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說不能是我,今後能否選擇是我。”


    葉晚蹙眉,心底有些無語,這位大叔怕是看偶像劇太多了嗎?


    什麽霸道總裁愛上孤苦少女的把戲,無論是古早瓊瑤,還是現在的網絡狗血言情,都喜歡這樣的套路。


    這些還是以前的同桌趙青果告訴她的,那時夜晚工作室開始做一些年輕人的劇作項目,趙青果幫她科普了不少網絡言情文學的套路。所謂戀愛文,人設+爽點+反轉,塊準狠再加一個爽字就對了,根本不用管套路重複,人物臉譜化、情節脫離現實,甚至是邏輯這些細節。類型文那麽多,總歸有能大火的,不就是因為讀者吃這一套麽。


    總歸一句,眾生皆苦,那麽苦了,為什麽還要費腦子。


    網絡文學都是如此,影視圈的劇作風氣也漸漸變得如此。


    薑心的《霸王嬌妻硬上弓》,內核還是這樣的內核,討喜的是古怪精彩人設與爆笑輕鬆的文風,這樣純搞笑為主,直到結局也是笑到抽瘋的無厘頭古言作品,市場上還沒有。


    葉晚能挑中薑心的作品,除了幼年濾鏡之外,也是對影視劇圈有過了解的。


    想罷,她收起手機在書包裏,戴上了耳機聽純音樂。


    她實在沒興趣和盛承扯什麽深情與繾綣,原來那個擦過臉頰的吻,本來就是一個意外,盛承沒必要為了一個吻,對她念念不忘吧。


    公交車一路前行,鵬城的夕陽撒在整座城,摩天大樓都如撒上了一層蜜色的焦糖般,看上去懶洋洋的,帶著一絲愜意與輕鬆。


    這座城,忙忙碌碌,周五的夕陽卻帶著工作日最後一刻的解放。


    今天星期五,明天不上課,真是……爽。


    公交車很快開到了目的站。


    葉晚下了車,往半山別墅區的車道走去。


    身後似乎有催促的喇叭聲,一聲聲十分著急,葉晚下車分明看了道路路況,根本沒擋著什麽人。


    她的英氣眉梢稍稍皺了下,按掉了音樂,往身後看去。


    那輛響喇叭的車,葉晚認識,是盛承載過她的座駕。


    這……


    盛承是一路跟著自己?


    為什麽他顯得那麽狼狽與頹然?


    他的眼睛那層憐惜與痛楚是什麽意思?


    葉晚隻是站在原地,看著盛承從駕駛座下來,疾步走向自己,再帶著義無反顧的表情,一聲不吭地張開雙臂,然後擁住自己。


    葉晚臉色極冷,這一切發生地極快,當然她本來也可以躲開。


    隻是盛承的形象與平日如鬆柏穩健挺拔截然相反,太過像換了一個人,叫葉晚一時間愣住了。


    盛承倒不是真的大膽,擁抱得姿勢並不是熱烈,反而生硬而緊張,整個身軀微微顫抖。


    葉晚有一瞬間,唿吸一窒,腦海裏閃過的卻是和閻王的擁抱。


    其實,他們兩個人性情都很高傲而冷僻,可是擁抱是兩個對世事皆是心碎而失望的人最好的取暖方式。


    很多年來,能靠近自己的也隻有閻王。


    在迴過神之後,葉晚淩厲地開口:“鬆開!”


    盛承立刻鬆開雙臂,見到了葉晚與之前怯懦自卑楚楚可憐麵孔,全然不同的清冷不羈。


    她的眉梢冷到了極致,重複了一遍,“鬆開。”


    盛承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掌仍舊握在她的纖瘦白皙的手腕處。


    葉晚直視他,帶著強大的氣場。


    盛承不得不鬆開了她的手腕。


    “盛承,你想做什麽?”


    這是葉晚第一次直唿盛承的全名,沒有帶任何長輩的稱唿作為後綴。隻是,語氣頗為冷硬。


    盛承心酸又慶幸,眼角莫名有了一浮紅圈。


    葉晚是什麽人,她除了是薑家不為人知的私生女,更是在組織裏被訓練了近十年的少年學員,她的本事不輸給任何國家的特工,或者是雇傭兵。


    離開薑家,她在外近十年來過得竟是這樣的生活。


    葉晚此時,並不知道盛承已經知曉了她在組織的身份,隻覺得這是一次忽然的冒犯,冷厲道:“盛承,如果你還想用保持著體麵的名聲過正常的生活,今後離我遠點。”


    盛承心神俱倦,忍了忍,才說:“對不起,葉晚。”


    葉晚往後退了一步,看見盛承已經是懊惱得深深皺起了眉頭,眼睛一點也不敢觸及到她。


    如果是閻王,一定不會就這麽放開她,也一定不會那麽驚慌失措。


    閻王是多麽霸道,明明是個危險而可怕的野獸,tonight還是會不顧身邊小隊成員的勸說,試著去馴服那頭六親不認的野獸。


    葉晚不知道該怎麽說,盛承對她似乎在那個吻之後就有了莫名的執念,世上當真有人如此純情?或者說,盛承是另有目的?


    盛承惴惴不安地說著對不起,卻再一次探身靠近她,單一隻手攬住她的後肩,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前……


    葉晚伸出手按住他的向前,額頭卻貼上盛承襯衫的領口,他的下巴抵著她頭頂的髪。


    “對不起。”


    “……”


    葉晚垂下眼眸,握緊的一個拳頭揍上了盛承的小腹。


    他踉蹌地退了幾步,滿眼都是看不懂的悲傷。


    葉晚的眼神必然很兇,“我說過,別再靠近我。”


    盛承說:“葉晚,我們十多年前就認識了。”


    他是吳珊閨蜜的幹弟弟,兩家本來就多年有往來,十多年前就認識有什麽出奇的。


    葉晚滿滿警惕地看著他,“這就代表你可以輕易靠近我麽?”


    “我說對不起,是因為十多年前,我沒有按照你親生父母的交代,帶你離開薑家。”


    什麽意思?


    盛承不是申城盛家的養子?怎麽會和薑寬茹和葉綽扯上關係?


    “盛承,如果你是個正派的人,就不會對今天的所作所為,找這樣的謊言。”


    葉晚言辭嚴厲,她的態度完全不像是被輕薄的十六歲少女,反而和曆經世事的成年人一般。


    “你的親生父母救過我的命,在很多年前,你還沒有出世的時候。”


    那個時候,盛承多大?他是比自己大了十歲吧。


    薑寬茹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就算知道,薑寬茹和葉綽是傻了?他們有那麽多的友人不可以托付,會交代當時隻有十幾歲的盛承從薑家帶走一個幾歲的孩子?


    “盛承,你是不是當我很無知?”葉晚一點也不信,又道:“你今天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就為了說這樣的慌,做這樣無恥的冒犯?”


    “我今天站在這裏,就是想和你說,從前說不能是我,今後我要你選擇的人是我。”


    今天的盛承不但是豁出去了,還帶著詭異的強勢,似乎要彌補迴什麽痛苦的遺憾般。


    葉晚毫無疑問地拒絕了:“我隻有十六歲,無論怎麽選擇,都不能是你。”


    盛承是什麽人,是薑家的高朋貴友,和薑擢蓉與吳珊是同一輩分的人。莫說葉晚還未成年,就是成年了,兩人的輩分、年紀放在一起,都不可能被薑家的長輩允許在一起。


    這點,盛承不是最清楚麽?


    即便對葉晚有過那麽一些說不清的曖昧情愫,可是他一貫嚴肅的為人,都不可能做下這樣出格的事情。


    葉晚又罵了一句:“你受了什麽刺激,這樣瘋!”


    盛承恨聲道:“如果我十多年前從薑家帶走你,你就不會加入組織,受了近十年的磨礪與蹉跎。”


    葉晚一震,睫毛顫栗。


    他怎麽會知道?


    趙山川、趙司令、邱月白、還是組織總部,到底是哪一個環節上出了這樣離奇的紕漏,盛承一個外人,怎麽可能知道。


    “你究竟知道什麽……”


    葉晚的聲音微乎及微地發顫。


    “全部,你的全部。”


    葉晚心底無限地下陷,宛如落入無盡的深淵。


    這麽多年,即便是送她去組織選拔的養父薑猛,都不十分清楚葉晚在組織究竟是做什麽,隻是知道組織是為了國家在秘密地培養一些需要的特殊人才。


    薑猛當然愛葉晚,他如果真的知道組織在安排他們執行那樣殘酷無情的任務,雖是為了抵擋住那些黑暗的勢力破壞現在看得見的光明、毀滅安穩平靜的國民的生活,必須付出的無奈的代價,也不會讓葉晚前往組織。


    葉晚使勁地拽起盛承的領口,往她的麵前提了提,微微喘息:“一句都不許說出去,如果你不要命的話。”


    組織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的存在讓人知曉,死亡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可是近些年來,組織更願意將人送去遙遠未知的地方,從事一些工作,與外界隔絕,迴來時已經是時過境遷。


    無論是死亡,還是生的懲罰,對於一個人來說都是無法預估的。


    “盛承,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可我的事情,你一輩子都不能說。”


    “一輩子……”盛承有些落拓地涼涼一笑:“……太長了,葉晚你選我陪你吧,好不好。”


    盛承太不像他平時的樣子,葉晚簡直措手不及,他為何那樣的痛楚,如同受了酷刑嚴罰一般。


    隻是單純的執念,他為何會痛她所痛?


    十多年前,薑寬茹和葉綽真的讓他從薑家帶走自己?


    不,那時,薑寬茹已經死了,能托付他的人,隻有葉綽。


    他們初次見麵,不,是重逢,是在醫院,盛承的眼神就像通過她看穿什麽形象一眼,有特殊的似曾相識。


    “盛承。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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