?”賢妃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太醫。


    其他人的反應比之賢妃也差不到哪裏去,嬪妃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繼而幸災樂禍的看著楊婉。


    貴女和夫人們則是憐惜的搖搖頭,心中暗歎賢妃娘娘的可憐,同時鄙夷楊婉的無情。


    然,她們所有人都似乎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剛才楊婉想要出手替賢妃保胎時,她們當時又是如何想的呢?


    “張太醫,你憑什麽認定我是見死不救,而不是情不得已呢?”楊婉心裏頓覺好笑,同時也在想,或許從這個張太醫身上,能找出不少的線索也說不定。於是楊婉覺得與他好好“周旋周旋”。


    “元常在說笑了,如今賢妃娘娘的胎兒落了,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於私她是你的親姐姐,你沒有理由拒絕救她!於公,她懷著皇上的孩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可是你沒有救人,就足以證明你的心腸歹毒,簡直令人發指!”


    張太醫情緒激昂,語氣更是大義凜然,說的周圍的人都紛紛對楊婉投去怨恨的目光。


    “皇上,臣懇請皇上降罪於元常在,以慰小皇子在天之靈!臣……”張太醫看一眼眉頭緊皺的天元帝自以為引起了皇上的憤怒,於是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夠了!來人,張太醫年事已高,身心疲憊,好生伺候他迴府休息!”皇上再也不想聽他胡言亂語下去,直接怒吼一聲打斷了張太醫的言語。


    “等一下!”楊婉出聲阻止了侍衛的動作,侍衛迴頭看向皇上,見皇上並沒有指責,他們隻得靜候一旁,等著皇上新的命令。


    楊婉盯著張太醫,慢慢的朝他靠近,張太醫看著如此鎮靜的楊婉,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涼意。


    “張太醫,你真的認定我是故意不救賢妃娘娘的嗎?”楊婉淺笑一聲,緩緩道。


    “元常在,難道你想告訴本官,你是被逼無奈的嗎?那麽請你告訴大家,到底是誰不讓你救賢妃的!”


    張太醫很是自信的反駁楊婉,如今的大殿上除了她們兩個,其他人皆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張太醫斜眼看向某個角落,心裏的把握卻又更加大了幾分。


    “如果我說,是皇上不讓我救的呢?”眾人沒想到楊婉會突然把這件事扯到皇上身上,個個都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楊婉。


    天元帝也被楊婉的這句話給驚到了,“咳”輕咳一聲,他知道剛才確實是自己攔住了她,可現在聽她這樣說來,明顯就是在坑他才對嘛!


    “皇上……”賢妃失聲叫出皇上,可是後麵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她怕,她怕真相像楊婉所說的那樣,是皇上阻止了她救她的孩子。


    “賢妃,你可不要錯怪了皇上,若不是你的好母親在一旁說元常在會害了你,皇上又如何會阻止?”


    皇後及時提醒道,以免賢妃胡思亂想,剛才發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孰是孰非,誰又是情非得已,都是一目了然。


    “不是,雪兒,不是娘啊,你可不能相信她們的話。娘最疼的便是你又如何會害你啊?楊婉她想挑撥離間,你不要上當了!”


    安瑾一個箭步直接跪在了賢妃麵前,對著她痛哭流涕,一個勁的解釋著,情急之下竟然連自己叫了楊婉的本名都不曾發覺。


    “楊婉?”天元帝輕聲呢喃道,或許也隻有他才注意到了這個名字,可是現在他的心情卻很複雜。


    楊正陽曾經告訴過他,他的小女兒楊婉死了,所以夏慕白才沒有順利迎娶到王妃,可是剛才,安瑾喊元常在楊婉,看來這其中還有很多故事啊!


    皇上眯著桃花眼,滿臉玩味的打量著楊婉,看來是時候去調查一下楊家了。


    “娘!你胡說什麽!”賢妃手一抖,差點沒驚叫起來,剛才安瑾喊的楊婉她可聽的真切了,這個時候她隻能盡力提醒安瑾,也幸好眾人並未在意她的話,否則就算她剛剛小產,相信皇上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臣婦失言,還請皇上和娘娘們恕罪啊!可是臣婦真的不是故意阻止元常在的,雲兒打小就不愛看書,她哪裏會什麽醫術啊。臣婦是怕傷了賢妃娘娘,所以才出言阻止的,還望皇上明鑒啊!”


    安瑾反應過來,眼珠子一轉,立馬哼哼唧唧的開始了她的“裝模作樣”,故作可憐博同情。


    “皇上,夢雲迴來了!”昭貴妃看一眼不遠處領著太監迴來的夢雲,對著皇上說道。


    安瑾和賢妃同時鬆了口氣,皇上也撇撇嘴不再理會安瑾。


    “奴婢夢雲見過皇上,各位娘娘!”夢雲走到跟前,神色從容的對著眾人行了個禮。


    “她就是賢妃說的那個送手串的宮女?”天元帝看著那個被五花大綁,口裏甚至還被塞了布條的宮女,冷聲問道。


    “迴皇上,正是表小姐所指認的那個宮女,以免她自盡,奴婢這才堵上了她的嘴。”夢雲態度恭敬,不慌不忙的同皇上解釋著。


    “司白,你可以上前認人了。”皇上秀眉一挑,對司白吩咐道。


    “是皇上!”司白朝著宮女走去,待走到她的麵前時,一把扯了她嘴裏的破布,宮女一張小臉早已慘白,看著司白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司白姑姑,您想幹什麽?”宮女聲音裏帶著哭腔,身子不由的往後縮了縮。


    “怎麽?替人賣命除掉賢妃腹中的胎兒都不曾眨一下眼睛,如今不過讓你來問幾句話,你便嚇成這樣了?果真是個演戲高手啊!”


    司白看著宮女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就惡心,她家主子本可以不用插手此事,可就是因為無意中撞見她的好事,這才不得不淌了這蹚渾水。


    “奴婢不知道司白姑姑到底在說什麽,什麽替人賣命,什麽除掉賢妃腹中的胎兒,奴婢真的不懂司白姑姑在說什麽!”


    望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小宮女,眾人皆不敢相信,如此嬌柔怯弱的女子會是那心腸歹毒,毫無人性之人。


    司白倒是不曾料到這宮女還挺有骨氣,隻是可惜了,她若是沒有證據又怎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


    “嗬嗬,你不承認沒關係,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無可辯駁!”說完,司白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盒子,轉身遞給王公公,示意他交給皇上過目。


    “皇上,盒中之物是哦奴婢在當初那個宮女離開後在她站的地方撿到的,相信皇上自會找到她的主人!”


    司白低下頭,輕聲解釋著盒中之物的來曆,說完退到了昭貴妃身後,等待皇上最後的定奪。


    那個宮女明顯臉上有了些許慌亂,她心裏很是忐忑,不知道那個盒子裏到底裝了什麽。


    “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你老實交代,朕或許可以饒你一命!”天元帝掀開盒子一角看了一眼,然後抿著嘴,冷冷的對那個宮女說道。


    “奴婢,皇上饒命啊,她抓了奴婢的娘親,硬逼著奴婢去幫她做事,不然就要殺了奴婢的娘!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會答應她的,可奴婢若是早知道她要奴婢做的事竟是去害賢妃娘娘的孩子,那奴婢就是死也不會去做的!”


    宮女猶豫了一會,好似在考慮皇上說的是否可信,接著掙開了那兩個太監,跪著爬到皇上腳下,苦苦哀求道。


    “那個人是誰!”天元帝冰冷的聲音傳來,低沉而又幹脆。


    “那個人就是,”宮女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手指指向昭貴妃,說道,“那個人就是元常在!”


    眾人嘩然,原本以為楊婉真的是無辜的,可沒想到現在居然又來了個人證。


    “你有何證據證明,指使你的人便就是元常在,朕可不會聽信你的片麵之詞。”


    這一次天元帝沒有絲毫懷疑的意思,因為他看到了楊婉嘴角的那抹嘲諷,她太鎮定了。


    “賢妃娘娘手腕上的手串便是最好的證明,那是我故意讓表小姐拿走送到賢妃身邊的!”宮女非常自信的說出她所謂的“證據”,可卻不知賢妃手上戴的根本不是她讓楊婼雲拿走的那隻。


    “噗嗤”,楊婉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宮女說的話實在是漏洞百出。


    “胡說八道,賢妃現在戴的是朕賞賜給元常在的!”天元帝一句話直接否定了宮女口中的“真憑實據”,更是讓包括宮女在內的所有人不由得咋舌,元常在居然把皇上賞賜的如此貴重的東西送給了賢妃娘娘!


    “不僅如此,剛才盒子裏裝著的是一隻翠綠耳環,如果朕沒有記錯,宮中每個宮女所佩戴的首飾在內務府皆有登記,且從未有相同款式,需要朕傳內務府總管過來當眾查證嘛?”


    天元帝此刻看著宮女的身影,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接著他從盒子裏拿出那隻翠綠色的耳環,那耳環在燭光下閃爍著青綠的光芒。


    “這隻耳環?”楊婉斂下眉眼,左手卻不由自主的伸進了右手的袖子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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