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議的試探著問,“難道程修遠他真的不是您的孩子,那他是誰的孩子?”


    程父一直保持沉默,歎息,“算了,這些事情以後你也遲早會知道的,那我就告訴你。”


    隨後程父就把當年的事情真相告訴給了沈晗知道,沈晗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程父頓了頓,溫和拜托,“這件事我和你媽一直攔著都沒告訴他,現在也不是告訴他的好時機,我看他那麽激動,心裏就越發疑慮了,你知道了也要幫忙保密啊。”


    “那是一定的。”她又不是那種大嘴巴的女人,到處逼逼,但她隻擔心程修遠一根筋會想不開。


    都說關心則亂,隻要是牽扯到自己真正關心的事情,就算強悍如程修遠那樣的男人,也會做出離家出走,人間蒸發的幼稚事情。


    “隻是,”她很疑惑,“既然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了二十多年都沒有人知道,那又是誰突然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程修遠的呢,對方又是什麽目的?”


    程父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你很敏銳,這件事有蹊蹺,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捅出來的?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在沈晗麵前一直保持溫和紳士的人,此刻雙眸犀利,瞬間很兇狠。


    讓沈晗意識到,程父當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位居上位的時間比他們年紀還要大,長年累月累積起來的威嚴氣勢,也不是那麽好招架的。


    隻是因為疼寵她,一直對她溫柔對待,讓她都忘了,程父是個怎樣的狠角色。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確確實實在程修遠和父母之間紮下了根永遠無法抹除的尖刺。


    完了,程父神情溫和對她交代,“最近修遠的心情肯定不會很好,我們說什麽他也聽不進去,你媽也很擔心他,就拜托你好好的陪陪他,多引導引導,讓他別鑽尖。”


    沈晗頓感壓力山大,她跟程修遠還在冷戰期間呢,彼此誰都不搭理誰,她剛才打電話程修遠都沒迴,現在讓她去哄程修遠,突然覺得好難。


    但是麵對長輩殷切的目光,她又無法拒絕,隻能答應下來。


    送走程父,沈晗坐在原地半晌沒動,她有點茫然,程修遠現在連她都不搭理了,她要怎麽哄人?


    歎了口氣,她放棄了打程修遠電話,而是尋找程修遠身邊的人,方澤羽在醫院是不可能了,那肯定是禦瑾瑜。


    她找的果然不錯,禦瑾瑜看著趴在吧台上,已經半醉狀態,卻黑著臉不停喝酒的程修遠,挑著間隙就溜到一邊,偷偷跟她匯報,“嫂子啊,找我有事兒唄?”


    聽到這隻男版狐狸,用這種俏皮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沈晗就覺得渾身惡寒,忍著問,“我找程修遠,他跟你在一塊嗎?”


    在啊在啊,快把自己喝死了。


    而且有他在,他根本一個馬子都夠不到,全都圍著程修遠打轉了,問題人家還對那些尤物不屑一顧,真是紮心肺。


    但他嘴上可不敢,直接說出來怕以後,程修遠清醒了要找他算賬,就笑嘻嘻的,“嫂子啊,這我不知道啊。”


    電話那邊沉靜片刻,沈晗換了個問題,“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兒?”


    “這個……”禦瑾瑜還是很猶豫。


    “那不如我讓程伯父親自問你?”沈晗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抬出大佛。


    禦瑾瑜果然慫了,“不必不必,我在哪裏,何必勞動伯父呢?我告訴你還不成嗎,但提前說好啊,不是我告訴你的。”


    “明白,就當我偶然遇見你們。”沈晗掛了電話,得到的地址,直接衝到了酒吧。


    她一進來就被眼前眼花繚亂的熒光都給晃花了眼,多少俊男靚女,不停晃動身體,音樂聲震耳欲聾,沈晗被震得腦子嗡嗡作響,感覺不是很舒服。


    她兩輩子都不喜歡這種場合,她以為程修遠也不喜歡,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哪有男人不喜歡在外麵野的。


    這裏人太多,她找不到人,剛想打電話,肩膀就被輕輕地碰了碰,她猛然迴頭,一個穿製服的男人,笑著道,“請問你就是沈晗沈小姐吧?有人讓我帶你去找人。”


    沈晗狐疑,還是頷首,讓他帶路。


    他跟在服務員身後,一直走到靠裏麵的高級半封閉的包廂裏,她以為會見到禦瑾瑜,但實際上,禦瑾瑜早就已經躲到一邊,隻剩程修遠喝醉了,癱在沙發上,眼簾微垂。


    不知道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但經過這幾個女人,看到這裏有一個超級大帥哥,眼前一亮,唿啦啦湧上來,對程修遠上下其手。


    故意挑逗:“哇,帥哥,你長得好帥啊,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啊,要不要跟姐們幾個玩玩?”


    打扮的濃妝豔抹又時髦又清涼的年輕女孩們,非常放得開,她們就喜歡程修遠這種,讓人見之忘俗的沉穩帥氣的男人,一看到就像餓死鬼看到了一塊肉,那口水都是滴答的,眼神直勾勾。


    可她們說了幾遍,程修遠還是保持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似乎直接把她們當作空氣。


    “喂,帥哥,你不會是喝醉了吧?”那幾個女人中比較大膽的那個低頭看,程修遠表情手揮來揮去,發現真的沒反應,“難道真的喝醉了?”


    嘴角邊狡黠一笑,故意一屁股坐到程修遠懷裏,一手勾起程修遠下巴,一手沿著敞開的袖子領口往下蜿蜒,手下的肌膚結實,有彈性眼前的臉帥得她窒息,她吐氣如蘭,就想下嘴。


    “既然你喝醉了,那我們就一起玩吧。放心,我們一定會讓你快樂的。”這個男人太棒,她垂涎死了,一定要睡。


    周圍幾個姐妹也垂涎三尺,聞言都咯咯的笑了起來。


    於是乎,沈晗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包廂,看到的就是這樣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程修遠簡直陷入女人窩裏,周圍全是女人,還有一個趴在他身上,眼看就要親上了。


    某種墮落淫靡的氣息撲麵而來,服務員嚇呆了,她出來時還隻有程少一個人,怎麽迴來就多了這麽多女人?


    而沈晗則頭腦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程修遠!”


    剛才起哄就要親上的,女生嚇一跳,因為剛才還毫無反應的男人,突然渾身繃緊,一直耷拉的眼皮也唰的一下睜開了。


    那眼底的犀利冰冷嚇了她一跳,她頓時就不敢下嘴了,僵硬的一寸一寸扭過頭,看向門口站著的人,表情有點尷尬。


    她猜測她是底下的這個帥哥,應該跟這個女人有什麽關係,可現在讓她下去,她又覺得有點丟麵子,就故意硬著頭皮,又轉迴頭來對這個極品帥哥魅惑一笑。


    “帥哥,你醒了,我看上你了,跟我玩兒吧?”


    就是這麽自信,就是這麽颯。


    想她縱橫夜店小公主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她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哪個男人看到她不想跟她春風一度啊。


    然而她話音剛落,程修遠便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把她推到了一邊。


    她呀的尖叫一聲,咕嚕嚕滾到了地上齊b裙,根本遮掩不住春光,她臉漲得通紅,委屈的叫道,“你幹嘛呀?剛才不還挺熱情的嘛,現在怎麽翻臉無情?”


    她覺得自己丟臉了就要找迴場子,看門口站著那麵無表情的女人,想必是跟這個男人有關係,那她就送她一份大禮,就是故意讓那個女人誤會程修遠。


    隻可惜她找錯了人,沈晗也隻是皺了皺眉,沒有發作,她靜靜的望著程修遠,思考要怎麽把他勸迴去。


    但程修遠本來心裏緊張,可見到沈晗沒有生氣的意思,就不高興了,頓時臉黑如鐵,惡狠狠道,“不想死就給我滾!”


    地上的女生和其他小姐妹們,嚇得寒毛直豎不明白,剛才還帥的讓她們閉不攏腿的男人,生起氣來怎麽這麽可怕。


    那渾身直飆的寒氣,和如惡鬼般的兇相,簡直嚇的她們喘不上氣兒好嗎?屁滾尿流的就跑了。


    等該走的都走了,包房裏就隻剩下兩人四目相對,隻不過全都麵無表情,氣氛老大不對勁。


    程修遠其實在等沈晗開口,問他剛才那幾個女人是怎麽迴事兒?到時候,他就諷刺沈晗小肚雞腸,是不是吃醋?是不是欲擒故縱?表現得對他不屑一顧,實際上還不是跟別的女人一樣。


    然而沈晗總是出乎他意料,對剛才的事情隻字不提,反而走到他麵前仔細端詳,目光掃過麵前,擺的密密麻麻的空酒瓶,不讚同道,“你是要把自己喝死嗎?這是喝了多少?”


    程修遠瞪著沈晗,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要你管!”


    說完了才感覺就像是賭氣,顯得他很不穩重很幼稚,但沈晗也驚訝了一會兒,還真的像對待一個幼稚的耍脾氣小孩子,長歎口氣勸道,“先不說這些,跟我迴去吧。”


    說完想把他攙扶起來,程修遠想也不想甩開女人的胳膊,“不要你管,不許碰我!你來幹什麽?”


    他灼灼的盯著沈晗,心裏想的是這女人絕對不會說是擔心他,果然,耳畔傳來沈晗無奈的聲音,“你爸你媽很擔心你,我先帶你迴家再說。”


    再次將人狠狠甩開,程修遠心冷了,怒視前方,“你走吧。”


    他的事不需要沈晗操心,更不需要她管,沈晗不是心裏有別人嗎?不是都不在乎他嗎?


    既然心裏沒他,又何必假惺惺,撩撥他心裏七上八下。


    拿起酒瓶子又往嘴裏倒酒,那麽高精度的酒精,他喝了跟沒知覺似的跟白開水似的灌。


    沈晗實在看不下去,不知道程修遠在糾結什麽,衝過去一把將酒搶下來,強行把他帶走,“程修遠,你鬧夠了跟我迴去,不要讓別人擔心。”


    她現在就把程修遠當個醉貓,不能用成年人的想法看待,而是一個熊孩子。


    所以程修遠想掙脫她的時候,被她兩巴掌拍老實了,“讓你乖一點沒聽到?深更半夜的,別惹我發火,趕緊給我迴去。”


    程修遠瞪圓了眼珠子驚呆了,因為沈晗剛才當著服務員的麵居然揍他屁股,啪啪兩聲響,屁股那一處麻麻的痛。


    震驚超乎他想象程度,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冒犯過,更遑論打屁股。


    但是沈晗打了,還打的特別理直氣壯。


    就是這麽剛!


    完了,還硬生生把他拽出來酒吧,強行塞進車裏帶迴去。


    被留在原地的服務員,一時驚訝得嘴巴合不攏,都佩服沈晗的勇氣,也更好奇程修遠迴去後會不會發作。


    程修遠沒有發作,他在車上瞪了沈晗半路,氣的連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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