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沐斌大步流星地走向徐誌勝,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徐誌勝的心上,


    讓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沐斌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


    仿佛要將徐誌勝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盡收眼底。


    “你以為,區區一百萬兩白銀就能收買本公和林巡撫嗎?你錯了!我們身為朝廷重臣,豈能因一己私利而置國家法度於不顧?”


    沐斌的聲音響徹江麵,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沐斌拔出鋼刀就要宰了徐誌勝震懾宵小。


    哪知徐誌勝不但不慌,反而佝僂的脊梁突然緩緩挺直了。


    整個人的氣勢也一變。


    隻見徐誌勝負手而立,不屑的淡笑道:


    “國公爺,要殺徐某何必在意這片刻,徐某有一件寶物,想請國公爺掌掌眼!”


    徐誌勝不急不慢的從懷裏掏出個盒子。


    緩緩來開,遞到了一臉殺氣的沐斌麵前。


    “老子倒要看看你這醃臢貨想搞什麽鬼!”


    沐斌緩緩伸頭瞧了一眼,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株草。


    沒錯,就是一株泛黃的枯草。


    “國公爺,這叫長鐮草,一般長在陵墓旁邊,這草長得越旺盛,越說明墓主人的後代風生水起,這草近乎一丈有餘,說明國公爺您的氣運紅透天啊!”


    聞言,沐斌先是一愣,隨即瞳孔驚顫,整個人瞬間暴虐。


    手中鋼刀如疾風,猛地斬向了徐誌勝。


    “我草你媽!狗雜種!手段如此下作!”


    沐斌聲嘶力竭痛罵了一句,手中鋼刀停在了徐誌勝脖頸之間。


    而徐誌勝則絲毫不怵,淡淡撇開冒著寒霜的鋼刀,淡笑道:


    “國公爺,迴雲南吧,今日出發還能趕上除夕!告辭!”


    沐斌一手死死的握著刀柄,一手端著裝草的盒子。


    不甘心的望了一眼應天府方向。


    “哎,傳令三軍!迴雲南!”


    .........


    南直隸巡撫林遠圖看著離去的三十萬大軍,也是長舒一口氣道:


    “這徐家,頗有些手段啊!一根茅草逼退三十萬大軍!”


    一旁的巡撫衙門眾人也是好奇問道:


    “中丞大人,為何這徐家用一根茅草就能逼退這在雲南權力滔天堪比王爺的黔國公?”


    “是啊!要知道這黔國公麾下這三十萬鎮南軍可是剛才立下了大功啊!”


    “沐王府的人向來飛揚跋扈,沒想到今日這麽軟蛋啊!”


    林遠圖沒有理會眾人,而是淡淡自言自語道: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去世,西平侯沐英遭受打擊患病,兩個月後病逝於雲南任所,年僅四十八歲。太祖爺倍感痛惜,命歸葬京師,追封黔寧王,賜諡“昭靖”,侑享太廟。”


    林遠圖徐徐說罷,便揚長而去。


    “巡撫這是在緬懷初代沐侯爺?”


    “等等!你們剛聽見沒,沐英沐將軍葬在京師啊!”


    “你這不廢話嘛!太祖爺跟沐英情同父子,葬在京師怎麽了!”


    “不對!那時候的京師還在應天府!南直隸!”


    “我草!剛才徐家管家拿出來的那根茅草,不會是沐英陵寢上的草吧!”


    “啊?這徐家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們還真敢掘了沐將軍的墓?”


    “我草!難怪這沐斌麾下三十萬大軍,也隻能倉皇而退啊!原來是祖墳在人家手裏握著!”


    “都閉嘴吧!這沐家和徐家咱們都惹不起!”


    江水濤濤,水浪嶙峋。


    一封八百裏加急,送進了詔獄。


    ...............


    詔獄。


    朱祁鎮正在觀摩錦衣衛審訊犯人。


    朱祁鎮看的津津有味,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驚訝道:


    “哇哦!原來人00長這樣啊!看著好q彈!”


    “喂!你能不能有點人權啊!灌辣椒水加點醋啊!”


    “阿西八!這女犯人騎木馬都騎一天了,人都昏過去了,你們沒人管管嘛?”


    朱祁鎮一邊看,還一邊提醒和指導。


    也是讓原本亂哄哄的詔獄,瞬間變得井井有條。


    “陛下!黔國公八百裏急報!”


    黔國公沐斌之書於陛下禦前:


    臣沐斌,頓首再拜,上言陛下聖聽。


    臣本遵陛下旨意,欲率麾下健兒,橫渡大江,以展皇威,不意橫遭變故,致使臣心惶惑,不得已退兵雲南,特此上疏,以明臣心之忠忱與無奈。


    臣起兵之初,壯誌淩雲,誓師以清君側,複皇權之正統。


    然行至半途,忽遇徐家之阻撓,非以兵戎相見,卻以一株枯黃之草,名曰“長鐮”,誆言此草源自先祖黔寧王陵寢之畔,其盛衰關乎沐氏子孫之運數。


    此等荒謬之言,本不足信,然徐家以掘墓相脅,令臣心寒如冰,祖宗陵寢,豈容輕侮?臣雖不才,豈敢以家族之榮辱,先祖之安寧,為賭注乎?


    故臣忍痛割愛,唏噓不已,下令三軍,即刻迴師雲南。


    非臣怯懦,實乃孝悌之道,不可不遵;祖宗之靈,不可不敬。


    臣雖身居國公之位,手握重兵,然在祖宗陵寢之前,不過一介微末子孫耳。


    臣深知此行有負陛下厚望,然祖宗安寧,家族榮辱,實乃臣心中頭等大事。


    臣雖遠隔千山萬水,然心係陛下,祈願陛下龍體康健,萬歲千秋。


    臣在雲南,當勵精圖治,訓練士卒,以待他日陛下有召,臣必披甲執銳,誓死效命。


    伏望陛下寬宏大量,恕臣此次未遵聖命之罪。臣沐斌再拜稽首,泣血以聞。


    臣沐斌謹上。


    一旁的金英看著朱祁鎮皺眉,急忙用白話文說道:


    “主子爺,沐國公來信,說他被徐家威脅,敢過江就挖了沐王爺的陵墓!”


    朱祁鎮看的雲裏霧裏,被金英這一反應,才懂了。


    “艸!這群狗崽子真是無法無天啊!有種把重八哥的墓也挖了!”


    朱祁鎮一把將信撕的粉碎,氣的要殺人。


    金英聽著朱祁鎮的瘋言瘋語,也是習慣的尬笑,往後退了幾步。


    朱祁鎮站在原地,一個人紅溫了很久。


    良久。


    朱祁鎮才長歎道:“對了!徐家送那一百萬兩,沐斌收沒?收了的話按照江湖規矩見麵分一半,讓他送五十萬兩來京師!”


    金英裂開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錢!


    朱祁鎮踱步走出詔獄,看著南方。


    以前是皇權不下縣。


    而現在,皇權渡不過江。


    “有意思!這才好玩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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