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念呀。”


    “怎麽啦宋姐姐?”


    陽光正好,宋妍可撫摸懷中少女的順直的發絲,後者懶洋洋,腦袋一搖一晃。


    表情呆呆萌萌,眼睛一眨一眨。


    “我有點累了。”


    少女聞言,立馬用力掙開蹦噠下地,低下頭撅著小嘴,戳著小手指。


    “對不起...我...”


    “嗯哼...”宋妍可看著她這可愛模樣,心中起了惡趣味,“要不換你抱我?”


    “唔?”


    少女眨了眨眼,隨後毫不猶豫扒開小手抱住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一截但不重的女孩。


    “咿呀...”她使盡全身力氣,小臉紅彤彤地,勉勉強強抱了起來。


    “呃?”感覺到腳跟騰空,宋妍可呆住了,“小念念,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麽真的抱我呢?不要太勉強自己啊...”


    少女鼓著嘴,似乎不服氣更加用力了。


    而此時兩人身處馬路邊,來往的行人看著她們親密的舉動,不禁都笑了。


    “老婆,我也要抱抱~”搞笑女撒嬌。


    身旁的閨蜜翻了個白眼。


    “你還老婆上了?”


    瞬間,搞笑女戲精上身,含情脈脈:


    “詭秘,其實我喜歡你20年了。”


    閨蜜無語:“我今年剛19。”


    “我知道呀,因為你還沒出世我就喜歡你了,老婆快讓我親親~”


    “滾!”


    這對女孩嬉笑打鬧,惹得宋妍可臉色臊紅,於是小小聲求放過。


    “小念念快放我下來…”


    “不嘛,讓我再抱一抱。”少女更用力地抱住,小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天上,直白的陽光大膽窺視。


    少女緊緊不放手,眼瞳裏的灰暗色調漸漸退卻,又在某一個瞬間迴升攀爬。


    不知過去了多久,宋妍可耳根咧紅,語氣變得羞澀,“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少女沒有說話,輕輕地鬆懈力氣,在宋妍可落下後,她整張小臉埋入懷裏。


    “我其實還有力氣繼續抱著你的。”


    熱枕的風亂人心智,宋妍可笑容漸收,張手攬住嬌小而又脆弱的少女,低聲私語:


    “我其實也想讓你多抱抱的。”


    ——滴!


    一聲車鳴,熾熱的太陽被白色帝豪遮掩大半,少女的雙手緩緩下垂。


    “念念...該迴家了。”宋妍可目光複雜,捧著少女的小臉,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輕輕擦去少女眼角的淚花,她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動的人群,抱著少女上車。


    “大叔,送我們迴家吧。”


    ……


    夜幕逼近,燈光敞亮的客廳。


    “姐姐,你要來看念念嗎?”


    “唉,我本來想讓林向晚去和念念道歉的,但那小子怎麽也不願意,真是養不熟的白狼,不過我得空還是會來看看念念的。”


    “等我找個時間吧。”


    電話掛斷,客廳轉瞬寂靜無聲。


    宋妍可安靜地靠在沙發,目光落在緊閉的客廳大門,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樓上。


    “念念睡著了...不好欺負。”


    “以前的這個時間點,念念應該在廚房為我準備晚餐,然後像個小貓咪粘著我。”


    “一直到我吃完飯,去睡覺為止。”


    “往複循環,天天如此。”宋妍可麵露留戀之色,突然想去看看念念了。


    站起身——


    “叮咚~”


    客廳門鈴響起。


    “誰啊?”


    “妍可,是我。”


    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身材曼妙,頭發卷紮,身著包臂裙的成熟、性感女人。


    “姐姐,你來了。”


    林妤笑了笑,“來看看念念。”


    隨後兩人坐在沙發處,宋妍可低聲提醒:“姐姐,念念已經睡著了,別吵到她。”


    林妤鄭重點點頭,“好吧。”


    “那我們聊聊其他事吧。”


    宋妍可起身去燒了一壺茶水。


    沸水滾燙,林妤麵帶笑容,挑起話題:


    “說來也怪,我其實挺好奇一件事的。”


    “什麽?”


    宋妍可看了她一眼,低頭默默品茶。


    “就是說啊,我和大哥一起處理網絡輿論的事,就在前天突然就變得順利,好像暗中有人在幫我們,你覺得會是誰?”


    林妤一臉好奇。


    “這個啊...”宋妍可擰緊眉頭,隨後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大哥找了人幫忙,隻是不方便跟我說。”


    “大哥嗎?”林妤若有所思,“不太可能吧,大哥那邊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


    “我覺得另有其人。”


    “你覺得...會是誰呢?”


    說著,她將目光對向了宋妍可。


    沉默地,兩人對視了有好一會兒,宋妍可再次低下頭,端起一杯熱茶奉上。


    “姐姐,喝茶嗎?”


    熱茶冒氣,林妤笑而不語,沒有動作。


    陡然間,空氣氛圍變得詭異,宋妍可默默放下茶杯,語氣不摻雜任何情緒,像是在闡述某件事實,“我雇傭了人去解決最大的麻煩,就是不知道他需要多少報酬。”


    林妤微微頷首,轉而笑問道:


    “這事念念知道嗎?”


    宋妍可站起身,“我連你和大哥都瞞著,怎麽可能讓念念知道呢?”


    而林妤亦站了起來,她的身高比起宋妍可略微高那麽一點點,此刻直勾勾地注視對方的眼睛,“那你又是怎麽知道那個人的?又是怎麽想到雇傭他的,可以告訴我嗎?”


    宋妍可神色躲閃,朝著門口走去。


    “這裏不方便說。”


    打開大門,她抬頭深深望著夜空,看著被繁星擾亂的月亮,眼中劃過一抹留戀。


    她沒敢繼續看,怕舍不得。


    林妤站在一旁,看著她。


    “…宋姐姐…”


    “你在哪...你不要念念了嗎?”


    就當兩人準備出門之時,樓上的哭腔聲打破了沉默的夜色。


    宋妍可心神一顫。


    “小念念...”


    她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已經能想象到身處黑暗的少女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當打開燈後,依舊空無一人。


    熱浪的風拍門而入,宋妍可表情變得掙紮、痛苦,不敢往下繼續想,心髒劇烈跳動,而腦海裏迴蕩著一道靈魂拷問:


    “你舍得放得下她嗎?”


    舍得嗎?


    她直問本心,不舍得!


    現在的小念念聽話懂事還可愛,照顧她的所有小情緒,將她從六次死亡陰影中拉迴,這是以前從所未有感受過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從前的念念狡詐、虛妄、牽動她的負麵情緒,一次又一次讓她品嚐失敗,雖然念念依舊是喜歡自己。


    但曾經的念念...真的比不上現在的小念念,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直陪伴、守護現在的小念念,哪怕是一輩子!


    枯涸的世界迎來救贖。


    但絕望亦獲得了甘露。


    宋妍可眼眶濕熱,目露祈求看向身旁的女人,“我可以...再看看她嗎?我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林妤心中掀起一絲漣漪,麵無表情道:“你沒有談判的資格,且會害了你的妹妹。”


    宋妍可聞言心生絕望,還是要重開嗎?那以後...還能見到小念念嗎?她真的不想再來了,現在的一切都很好,現在的小念念真的很好。如果沒有殺手...


    這或許是最好的未來。


    “你需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這一次的報酬不是錢。”


    “我...我...”


    “如果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的信息,我可以下手快一點。”林妤幽邃的目光帶著一絲疑問,直勾勾地盯著宋妍可的眼睛,從中她看到了慌亂、絕望、死誌。


    “看來你...真的不打算說出來。”


    宋妍可忽然一笑,臉上的懼意全無,滿是輕鬆,“那你可以告訴我如何在正經渠道聯係你嗎?我們做個交換如何呢?”


    林妤張了張口,眼眸微閃。


    “我知道是誰了。”她轉過身,速度疾若獵豹,直奔別墅裏邊跑。


    麵對對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宋妍可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小念念!?不要…”


    她以為殺手是認為念念暴露了對方的信息,當即就想衝過去解釋清楚。


    剛一轉頭。


    “小念念...?”


    二樓走廊,一名白裙少女抱著小熊布偶,靜靜注視下方的一切。


    她的的眼眶不停溢血,深灰色的眼瞳正在極速蔓延擴張,吞噬周圍的黑暗。


    而在下方,“林妤”的動作極速,指縫夾著一根銀針,直奔樓上少女。


    “念念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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