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太醫若有所思,右手輕輕捋了捋胡須,接著望了一眼應玨臥房的方向,很是嚴肅的說道:“若是小主所言是真,那麽微臣懷疑有人是在臥房中動了手腳!”


    “什麽?”楊婉吃驚的看著汪太醫,她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汪太醫,那就麻煩您去臥房中再看一看。”楊婉臉色沉重,一雙慧眼蒙上了一層冰霜,對那幕後之人更加重視起來。


    “汪太醫,您請。”菊兒打開房門,側身站在一邊,恭敬的說道。


    “咦,這是什麽味?”汪太醫剛踏進應玨的臥房便皺起了眉頭,嘴裏也發出了一道疑問。


    “汪太醫,你聞到什麽了嗎?我什麽也沒聞到!”楊婉好奇的吸了吸鼻子,可是除了汪太醫懷裏的冰鮫紗的清香外,根本聞不到任何異味。


    “咳,楊小主不必介懷,微臣自小鼻子便比常人更加靈敏一些。”汪太醫略微有些尷尬,但也告訴了楊婉,她聞不到是正常的,因為她的鼻子沒有他靈敏。


    “菊兒,純常在最近可有收過什麽帶有香味的東西?”汪太醫眼冒精光,轉過頭對站在身後的菊兒問道。


    “沒有啊,小主說她的身體對花粉很是敏感,就連之前太後命人送來的盆栽她都吩咐奴婢移去了庫房。而且自從小主懷孕後,奴婢更是不敢讓小主靠近帶有香味的物件。”


    菊兒略微沉思一會,確認並無遺漏之後,很肯定的迴答了汪太醫的話。


    “這就奇怪了,老夫的鼻子從未出過錯,剛才那縷幽香確實存在,菊兒姑娘,你再好好想想,這可關係著你家小主的性命啊!”


    汪太醫環顧四周一圈,並未發現可以之處,最後隻能再次把希望寄托在菊兒身上。現在純常在懷有身孕,若是一個不慎,便是兩條人命啊!


    “奴婢真的……對了,奴婢想起來了,三日前姝貴人遣人送了一盒雪肌膏給小主,說是懷孕之人肚皮上會呈現一道褶紋,小主很是害怕,聽說雪肌膏可以祛除,便讓奴婢收下了。”


    菊兒想到此急忙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最底下的夾層,取出了一個玉色的盒子遞給汪太醫。


    汪太醫接過盒子,快速打開來,果然有一陣清香飄出,但汪太醫的眉頭仍然皺的緊緊的,絲毫沒有舒展開的意思。


    “汪太醫,怎麽樣了?”楊婉焦急的問道。


    “不對,這兩樣香味並沒有相衝之處啊,真是太奇怪了!”汪太醫自言自語,很是不解。


    “啊,還有一副字畫!汪太醫您等著,奴婢去拿來。”菊兒猛地抬起頭,大叫一聲,然後快速的走到應玨的床後麵,“嘩啦啦”一聲輕響過後,菊兒手拿一副墨畫走了出來。


    “菊兒,趕緊把畫扔到屋外去!然後把所有窗戶打開。”汪太醫突地臉色大變,大喊一聲,拉著楊婉一陣急退。


    “沒想到這個姝貴人如此歹毒,竟然想用這麽隱秘的方法至純常在於死地?”汪太醫驚駭莫名,冷冷的說道。


    “嘩”菊兒聞言瞬間把手中的畫給扔了出去,神情也變的緊張起來。


    “汪太醫,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那幅畫有什麽蹊蹺嗎?”楊婉很是迷茫,剛才那幅畫好像也沒有發出什麽香味啊,為何汪太醫如此懼怕。


    “楊答應有所不知,冰鮫紗本無毒,雪肌膏亦是,但剛才那副字畫卻是用沾了醉心花的汁液所畫,人若是接觸的時間太長,便會產生幻覺,還會無故暈倒,記憶力下降,更甚者還會導致智力減退,最後精神混亂癲狂致死,和純常在的症狀完全吻合。”


    汪太醫的眼中滿是恐懼,如此惡毒的計量,竟然用來對付一個身懷六甲之人,真真是蛇蠍心腸!


    “汪太醫,那可有解毒之法?”楊婉心亂如麻,明知道玨兒懷孕,為何自己不多留個心眼呢!


    “楊答應放心,幸好菊兒發現的及時,純常在中毒並不深,隻要不再接觸那幅畫,微臣再配上幾服藥,純常在不日便可痊愈。”


    汪太醫對楊婉直接找上自己,而不是去找皇上這一點很是讚賞。


    若是直接找了皇上,先不說幕後之人得到消息會不會把物證消滅,就當當皇上必迴遷怒於皇後這一事來說,後果便是無法想象。


    “那,那孩子……”楊婉欲言又止,這畢竟是毒物,玨兒的胎又還未穩當,楊婉實在擔心的很。


    “這個楊答應大可放心,孩子不會有事的。幸好有你啊,不然純常在恐怕還真的兇多吉少了!也不枉純常在如此對你,你值得!”


    汪太醫看著楊婉,心中暗自驚歎,如此聰慧又重情重義的女子,將來定會一飛衝天,尊貴難言啊!


    忍不住感歎一聲,穩穩的把手中那洵爛無比的冰鮫紗放在楊婉懷裏,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最後越過楊婉離開了臥房。


    “汪太醫!謝謝您。”楊婉很是感激的對著汪太醫的背影說道。


    “不用謝,好好照顧純常在,菊兒跟老夫去拿藥吧。”


    汪太醫隨意一說,不再停留轉身離去,菊兒聞言緊跟了出去。


    “小主,那個姝貴人太壞了,她怎麽可以這樣對應美人呢!”爾袖直到此刻還心驚肉跳的,應美人差一點就死了啊,皇宮中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小姐。


    “沒事,以後我們多加小心便可,你先去弄點吃的,一會玨兒醒了讓她吃點東西。”楊婉自然是不知道爾袖心裏的想法,若是知道,她寧可不要她的保護。


    “是小主。”爾袖展顏一笑,微微福禮便退了出去。


    “玨兒,你放心,姐姐定不會讓你白白受了這份苦楚!”看著臉色蒼白仍然沉睡的應玨,楊婉眼中閃過一絲狠絕,對付她,她尚且還能忍讓一二,可是對一個孕婦下手,她便忍無可忍,因為,孩子是她的底線!在她的心中,就算有再大的仇恨,孩子都是無辜的。


    挽霞居的一個角落裏,無人發現正有一個陌生宮女正鬼鬼祟祟的離開,而她所走的方向,竟然是太後的慈安宮。


    長信宮雨陽堂內。


    白靜姝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貴妃榻上閉眼小憩,旁邊兩個拿著大團扇的宮女正滿頭大汗的給她扇風。


    “貴人,貴人不好了,出事了!”一個神情慌張,滿臉恐懼的宮女衝著白靜姝急奔而來。


    “哎呦!”


    “撲通!”


    走到雨堂門口時,一個不穩居然直接摔了進來,這一聲巨響成功的打破了白靜姝的小憩。


    “混賬東西,你是見鬼了不成,如此沒規沒矩的大聲嚷嚷,是想要嚇死本貴人嘛!”


    白靜姝一個翻身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火氣直衝腦門,直接拿起一個杯子朝著宮女頭上扔了過去。


    “啪”杯子落地碎成幾片四處飛散,宮女幸好躲閃及時才沒有被杯子砸中。


    “好你個下賤東西,居然還敢躲,我,我讓你躲!”白靜姝再次拿起一個杯子,這一次比之前用的力道更大,更狠!


    看著那急速朝著自己飛來的杯子,宮女下意識的就想躲開,可接觸到白靜姝惡狠狠的眼神後,便再也不敢有所動作。


    “咚”精準無比的落在宮女的頭上,宮女卻依舊低著頭跪在地上。頃刻間,宮女頭上慢慢就出了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眼睛,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麵上,縱然眼前暈眩至極,宮女依然紋絲不動。


    拿著團扇的兩個宮女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禍事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說吧,發生了何事?”或許是宮女的“乖巧”取悅了白靜姝,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換上溫和的語氣問道。


    “迴貴人話,奴婢剛才從秀兒那得知,貴人您送的字畫有毒,差點害了純常在和她的孩子,不過此事挽霞居似乎並不像聲張。所以奴婢特來稟報貴人知曉。”


    宮女緩了一會,待腦袋恢複一絲清明後,小心的道出了剛才自己所聽到的事情。


    “你說什麽?什麽叫本貴人送的字畫差點害了純常在的孩子,字畫本貴人用了那麽久,一點事都沒有,枉我還好心贈予她雪肌膏,沒想到她竟然敢借此誣陷我!”


    白靜姝聽完宮女的話後,先是一愣,接著便是怒不可竭的咆哮聲。


    “貴人,現在那邊已然是認定您是那個幕後之人了,我們該怎麽辦?”宮女把頭低的更低了,但在無人發現之處,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哼,她們認定就認定好了,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我姐姐堂堂一國之母都還未曾生下嫡子,她一個商戶之女憑什麽生下長子!”


    白靜姝從小便飛揚跋扈慣了,說話也是有什麽說什麽,殊不知她此刻這番話正中了某人的下懷。


    “貴人不可,明明就不是貴人所做,貴人何必要去擔這個罪名呢?若是她們非要說是貴人所為,那貴人何不坐實了去,總不能讓她們白白冤枉了小主吧!”


    宮女盯著還在滴落的血液,義憤填膺的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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