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蒙上眼睛 就可以不傷心”


    “能不能脫下麵具還可以很狠心”


    “如果不是遇見你我不可能相信”


    “生命有一種一定一定要愛下去”


    星星總在天上,月亮永遠高潔。


    沙啞的歌聲撩撥晚風,潔白長裙在盈盈月色起舞,指尖劃過漫漫長夜,輕觸遙不可及的皓月,擁入懷中。


    “小念念...”


    “你不是天上的月亮,你觸之可及、近在咫尺,是我想念就能相見的依賴。”


    “你是我自私...不可替代的占有物。”


    宋妍可閉上眼眸,貪婪、自私地囚禁月亮,將其鎖在自己的靈魂世界。


    她自我感覺精神狀態良好,前所未有的好,但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些事,忘記自己為什麽會站在這裏,忘記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我忘記了什麽事?”


    “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許久,宋妍可臉上浮現一抹貪戀的笑容,宛若沒事人般下了樓。


    “站住!晚上禁止外出…”


    學府門口,年輕門衛一聲輕喝,可當他見到來人時,立馬住嘴,想起先前這位大小姐的威勢,默默讓出一條道。


    宋妍可目中無神,無意識地拿出手機撥打一通號碼,嘴邊喃喃著:


    “我要去做什麽來著了?”


    “我忘記了什麽了?”


    十五分鍾後。


    “小妹妹,都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啊?”


    “大晚上的,很容易遇到壞人的。”


    車上,司機大叔語氣帶著絲絲擔憂。


    宋妍可眼皮下垂,幽暗的眸子藏著深深的疲倦,唿吸頻率時快時慢。


    她沒有在聽司機的話,而是內視自己的內心世界,剛想要去思考一些東西,尋找丟失的記憶,尋找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緣由,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幹擾、在啃咬。


    思緒、情緒像是被扔進了絞肉機裏,碎成了渣沫,還能聽到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這個酒不錯,加點飯攪拌。”


    “是啊,女兒懷胎十月要生寶寶了,我老婆開心地去買蠟燭,要和我結婚。”


    “今晚還有工作,咱一起去吃燒烤吧。”


    各種各樣,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聲音在腦海迴蕩,宋妍可擰緊眉頭用力甩了甩頭,試圖屏蔽掉這些煩瑣的聲音,可換來的卻是頭部脹痛,且聲音逐漸放大。


    捂住耳朵,還是能聽到。


    “我這是...產生幻聽了嗎?”宋妍可大口大口喘著氣,抿了抿幹裂的嘴唇。


    猛然地,她意識到精神狀態出現問題,想要去控製時,意識卻愈發錯亂,就連視線也變得淩亂,原本還正常的車廂。


    恍惚間,她看到車窗溢血,看到前方站著一道黑影,驚得大喊一聲:


    “前麵有人!”


    司機大叔被她的話嚇得渾身一哆嗦,趕忙減速、刹車,迅速打開遠光燈照。


    燈光直照,前方空蕩蕩的,連個車影都沒有,更別提什麽人影了。


    他皺著眉迴頭剛想問問怎麽個事,可見到後排女孩那慘白的臉色,心中一緊,“小妹妹你怎麽了?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宋妍可腦子依舊一片混亂,終於想起了一些事,死亡、賺取寶箱…


    隨之死亡的畫麵浮現腦海,伴隨雜亂的聲音,她強行讓自己保持理智,咬破嘴唇顫聲道:“我要去見小念念…”


    司機大叔咽了咽口水,也沒再多問,知道現在的最佳選擇便是送其去醫院。


    他一邊加速飆車,一邊撥打急救電話。


    “喂,我這...”


    “你們不用過來,在醫院門口守著就行,說我耽擱?你少踏馬嗶嗶!”


    “老子可是車神!”


    油門一踩,紅燈一閃。


    原本半小時的路程,硬是開到了10分鍾,宋妍可趴在車窗,見到熟悉的醫院門口,她的意識清晰了些許,拉開門直衝而出,也不管守在外邊的醫生。


    憑借肌肉,極速狂奔。


    連電梯都沒坐,狂衝五樓。


    “我要見小念念…”


    ……


    走廊燈光明亮,林妤正準備迴家,突然聽到一陣慌促的腳步聲,隨後她便見到了一個麵容憔悴,滿臉著急的白裙女孩。


    “宋妍可?”


    林妤微微蹙眉,剛想將其攔下。


    “唿唿…”


    “小念念…”


    一陣燥熱的風拂過。


    宋妍可從林妤身旁穿過,空洞的眼眸中藏著一絲執念,不理會外界、腦海裏的聲音,直奔進某間熄燈的病房。


    “小念念…”


    當她踏入病房,見到床上的少女,世界按下了靜音鍵,像是吃了定心丸,宋妍可混亂的思緒也在這一刻瞬間撥正。


    她眼眶泛起淚花,臉上流露癡迷、滿足的笑容,“小念念,見到你,真好。”


    病床上的少女掩蓋全身,隻露出一雙閉合的眼睛,兩隻緊攥被單的小手。


    似在警惕外界,但沒有完全戒備。


    宋妍可身處黑暗,靜靜地看著少女。


    不知過去了多久,她情不自禁走上前,伸手輕輕觸碰少女的額頭,感受到指尖傳來的餘溫,那顆躁動的漸趨於平靜。


    “原來我死亡這麽多次的目的是為了小念念,為了最完美時間線啊。”


    阻斷的思緒重連,宋妍麵露恍然,終於想起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想起了自己的執著。


    為了小念念,為了最完美時間線!


    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妍可心髒澎湃跳動,想要發泄情緒,大聲地笑出來,但她不想也不敢打擾少女,因為目的還沒有達到,白悅還沒有弄死,最完美時間線還沒有塑造完成。


    她的雙手緊緊捂住嘴,又哭又笑。


    門外,一對幽暗的眸子偷偷地注視裏麵的一切,在窺視了幾分鍾後又悄然退去。


    “小念念...晚安。”


    宋妍可嘴唇微動,心滿意足卻又貪戀地“最後看一眼”,靜悄悄地退出病房。


    她已經不畏懼什麽了,隻要小念念安好,未來就值得自己去拚搏。


    半小時後。


    病房空寂,躺在床上的少女眼角滑落一行熾熱的淚水,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皆是單調的灰暗色,“剛才是...姐姐嗎?”


    少女抑製不住淚水,心中湧現悲傷。


    “可我為什麽...會難受...”


    “為什麽...要讓我迴來...”


    “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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