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猜到溫彥望會如何風流荒唐,隻是沒想到他竟會堂而皇之地在網上披露自己的個人信息,每個脫離了組織的少年都會下意識地隱藏自己的信息,盡量避免信息曝光在現在這個信息化的網絡消息迅速的社會裏。


    葉晚有好多層身份,都是為了掩蓋住自己最真實的身份。


    溫彥望這樣做究竟意欲何為?


    葉晚還在暗自思忖。


    霍邊疆直徑問:“你找溫彥望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自然是因為溫彥望虧欠了她的,不止是那一句分手,還有很多……


    葉晚平淡地說:“因為感情。”


    霍邊疆自然不信:“組織裏出來的人,會拘泥於感情?”


    葉晚反唇相譏:“教官,不是因為薑於藍,才留在她身邊的嘛。”


    霍邊疆啞然一陣,才道:“你的年紀還小,溫彥望已經二十,他是成年人,該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而這些事情,我並不希望牽涉到你,不管是因為你的身份是我曾經的學員,還是於藍的堂妹。”


    葉晚笑了下:“教官不用顧忌我的年齡,我是從組織出來的,心智不會像尋常十六歲女孩一樣。至於溫彥望,我根本無所謂他怎麽了,我隻需要找到他。”


    霍邊疆不知道葉晚為什麽對溫彥望那麽執著,可想起溫彥望那張過分邪魅過分妖治的臉,不知叫多少男女為之付出,為之魔障,忽然又有些明白過來。


    葉晚和溫彥望是在組織裏認識,然後戀愛的,那麽結合他出現在鵬城的時間,他們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雙雙離開組織?


    霍邊疆蹙眉:“你真的非找到他?”


    葉晚微笑:“非找到他不可。”


    “他不是很好的人。半年前,他出現在鵬城,因為過分邪魅英俊的臉,很快在網上小有名氣,鵬城很多富商名流的年輕人喜歡邀請他參加一些派對,其中有些男男女女……他是很受歡迎,而且來者不拒。”


    霍邊疆說得已經很婉轉,隻是不清楚這樣的現實,怎麽能不能叫葉晚退步。


    如今,她是鵬城薑家的女兒,和薑於藍一樣是城中重要的政家千金。


    怎麽好叫溫彥望染指的。


    “隻是這些……”葉晚稍稍蹙眉,繼續問:“我想知道他的下落,而不是他做了什麽。”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差不多一年的相戀,葉晚怎麽會不知他是什麽樣的人,他是裹著糖衣的毒藥,誘人卻致命,危險卻讓人留戀。


    你明明知道這個人說得沒有一句真話,可能會忍不住去信他。


    溫彥望啊,他就是這樣有本事。


    霍邊疆生氣葉晚的“執迷不悟”,把話也說得很直接:“……他為了攀附權貴,迷惑住了幾名鵬城中的白富美,有的是高官女眷,有的是名流之女。其中,就有於藍的親妹妹,也算是你的堂妹,薑於秋。”


    這倒是出乎葉晚的意料。


    她還沒見到薑於秋,之前隻以為是薑於秋對她的鄙夷,所以不屑相見,畢竟,就是同父同母的薑懷來對自己都沒有幾分好臉色,別提是溫碧涵的女兒。


    如今想來,薑家的人在她來的第一天都見得差不多,獨獨就缺了薑於秋。


    薑於秋是藏起來了?這和溫彥望也有關係?


    溫彥望姓溫,和薑於秋算起來也有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


    這……


    葉晚不可能半分振動也沒有,定定看著霍邊疆,卻問不出口。


    “他們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足夠毀了薑於秋的人生。薑家與溫兆一家幾乎決裂,我也勸你,現在薑家的女兒已經有一個差點毀在他的手上了……”


    “教官,忘記我還好好站在這裏?”


    葉晚半眯起眼睛,微微倨傲地說:“溫彥望沒有什麽可怕的,他是很誘人,可我又不是無知懵懂的少女,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而且我也沒有傷筋動骨。”


    話說到這份上,霍邊疆臉色很不好看,卻也不便再說下去。


    薑於秋是薑於藍的親妹妹,他尚也管不了。


    葉晚那樣的本事,他要怎麽管。


    霍邊疆想起當年對葉晚性格考察的評語,過分執著,亦利亦弊。


    “我這樣說,你還是執意要找他?”霍邊疆又問一遍。


    葉晚微微張口,剛要說什麽,霍邊疆卻先道:“你也不用刻意找他,在城裏有些富家子弟常出沒的場合走一走,說不準就找他了。隻是……”


    葉晚看著霍邊疆,他道:“隻是……他不值得你去找他。”


    世上哪有什麽值得不值得,葉晚要得從來有仇必報,有恩也必還。


    “謝謝你告訴我溫彥望的事情,薑於藍的手術不會拖太久的,薑家會安排接下來的事情。”葉晚語氣平淡,似是在說極為普通的事情。


    事關薑於藍的命,霍邊疆未免緊張,追問:“你……是答應要捐贈骨髓?”


    葉晚笑了笑:“這不是教官你一直期盼的事麽。”


    薑於藍的命,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尋尋覓覓那麽多年,想要報答的機會已經在眼前,葉晚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當年他遞給她一塊糖,給了她進入組織的機會。接下來差不多十年多的時間,教官一直是她看待遠方的一盞明燈,在組織一次次的任務中,他的身影一直提醒她,前行風雨無數,可心中仍有可以堅持住的力量。


    救一個薑於藍,就等於是還了他這麽多年給她的心中的堅持著的希冀與憧憬,那一份無人所知的恩情吧。


    霍邊疆忽然得到葉晚這樣的迴答,隻覺得太過輕而易舉了。憑葉晚在組織裏學到的本事,要離開鵬城不是什麽難事。她甚至可以做到栽贓嫁禍給他人,即便是警察介入調查,也可能會把線索查到她想引導的人身上。


    這樣的葉晚無疑很危險。


    霍邊疆眉梢微抬,滿是警惕的口吻:“你答應捐給於藍骨髓,就沒有其他別的要求?”


    葉晚嘴角起翹:“我說是親情,難免讓人覺得虛偽。我若什麽都沒有要求,教官你又會覺得事有反常必有妖。這樣吧,我說一個要求。我捐骨髓給薑於藍,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霍邊疆思忖片刻,“隻要不會傷害到於藍和她在意的人,我可以答應你。”


    葉晚道:“教官明明知道,這種事情避免不了。我和薑家的仇不說深似海,卻也是不可能可以輕輕揭過的。而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


    霍邊疆做出了退讓,又提了一句:“隻要你不傷害到於藍,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葉晚笑了:“我要的正是這一點。我要你今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不許插手薑家內部的事情。”


    霍邊疆忍不住問:“你究竟想幹什麽?”


    葉晚目光淩厲,寒光鋒芒盡顯,一字一句道:“我要的隻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過去薑家人擺弄過我的命運,今後我也要讓他們嚐試一下這樣的滋味。”


    霍邊疆自然明白葉晚有這樣的能力,她的苦難怎麽不是薑家人造成的,自己也沒有什麽資格去指責或者規勸她。


    霍邊疆頓了頓,才答應:“隻要你可以救於藍,我不會管薑家內部的事情。隻是,於藍……”


    葉晚輕描淡寫道:“如果教官和薑於藍要在一起,薑於藍今後必然會在你和薑家之間做一個選擇,她如果選擇了你,必定會遠離了和薑家的聯係,今後更少會牽涉到薑家內部的事情。而我要做的事情,更不可能傷害到薑於藍。”


    葉晚的話,有些說服力。霍邊疆何嚐不想和薑於藍能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可當他們的感情曝光,薑於藍要麵對的不光是家庭,還有媒體粉絲,以及她多年來辛苦付出與打拚獲得的一切。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這些都建立在他們真的能在一起的前提之下。


    霍邊疆對葉晚露出讚許的微笑:“你在組織裏學得很好,即抓住了人的心中的最渴望的想法,誘導著人不得不答應。無論是因為什麽,人心軟弱,都聽到自己想要得到。”


    葉晚黠慧地微抬下巴,“那你答應了嗎?”


    霍邊疆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葉晚也露出了得意神色:“我會救薑於藍,但教官一定要記住今天的承諾。”


    其實,就算不算霍邊疆,葉晚也會捐骨髓,養父江猛說過親族裏那麽多人,偏偏是她與薑於藍匹配,這就是她與薑家的血緣相連的緣分。


    今日能得到霍邊疆的一句承諾,或許在將來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對峙,又可以減少他的心理負擔,葉晚何樂不為。


    “葉晚……“霍邊疆遲疑了一陣,才說:”不管你信不信,於藍在知道和她骨髓相合的人是你之後,其實她也勸過薑家的長輩要善待你……”


    葉晚聞之,付之一笑:“那又怎麽樣呢?薑家的長輩你應該接觸過,你覺得他們會善待一個讓家族引人非議與笑話的私生女嘛。”


    薑於藍是善良美好,薑擢蓉一家對她也很不錯,可是真的能改變得什麽嘛?是改變了世俗的偏見,還是改變了人心的狹隘。


    葉晚從前經曆的那麽多的艱難,都不及這些日子裏薑家帶給她的衝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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