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燈光,觀眾。


    “宋妍可,咋看你心情不太好?”


    幕後,蘇澤安打量著眼前妝容、著裝堪稱完美的女孩,即便站在舞台什麽都不說,也能驚豔全場的那種。


    經驗告訴他,對方此刻很憂鬱。


    如果換作以前,他會裝成深情人設引起對方共鳴,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吧。


    這是個獵手,自己更像獵物。


    “蘇澤安,你說我是不是我的瘋狂把念念逼走了?”宋妍可緩緩抬眸,陰影下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也還好吧,畢竟愛本就是瘋狂的。”


    “我想聽實話。”


    迎對著這雙霜寒的眼眸,蘇澤安嘴角一扯,將聊天安慰術語咽迴肚裏。


    “說,我不會斷你科研資金的。”


    聞言,他眼眉挑動。


    好吧,你成功拿捏爺的心理了。


    沉思了片刻,蘇澤安認真說道:


    “按照我談了十幾任的經驗,我曾經也碰到過病嬌,不過她的占有欲比較強,容不下我和其他女生聊天。”


    “而且她的內心極度敏感,我迴消息晚了、詞不達意、表現的喜歡不到位等,都會讓她胡思亂想,然後時不時自殘、威脅恐嚇我,以此穩固我對她的喜歡。”


    宋妍可默默聽著,沒有打斷。


    蘇澤安看了她一眼,從其眼神中捕捉到一絲學習的姿態,後背莫名一涼,繼續說道:“但是...我受不了她的控製欲,她要求我每天準時發消息說愛她,每天都必須抱她親她,向她保證永不背叛,這還不算什麽,我記得有一天和一個同班女生,呃,那個是學生會的,走在一起去開會。”


    頓了頓,他眼中略過一絲後怕,“她居然跟蹤我,當天就拿刀威脅警告那個女生,隔天又裝作若無其事笑嘻嘻的,後來我發現我房間裝了好多攝像頭、竊聽器,且每次和她分開,我都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蹤。”


    宋妍可聽完,不禁拿自己與那個女生作對比,她好像從沒有跟蹤過念念,也沒自殘過,隻是強製念念陪在自己身邊。


    所以...這才是病嬌嗎?


    “不過呢,有一說一她雖然變態了點,但愛我這方麵從不吝嗇,知道我喜歡吃什麽,愛玩什麽遊戲,愛聽什麽話,在察覺我缺錢就偷偷跑去打工。”


    “病嬌沒發病的時候真的很棒!”


    蘇澤安一臉感慨, “要不是她發現我劈腿,還差點把另一個女生殺了,我感覺病嬌還是蠻不錯的,嗯,還真的挺懷念。”


    宋妍可心中五味雜陳,迴想起第二周目時的念念似乎也這樣,竊聽、暗中對付白悅、將殺手引入自身等。


    但那時自己非常抗拒念念的喜歡,恍惚間,她想到了現在的自己。


    “我給了念念什麽溫柔呢?”


    就在這時,電流聲滋滋作響。


    “有請宋妍可同學登台!”


    蘇澤安看著還在發呆的女孩,伸手想去拍醒對方,又默默縮迴手。


    “呃,那個,喊你呢。”


    宋妍可迴過神,莞爾一笑,“謝謝你。”


    蘇澤安訕訕後退了幾步。


    “宋姐,催你呢。”


    宋妍可也不多說什麽,她想著唱完歌後就當著所有學生、互聯網的麵,和念念鄭重道歉,這也許是最後的機會了。


    白裙拖地,她捏著裙邊自信昂揚走向舞台,麵帶微笑,感受著萬眾矚目。


    主持人踱步走來,將話筒遞給她。


    宋妍可心中默念:


    “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道歉…”


    台下,坐在前排數名學生相相對視,其中的一名男生忽然站了起來。


    “那個,我能請問宋同學一件事嗎?”


    話音剛落,舞台其餘燈光驟暗,獨留一束冷白光籠罩一身白裙的宋妍可。


    由於發問男生拿著話筒,他的聲音響徹全場,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都不由自主地放在了宋妍可身上,眼中都透著一絲興奮。


    雖然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反正裏麵肯定有瓜!


    而在後排某處,一個著裝妖豔的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宋妍可,嘴角勾起。


    “還想著翻身?我是不會給你機會先手的,敢打我小羽的心思,這盤死局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


    “唿…”慌促的唿吸聲透過話筒,站在舞台上的宋妍可穩住陣腳,強行保持冷靜。


    第六感告訴她這其中有問題,有人在針對自己,不能應話,不能久留。


    “你為什麽不說話,難道是心虛嗎?”


    男生再次發問,一石驚起千層浪。


    現場頓時喧嘩成片,議論聲不止。


    “不是真有瓜啊?你看宋妍可那表情,不會是什麽戀愛緋聞吧?”


    “等會,你們記不記得宋妍可和林念念那件事,該不會林念念出了什麽事吧?”


    宋妍可心神沉凝,飛速思考接下來的對策,迴想以往,上兩次都有人在這一刻發問,而當時自己的表現導致出現蝴蝶效應。


    那麽假如這一次是白悅派遣而來的,對方的目的會是什麽呢?


    還未想明白。


    突然!


    身後的屏幕投影出一張照片。


    現場安靜了一瞬,隨後現場炸開了鍋。


    “握草!”


    “這這這...這麽刺激?”


    “這泥馬報複的有點狠了吧?林念念最近都沒來學府,不會被宋妍可殺了?”


    一時間,各種陰謀論、心理學大師、分析師、流量狗都在此刻跳了出來。


    直播鏡頭齊刷刷對準宋妍可,甚至有個別主播跳上台,滿臉興奮,“請問林念念現在身處何方,你能給大家一個解釋嗎?”


    宋妍可臉色發白,強行保持著鎮定,心中似乎明白白悅的目的,但...


    無法阻止!


    怎麽辦?該怎麽辦?


    “安靜!”


    廣播傳出一道冷喝,隻見西裝革履的男人快步走上台,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宋妍可。


    “走!”


    “謝謝大哥。”


    宋妍可道了聲感謝,轉身狼狽逃竄,身後的目光、聲音寒如尖刃,緊追不止。


    她剛喘沒幾口氣,就見到了一個女人。


    舞台幕後光線偏弱,女人環手抱胸看著自己,冷豔的麵龐凝出一絲憤怒。


    “我真後悔讓你出現在這裏,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事會把大哥也牽扯進來。”


    “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們一家的身份從沒對外公布過,你猜現在大哥會不會為了你發聲幫你,那你又猜猜現在有多少人惦記你大哥的名氣?”


    “你毀了念念還毀了你大哥!”


    麵對姐姐的逼問,宋妍可喉嚨堵塞,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拿什麽去解釋。


    拿什麽去挽迴。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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