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德妃娘娘,婼雲不敢。隻是不知娘娘今日屈尊降貴來到婼雲的小小沉星閣,莫不是是來看我們給娘娘您請安??”楊婉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恭敬的迴答著。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讓你們起身了,好了,都免禮吧。”好像突然才想起沒叫楊婉他們起身的事,德妃臉上充滿了愧疚。


    “婼雲(奴婢)(奴才)謝過娘娘!”得到首肯的三人福可下身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楊婉起身時不可避免的晃了一下身子,幸好被眼尖的茸纖給扶住了。


    “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想和楊舞涓單獨談談!”收起笑容,德妃眉目肅然,語氣中是不容反抗的威儀。


    “是,(奴婢)(奴才)告退!”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同時應答,茸纖和鑫茂在眾人的怒目而視下隻得帶著滿滿的憂心離開了大殿。


    “不知娘娘想和婼雲談什麽?”楊婉抬起頭,神色淡然的問道。


    “嗬嗬,你的性子倒是直爽,和你那個口蜜腹劍的姐姐倒是恰恰相反,不過本宮喜歡,既然如此,那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本宮聽說,賢妃懷孕了,所以特來找你證實一下事情的真假!”


    德妃目光銳利的盯著楊婉,臉上寒意乍現,說出的話卻讓楊婉如墜冰窖,冷的無法動彈。


    “德妃娘娘,不知此事您是從哪裏聽來的?請恕婼雲愚鈍,婼雲卻從未聽家姐提起過呢!”毫無波動的眼神,麵不改色的表情,以及沉穩的迴答,德妃竟一時間分不清楊婉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哦?那看來是本宮聽錯了,楊答應,你可想過取代賢妃娘娘?”德妃蓮步輕移,頭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不停的晃動,淡藍色的宮裝襯托的她更加高貴而不可一世。


    “德妃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答應罷了,哪能和寵冠後宮的賢妃娘娘相提並論。不過...”楊婉看著德妃由晴轉陰的臉色,語氣一頓,不再繼續說下去。


    “不過什麽!?”德妃微怒,質問道。


    “德妃娘娘,我記得今屆的秀女有一個叫木玉瓚的,好像初進宮就被楊了貴人,聽說過兩天便要侍寢了呢...”


    “閉嘴!誰允許你胡說八道的!”咆哮聲如約而至,楊婉被德妃如此憤怒的表情嚇了一大跳,她慢慢的往後退去,待退到一個離德妃相對安全的地方才停下了腳步。


    “說,剛才的話是誰告訴你的!”德妃見楊婉隻是低著頭,並不言語,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起,直衝到楊婉麵前,用手托起她的下頷,陰沉的說道。


    德妃狹長的指甲套咯的楊婉的下巴生疼生疼,但她卻沒有絲毫的退縮,迎上德妃帶著慍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迴道:“德妃娘娘,我並無意頂撞於你,你和賢妃之間有何恩怨也和我毫無關係,我隻想安穩的在此度過餘下的一生!”


    “哈哈!安穩度日?楊婼雲,你以為以你的身份真的可以置身其外嗎?嘖嘖嘖,看看,多麽嬌豔的臉蛋,我真是很好奇,你姐姐賢妃是如何放心讓你父親把你送進宮的。”


    冰涼的指甲套一寸一寸的撫摸上楊婉的臉,楊婉很清楚捕捉到德妃眼中稍眾即逝的嫉妒與陰狠。


    “德妃娘娘,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入宮,都想陪伴君側的,富貴雖好,可又有幾人能夠活的開心?”楊婉絕世美麗的臉上掛著一絲哀傷而釋然的笑容。


    德妃猛地收迴了頂著楊婉下巴的手,豔紅的雙目怒氣微消,迷茫地看了楊婉一陣,輕輕地反複重複著楊婉的話。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入宮,陪伴君側,富貴雖好,可又有幾人能夠活的開心?”


    “德妃娘娘您怎麽了?德妃娘娘?”楊婉明顯的感受到了德妃身上那股淒涼的氣息,她關心的問了一句,可是隻看到神情呆滯的德妃,帶著落寞的背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了,門外的雅安覺得氣氛有些古怪,抬頭望了德妃一眼,卻見到她正凝視著不遠處的宮牆,眼中閃動著複雜的神色,那種專注熱烈又略帶憂傷的目光,讓雅安心裏微微一驚。


    “娘娘?發生什麽事了?”雅安關切的詢問道,眼角卻時不時的瞥向大殿內的楊婉。


    “無事,迴宮吧!”非白德妃看著雅安,眼神無限悲哀傷感,口中卻淡淡說道。


    “是,娘娘迴宮!”雅安會意,朝著門口吩咐了一聲。


    “婼雲恭送德妃娘娘!”楊婉見德妃離去,臉色平靜的福了福身。


    “小主,您有沒有事,德妃娘娘沒有為難您吧?”茸纖是第一個衝進來的,她因為站的遠,根本聽不見殿內的聲響,隻得站在那裏不停的望著門口,心裏焦急非常。


    “鑫茂,你的臉沒事吧?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們。”看著鑫茂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楊婉愧疚極了,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可是她看不得自己身邊的人替自己承擔後果。


    “小主,奴才皮厚,這點傷沒關係的,隻要小主您沒事,我們也就安心了。”鑫茂心中一暖,起初他被安排在這裏做事心中確實不甘,可是現在,他倒是覺得能夠遇到這樣一個不把自己當奴才的主子,是他的福分。


    “好了,我們先迴冷月軒,鑫茂的臉得處理一下,不然明天定會腫起來。”剛才德妃一夥人在的時候楊婉並未感覺到有何異樣,可是現在她卻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渾身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三人很快離開了沉星閣,就在她們離開後的一刹那,“哢”的一聲,木床板移動了,露出了一顆包裹著麻布的腦袋,看不清容貌,隻能看見一雙亮如寶石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楊婉離去的背影。


    “鑫茂,來,拿著雞蛋敷一敷,以前我挨了巴掌的時候我娘就是這麽幫我敷的。”楊婉著茸纖弄了個熟雞蛋來,拿著雞蛋就欲往鑫茂臉上貼去。


    “小主使不得,還是奴婢來吧。”茸纖見狀趕緊接過雞蛋,輕輕的放在鑫茂臉上慢慢的揉搓著。


    “小主,德妃娘娘剛才怎麽了,我看她離去的時候好像很悲傷似的。”茸一邊揉一邊不經意的問起了剛才德妃匆匆離去的事情,按以往德妃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會如此輕易離去的。


    “德妃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啊...”楊婉若有所思的感歎道,德妃當時的反應她便猜到了,在入宮前她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有著自己的心上人把,隻是迫於無奈才進的宮。


    夜幕降臨,長信宮中。


    德妃自從沉星閣迴來後便一直坐在軟榻上,神情呆滯,目光飄離,不傳膳,不掌燈,不言語。雅安心裏焦急萬分,可是她卻不敢貿然上前,隻得站在原地屏息凝神,以待德妃隨時吩咐。


    “天哥,時隔多年,不知你現在是否已經原諒了我?”微風吹過空中舞著,無所歸向,帶著隱隱傷感的話語從德妃口中飄了出來。


    “娘娘!”雅安的聲音猛然尖稅萬分,眼神慌亂起來,像是聽到世間最可怕的事情。


    “對不起,雅安。我保證過了今晚再不提此事,你就讓我肆意一次吧...”德妃憂傷地看著雅安,弱弱地說著這句話,那濃重的憂鬱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使得空氣都被無形的染上了一層哀傷。


    “好。”雅安的心如被人猛擊一拳,疼痛得顫抖了起來,簡單的一個字卻說的異常艱難。她看了一眼黑暗中那孤獨的麗影,最後歎了口氣退出了長信宮。


    自上次德妃到訪已經過去了三天,這幾天楊婉倒是自在的很,因為一次無意她竟發現了在沉星閣不遠的地方竟然還有一片杏花林,杏花,是她最喜愛的花朵,隻因它代表著“幸福”,更因她和他認識於杏花開放的季節。


    “茸纖,你今日怎麽看上去春風滿麵的,是有什麽喜事嗎?”楊婉和應玨相對而坐,無意間看見忙碌之中的茸纖臉上也是笑意滿滿,便有些好奇的問了出來。


    “姐姐,今天朝中確實有一件大事呢!”應玨似乎想起了什麽,眼前一亮解釋道。


    “對啊,應小主說的沒錯,估計整個西京也就隻有我家小主不知道這件事了,因為她啊,整天都在侍弄她的那些花!”


    茸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家小主什麽都好,就是這個寡淡的性子太讓人憋屈了,人家多少還會關心一下外界之事,可她呢,完全就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的花怎麽了,你不覺得白白的很是純潔嗎?”楊婉倒是不置可否,外麵的事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她本就不喜爭啊奪啊的。


    “好了好了,茸纖說的沒錯,有些事你還是多少要關心一下的,畢竟你弟弟還在丞相府,難道連他你也不關心了嗎?”應玨微微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分外甜美。


    “罷了,那你就說說今日到底有何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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