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宋妍可每隔半小時都會進一次少女的房間,在看到少女安然無恙,她那顆懸著的心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還好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下午死亡,那這說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果然,我真的很笨,早應該和念念交代清楚,也許就不用死這麽多次了。”


    宋妍可表情輕鬆,暗暗慶幸及時糾正。


    咚咚咚…


    “念念,吃飯啦!”


    “今天零食吃多了,不吃了吧。”


    “那好吧。”


    宋妍可就準備下樓去吃飯,一轉身就見到有一個人在注視著自己。


    “妍可,吃飯了。”林向晚眼神陰晴不定,說了句便下了樓。


    宋妍可隱約察覺到什麽,不過卻很放心,反正念念會出手,何況和念念的關係根本藏不住,遲早會被大家知道。


    去到廚房。


    飯桌較為冷清,隻有一個人在。


    “妍可,我幫你盛飯吧。”林向晚微微一笑,主動地就想幫宋妍可打飯。


    “不用,我自己來。”


    宋妍可麵無表情,語氣冷清。


    林向晚頓時尷尬地站了原地,笑容中藏著一絲陰霾,默默地打好飯坐到桌前。


    吃飯時,他主動夾菜,剛想送到宋妍可碗裏,後者冷不丁道:“我自己會吃。”


    林向晚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低下頭扒飯,不明白為什麽宋妍可對自己這麽冷漠,明明以前還算正常。


    怎麽現在...


    他想到宋妍可今天來迴去林念念房間,已經有不下十次,每次都是笑著出來。


    “叮~”


    筷子敲碗,林向晚抬頭假裝不經意間問了一句:“妍可,你今天去林念念房間...”


    還未說完,宋妍可頭也不抬,輕飄飄地說了句,“我是念念女朋友。”


    話落,恬靜的飯桌氛圍多了一絲沉重,來自林向晚的自我沉重感。


    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


    林向晚雙眸張大了幾分,語氣帶著不可置信與憤怒:“妍可,你說什麽!?”


    “我說,我是念念女朋友。”宋妍可麵無表情,眼中卻帶著一絲嘲笑。


    “不,不可能!”


    “你和林念念明明…”


    “林念念那麽對你,她一定是有你的把柄,對,一定是這樣的,你一定是被威脅的!”林向晚臉色漸紅,開始胡言亂語。


    癲若峨眉山的猴。


    看著他這副模樣,宋妍可莫名想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前兩次沒覺得好笑。


    現在看來,還挺好玩的。


    來自信息差,玩弄人心的好玩。


    “真好,這種感覺...”


    宋妍可心情愉悅,不再理會這個惡心人的家夥,起身便去找林念念。


    一開門就見少女安靜地靠在床上看書。


    “人性的弱點?”


    宋妍可看到書名,心中掀起波瀾。


    書...好像真的不是沒有用...


    “念念。”


    少女放下書,輕輕一笑道:


    “是不是林向晚要準備曝光我了?”


    “念念你真的好聰明啊。”宋妍可不由誇讚少女,她確實是想跟念念說這事。


    “你也很聰明哦,居然將林向晚的心思猜的那麽透徹。”少女毫不吝嗇地迴誇。


    “我哪裏聰明...”宋妍可臉頰微紅,轉而說道:“念念,我今晚...可以...”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小。


    少女沒有說話,動作緩慢地爬下床,直接一手挽著宋妍可的手臂。


    宋妍可的心撲通撲通跳動,臉更紅了。


    “念念...”


    “陪我去看星星吧。”


    “啊?”


    ……


    今晚的夜色不算唯美。


    星星稀疏,月亮隱蔽雲端。


    在別墅的樓頂,少女依偎在宋妍可的肩膀,靜靜地仰望夜空。


    “我在亂想什麽呀,念念那麽純潔,我居然想和她一起睡覺...”


    有人的心是寧靜地,有人的心是亂的。


    宋妍可臉頰燥熱,暗罵自己是個笨蛋,她害怕念念突然出事,就想今晚陪在其身旁,同時也覺得念念心思不單純。


    可現在看來,自己才是那個不單純的人,念念可不是那種好色的女孩!


    不知是天氣燥熱的緣故,還是宋妍可感到自我羞愧,後背漸漸冒出熱汗。


    “念念...我們迴去吹空調吧?”


    “再看一會星星吧。”


    少女姿態慵懶,仰望夜空。


    宋妍可抬眸,看到的隻有一片黑暗,幾乎沒怎麽看到星星,就連月亮也沒看到。


    “沒有星星欸。”


    “但月亮在不是嗎?”


    “月亮被藏起來了。”


    “不,月亮就在我身旁。”


    少女轉過身,對視宋妍可的眼眸。


    “星星,就在你眼裏。”


    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宋妍可麵容羞澀,不知該如何應對。


    “妍可,你喜歡我嗎?”少女輕問。


    “喜歡,我最喜歡念念了!”宋妍可聲音放高,對天大聲地喊,生怕別人聽不到。


    樓下,路過的林向晚一個踉蹌,摔了。


    “妍可,你看到月亮了嗎?”少女唿吸微弱,眼眸的光漸與黑夜融合。


    “月亮...?”宋妍可不明所以,忽然想到第一世念念說的話,想了好一會兒才作答:


    “念念,你就是我的月亮。”


    少女依偎在她的肩膀,繼續仰望夜空。


    “可是我的月亮...還在天上...”


    “我能在水中看到,卻觸之不及。”


    少女的唿吸越來越弱。


    黑雲縈繞,月亮破雲而現,毫不吝嗇撒下月華,將兩張麵容照亮。


    少女垂下頭,拒絕這份殊榮。


    “月亮在天上...?”


    宋妍可一時失神,迴想起第二世念念對月亮的含義,“月亮是你或我。”


    那她是念念的月亮。


    但現在自己已經接近念念了,為什麽念念會說月亮還在天上,“我”還在天上?


    “念念,月亮好像要藏起來了。”


    “念念…”


    輕聲唿喚,少女靜匿地依偎肩膀。


    “念念...?”一種不祥的預感滋生心頭,宋妍可莫名感到不安,顫著手伸向少女的鼻子前,等了有足足三分鍾。


    月亮隱蔽雲端,吝嗇的收迴一切。


    它既慷慨,又吝嗇。


    “念念...”


    少女身子一側,倒在了宋妍可腿上。


    月亮退隱,映照在少女的小臉。


    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變成星星。


    沉默是今晚的月亮。


    宋妍可失神,緩緩閉上眼,無聲落淚。


    這一次她沒有再問為什麽。


    月亮給出了答案,死亡給出了答案。


    宋妍可忍耐心中悲痛,抱住纖弱的少女,剛一站起身,少女緊攥的小手鬆開。


    一張揉成團的紙滾落在地。


    掀開,一行血字歪歪扭扭:


    “我情願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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