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等到曹駿說了一大堆有關天池水怪的描述以後,他卻突然歎了口氣:


    “算了吧,我看要不咱們還是不要去了。”


    秦妙妙一聽到這話,當時就急眼了。


    什麽情況?


    說了一大堆這麽吸引人的話,結果說不去就不去。


    整的人心裏不上不下的。


    不行!


    得去!


    至少她秦妙妙得去。


    秦妙妙看了看他,發現曹駿確實有點瘦弱,再加上走了那麽多的山路,此時他坐下來以後,雙腿都在打擺子。


    秦妙妙自認為,她是一個非常不會勉強別人的人。


    她善解人意地歎了口氣:


    “唉,那還是我自己去吧。您早點休息哈。”


    眼瞅著秦妙妙似乎真的要這麽轉身離開,曹駿急眼兒了:


    “誒!姑娘!小秦同誌!稍微等等。”


    “幹啥?”


    “那個,要不你扛著我去吧?”


    曹駿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他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事實上,曹駿作為一個軍工廠的技術人員,他的性格,天然的,就沒有那麽多彎彎腸子。


    他隻是想要去看一看長白山的水怪而已。


    曹工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如果曹駿說是抱或者背的話,可能秦妙妙還真有點顧慮。


    她現在還有個對象在呢!


    隻不過如果說是扛的話……


    那簡單!


    扛麻袋誰不會啊?


    ……


    “嘔……小秦同誌……嘔……多麽美好的天池風光……嘔……啊,這藍藍的水……嘔……啊,這蔚藍的天……嘔……”


    秦妙妙聽著這接連不斷的作嘔聲,忍不住有些頭疼,她揉揉自己的眉心,真誠地提出一個建議來:


    “您真的不考慮,停一會兒,緩過氣來,再說話嗎?”


    曹駿最終采納了這個建議。


    等到他再次神清氣爽,但是麵色卻帶著一絲蒼白的抬起頭來的時候。


    曹駿看著眼前這一片平靜的湖水,忍不住再一次發起讚詠的歌頌聲:


    “這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蔚藍的湖水啊,真他大爺的美!”


    嗯,這位曹工,還是個豪放派的詩人。


    秦妙妙默默下了一個論斷。


    她極目遠眺。


    水怪呢?


    水怪呢?


    曹駿這會兒到了天池邊上,反倒是沒有那麽著急了。


    他坐在坡上,不急不緩地開口。


    而秦妙妙就在旁邊,跟在大灰的屁股後麵挖海洛因。


    隻聽得曹駿開口:


    “其實在清朝的時候就有關於長白山水怪的記錄。那個時候很多人見到了長白山水怪。他們都說,這是水底的龍,隻不過自那以後,也就隻有民國還有記錄。”


    “那個時候,他們又把長白山上的天池,叫做龍潭。顧名思義,就是有龍出沒的地方。”


    “而要說起我上次看見天池水怪的經曆,那次其實是軍工廠上山找礦料,順路來到天池。剛好是淩晨的時候,就看到水麵中,有體大如牛、頭大如盆,並且遊動極快,身後還拖著一條長長喇叭形劃水線的水怪。”


    說到這裏的時候,曹駿還顯得極其興奮。


    顯然,他對於當初的經曆,還有些念念不忘。


    也正是在這說話的間隙,秦妙妙已經挖出來一小袋白粉,也就是海洛因。


    不知道什麽時候,曹駿已經來到秦妙妙的身邊。


    他的神情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則是厭惡乃至於惡心、憤怒。


    當年的虎門銷煙,那滾滾煙霧隨著曆史的塵煙緩緩散去。


    但是銘刻在所有華國人心上的畫麵,永遠不會被人忘卻。


    曹駿看著秦妙妙的背影,注意到她看似細弱的身軀,實際上卻隱藏著流暢而充滿野性的力量。


    他莫名的在這個時候,突然吟誦出聲: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


    說著,他蹲下身子,以正對著天池的方向,一麵注意湖水的動靜,一麵幫助秦妙妙挖掘白粉袋子。


    秦妙妙瞅了他一眼,有點感慨。


    這個年代的知識分子,雖然經受打壓,但是他們依舊是充滿熱血,充滿詩意感性的存在。


    不過很可惜,經過今天的“水怪一行”後,他們估計就很難有機會再見麵了。


    雖然曹駿不說,秦妙妙也沒問,但是她心裏其實已經有模糊的猜想了。


    曹駿估計是長白山老林子裏麵,隱藏著的秘密軍工廠裏的技術員。


    長白山其實很大,除了主峰外,還有許多山峰,斷崖、瀑布、十六梯、雪穀、漂流,都是長白山內的一景。


    在這些老林子裏,經常有各種軍工廠和軍區在。


    冬天的時候,外麵的運輸車難以進入軍工廠,進而會造成糧食短缺的後果。


    所以後世有很多科研人員,在年紀大了以後,身上都有著各種毛病,又是手腳關節痛,又是胃病腸胃消化不良什麽的。


    心中正想著,也不知道是天公作美,還是秦妙妙運氣好,下一刻,曹駿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驚叫起來:


    “快看!是水怪!天池上的水怪出現了。”


    就見在平靜的水麵中心,突然遠遠的多出一道漣漪波紋,波紋的上方,似乎有一個奇異生物的一角露出來,緊接著,它就在湖底下遊動,漣漪愈發蕩開,圈起點點波瀾。


    然而,當秦妙妙想要用精神力,近距離觸碰這個奇異生物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秦妙妙可以肯定,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神奇的力量。


    但她卻偏偏不能夠用精神力,看到這個奇異生物的真實麵貌。


    這就是所謂的,深不可測的大自然嗎?


    最後的白粉收集完了,天池的“水怪”也看了,秦妙妙唿吸著帶了幾分水汽的空氣,露出一個笑容:


    “行了,我也該迴去了。那……老曹,下次見。”


    曹駿聽到這個稱唿,愣了一瞬間,旋即,下意識地學著秦妙妙的樣子,伸出手,在半空中揮了揮:


    “再……見?”


    眼瞅著秦妙妙越走越遠,曹駿這個中年男子,突然忍不住問了一聲:“小同誌,你是打哪來的?”


    “五七鋼廠,職工醫院的急診醫生,秦妙妙!”


    秦妙妙頭也不迴地揮手,幾個蹦跳就走遠了。


    曹駿反應過來後,就忍不住笑了。


    嗬!


    還是個醫生。


    小同誌,真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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