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快,快帶我去見賢德王。”楊正陽已經顧不上自己隱隱作痛的屁股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讓賢德王等他啊,兩人飛也似的朝大廳跑去。


    “哎呀,原來是賢德王爺啊,楊某有失遠迎,實在慚愧!”楊正陽老遠便看見一身寶藍色長袍的夏慕白正坐在正廳裏喝茶,連忙上前拱手,態度甚是謙卑。


    “老奴參見楊大人。”福嬤嬤對著楊正陽隻是微微福了福身,便已站直身體,等待著自家王爺開口。


    “楊丞相,你嚴重了,今日本王前來實乃有事相求,還望丞相予以成全才是。”夏慕白並未起身,安然而坐的他全身總有一股王霸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王爺所求之事下官已經知曉,然我家楊婉命薄,就在五天前,已然香消玉殞了!”


    “你說什麽!?”聽到“消香玉隕”四個字,夏慕白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的臉黑沉的可怕,他不相信這是真的。


    “王,王爺,您,您息怒,下官,下官...”楊正陽支吾了半天,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夏慕白那黑眸裏的怒火似乎要將他燃燒殆盡一般。


    “息怒?今天你要是不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本王的怒火怕是隻能往你們丞相府燒了,哼!”夏慕白看都不看站在原地低頭賠罪的楊正陽,直接端起茶水狠狠的灌了一口,等著楊正陽給他解釋。


    “王,王爺,實不相瞞,小女真的已經去世了,下官再如何大膽也不敢欺瞞您啊!”楊正陽的後背早已汗水連連,但是他必須扛著,還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的夫人,安瑾可以把一切安排妥當,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魔王和楊婉到底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楊正陽!你要再敢說一句詛咒楊婉的話,信不信我讓你死無全屍。楊婉答應過本王,她會等我迴來,她怎麽可能會死!”


    夏慕白有點心慌了,楊正陽再次肯定的話語讓他心裏充滿了恐懼,楊正陽的性子他早前略有耳聞,是個自私自利膽小如鼠的狗官,如今若不是真是事實,他又怎麽敢這樣口出妄言?可是夏慕白不相信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兒,竟會在他迴來時離他而去。


    “撲通”楊正陽被夏慕白一吼直接跪在了地上,臉色煞白的不停磕著頭,“王爺,王爺饒命啊,下官真的騙您,楊婉真的已經去了,您要是不信的話,下官,下官帶您去看她的靈位。”


    “還不趕緊帶路!”福嬤嬤看到夏慕白聽完話後呆滯的目光,心疼極了,還不等夏慕白開口,她已經先吼了出來。


    “帶路帶路,下官這就帶您去楊婉的房間。”楊正陽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腳步蹣跚的朝著落玥閣跑去,一邊跑一邊暗暗祈禱,瑾兒你可千萬要安排妥當啊。


    “嬤嬤,如果楊婉真的...那我該怎麽辦?我苦苦征戰十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衣錦還鄉,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她。”跟隨著楊正陽一路穿過長廊,花園,眼見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偏僻,夏慕白心中的恐懼也愈來愈深。


    “王爺,您先別著急,我們不是還沒看到楊婉的牌位嘛,俗話說得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會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福嬤嬤實在看不得如此自暴自棄的夏慕白,但她心裏明白,楊婉恐怕真是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唯一能打消夏慕白癡念的東西估計也就是楊婉的靈位了吧。


    “王爺,這就是楊婉生前居住的落玥閣。”楊正陽走到那座早已空無一人的院落前停了下來,恭敬的對著緊隨而來的夏慕白迴道。


    “咯吱”留在此時,落玥閣的院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夏慕白欣喜若狂的跑上前,“玥...你是誰!?”待看清眼前之人是一名婦人打扮的女子時,夏慕白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陰冷的話語直讓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臣,臣婦安氏,拜見賢德王爺。”安瑾被夏慕白拉住的那一刻差點沒嚇死,她故作鎮定的站直身體,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她的眼角卻對著楊正陽所在的位置做了個眼色,楊正陽會意,頓時鬆了一口氣。


    “王爺,請進!”有了安瑾的保證,楊正陽說話的語氣再不似剛才那般唯唯諾諾,而是多了幾分底氣,隻是正處於傷心恐懼邊緣的夏慕白並未發現。


    院子裏滿地的狼藉證明了此處確實已經無人居住,院中石凳上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穿過院子,夏慕白直奔前方的廳房而去。


    “吱呀”推開房門,裏麵的光線很暗,但依然可以看到房間裏的簡陋擺設,桌椅隨意的亂放,桌子上的茶壺傾倒在一邊,裏麵的茶水早已經留幹。


    “王爺,楊婉的牌位就在那邊。”似乎是知道夏慕白在尋找什麽,楊正陽指著一個角落裏的桌案提醒道。


    “愛女楊婉之靈位!”短短的八個字,夏慕白卻仿佛永遠也看不夠似的,明明是很容易理解的話語,可夏慕白卻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去解讀。他抱著靈位,頹然的跪倒在地,眼淚無聲的從眼中滑落,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楊婉,對不起,是南笙哥哥來晚了,如果我可以再早一點,你也許就不會...”


    “王爺...”福嬤嬤隻叫了一句,其他的話卻如梗在喉,始終說不出口。


    “瑾兒,還是你聰明,看來賢德王爺應該是相信了,隻是他以後還是會進宮的,萬一在宮中遇見了楊婉...”想到此,楊正陽的心裏又是一緊,他怎麽把這個給忘了啊,他們要是在皇宮裏遇上可怎麽辦才好!


    “老爺,你莫不是老糊塗了吧,剛才你沒聽賢德王爺說嘛,他們十年未見了,在皇宮遇上又如何,他難道還敢當眾去詢問皇上嬪妃的名字不成?所以老爺,你就放寬心把,我們現在隻需要安心等待雪兒晉楊貴妃的喜訊即可。”


    安瑾嫵媚一笑,胸有成竹的的對著楊正陽保證道。


    “對對對,哈哈,我們楊家就快要有一位貴妃了,改天我一定要去祭拜一下祖先,讓他們保佑雪兒可以順利產下龍子。”楊正陽樂嗬嗬的幻想著楊婼雪生下龍子楊為貴妃,自己被眾多大臣不停討好的畫麵。


    “王爺,人死不能複生,您要節哀啊。還有,您迴來的事宮中那人必定已經知曉,老奴覺得,王爺您最好盡快進宮一趟,匯報一下邊境的戰事,伴君如伴虎,更何況王爺您的功績,不得不防啊!”


    福嬤嬤蹲在夏慕白身側,用極輕的聲音緩緩勸說道。


    “嬤嬤,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去麵見皇上,我要帶楊婉走,楊婉說過,她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是如何的繽紛多彩。生前我沒辦法滿足她的,可現在,我想完成她的願望!”夏慕白倏的站起身,對著院子裏正沉浸在臆想中的楊正陽說道,“楊丞相,我要帶楊婉離開楊家!”


    “什麽?不行,楊婉是我楊家的女兒,怎麽可以任由你帶走,就算你是賢德王,也不能如此目無王法吧!”楊正陽疾言厲色,果斷的拒絕了夏慕白的要求。


    “楊正陽,你莫不是以為本王在求你不成?我隻是通知你一聲,你答不答應都和我的決定無關,嬤嬤,我們迴府!”


    夏慕白根本沒把楊正陽的話放在心上,他找來一塊碎步,小心翼翼的把刻有楊婉名字的牌位包好,直接走無視站在院中臉色難看的楊正陽。


    “王...”


    “老爺,別說了,讓他帶走吧,左右不過一塊木頭做的牌位。”安瑾及時製止了楊正陽,輕輕搖了搖頭。


    “楊婉,沒想到把你送進皇宮了,你還是如此陰魂不散,既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安瑾目露兇光,一個陰狠的計劃油然而生。


    冷月軒內。


    “小主,您確定您出去的時候有帶絲帕嗎?會不會是您忘了放在哪了啊?”楊婉吃過午飯後頓覺全身無力,許是被前兩天雲悅亭裏發生的事給嚇著了,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可是待她醒來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絲帕不見了。


    “不會的,我很確定那天出門的時候絲帕還在身上,可是剛才我找遍了房裏的每個角落都一無所獲。”楊婉搖搖頭,那方絲帕是不同的,因為上麵繡了她的閨名“玥”字,倘若被不懷好意的人拾了去,那自己禍亂宮闈的罪責恐怕是怎麽都逃不了了。


    “小主,你該不會是掉在雲悅亭了吧?”茸纖猛然抬起頭,驚叫了起來。


    “雲悅亭”三個字再次刺激了楊婉,她猛的往後退了一步,腦海中慢慢浮現當時遇到男子所發生的事...難道是在撞到男子身體的那一刻掉了嗎?


    “小主,那可是您的貼身物件,若是被男子撿去可就麻煩了,不行,茸纖現在就去雲悅亭,一定幫小主您把絲帕給找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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