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落淚是什麽畫麵?


    秦妙妙看著眼前這痛哭流涕的宋啟律,總算有了大致的印象。


    她看著這一幕,嘖嘖稱奇的同時,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


    祁曜眼巴巴地看著秦妙妙,末了,秦妙妙愣是從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眸子中透露出來的幾分委屈。


    好像就在說……


    為什麽不看他?


    秦妙妙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旋即又轉過頭,津津有味地看著這爺孫重逢,感天動地的畫麵。


    別鬧。


    吃瓜呢。


    唉,隻不過是剛處上對象沒多久,對象就這麽黏人。


    這可咋整啊?


    秦妙妙心中的小人,仿佛在對鏡,托著腮幫子,顧影自憐。


    秦妙妙啊秦妙妙,請你收起四射的魅力吧!


    你也太招人稀罕了吧?


    那邊宋啟律從一開始情緒宣泄中脫離出來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摘下眼鏡,擦了擦已經出現霧氣的鏡片。


    隨後,他認真打量著爺爺,半晌,才有些哽咽:


    “瘦了,老了……”


    宋鶴年見到孫子,雖然情緒有些激宕,但表麵上還是努力平複洶湧的心潮,露出一副笑嗬嗬的模樣:


    “我們是下鄉改造勞動。勞動嘛……當然是會變瘦的。這不也挺好的?”


    說著,他見宋啟律的臉上,又即將露出哀傷自責的神情,宋鶴年連忙換了個話題:


    “這年不年,節不節的,你怎麽突然來到鋼廠?你爺爺我現在可是不好接觸的人物啊。”


    宋鶴年笑著調侃了自己一句。


    但是宋啟律心中更不是滋味。


    要知道以前……


    罷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事兒早就不能當真,越是執著於過去,反而越難看開。


    反倒是爺爺在這方麵,明顯比他看得更開。


    他抿了抿唇:


    “爺爺,其實上次地質勘察隊來屯子裏的時候,我就想要來見你。隻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原本琢磨著,後頭再找個時間。結果在省城打聽到消息,知道這兒大雪封山了,這才托關係找到這裏,生怕出什麽事兒。”


    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比他想象的好太多。


    宋鶴年拍了拍大孫兒的肩膀,神色慈祥:


    “我能有什麽事兒?這段時間,我們隔三差五就來一頓熊肉。”


    “能吃上肉就好……等等!”


    宋啟律猛然瞪大了眼睛,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吃的是什麽?!熊肉!?”


    宋啟律差點沒反應過來,他隻覺得不要太荒謬。


    他自個兒都還沒吃過熊掌、熊肉呢!


    結果爺爺窩在這個鋼廠裏,居然告訴他,這段日子裏,他吃的都是熊肉!


    沉默了好半天,宋啟律仔細觀察爺爺,才發現爺爺如今雖然依舊是清瘦,但是兩頰紅潤,看起來氣色不錯。


    顯然,爺爺沒有故意哄人玩。


    他這才真摯地問出一個問題:


    “爺,您看鋼廠裏還缺人不?我也想下鄉了。”


    靠著大山,上山下河,冬天吃熊肉,春天捕魚肉,夏秋打野雞野兔……


    宋啟律仔細一琢磨,發現這種生活簡直不要太自在。


    聽到大孫兒的話語,宋鶴年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一巴掌拍在宋啟律的肩膀上,笑罵一句:


    “臭小子!”


    等爺孫倆簡單說完了近況,從兒子、兒媳的情況,一直說到最近省城裏的風波,宋啟律這才注意到地窨子裏麵的人。


    尤其是秦妙妙,小姑娘白白淨淨,看起來就像是省城裏來的下鄉知青,而且還是未曾接受過勞動暴曬的。


    然而當爺爺再次介紹起秦妙妙的時候,宋啟律再度震驚了。


    “小律,你可千萬別小瞧小秦知青,這次上山,要說能打下熊瞎子,還有小秦知青的一份功勞。我原本在屯子裏的時候,也是因為有小秦知青和顧家小子的照拂,所以才能順順利利地待到現在。”


    聽到最後一句話,宋啟律緩緩閉上了因為震驚而張開的嘴。


    他真心實意地道了一聲謝後,就從自己的大包裹裏,掏啊掏,掏出來一網兜的……水果?!


    秦妙妙看到這鮮紅的蘋果,黃澄澄的橙子,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哪淘換來的?”


    宋啟律就笑:


    “不值得什麽。相比起你幫我爺爺的,我還嫌這根本就不算什麽禮物……”


    安首長站在旁邊,有意不出聲,不引人注目。


    他眼光在在場人的身上轉了轉去,帶著饒有興趣的意味。


    當他看到宋啟律送秦妙妙玩意的時候,頓時就意味深長地笑了。


    安首長拍了拍祁曜的胳膊,頗有些老頑童的意味,衝他挑了挑眉頭。


    祁曜瞥了一眼這位老領導,隻說了一句話:


    “別瞎想。”


    安首長頓時就笑了:


    “我可什麽都沒說。祁小子。”


    眼瞅著今天宋鶴年見到了自個兒的大孫兒,情緒大起大落,安首長居然意外地為這位老相識著想。


    他找了個借口告辭,順便就溜溜達達和唐棟國說話了。


    末了,他還不忘記讓秦妙妙跟上。


    隻是這會子祁曜不知道要幹什麽去,居然沒有主動跟上,而是換了一個相反的方向走。


    見狀,安首長又是一笑,就帶著秦妙妙這心大的能跑馬的姑娘,和唐棟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來。


    他這次來鋼廠,看病是一迴事,幫老朋友改善條件是另一迴事,觀察下廠房,又是另一件事兒了。


    等到暮色四合,秦妙妙這才看到祁曜的身影。


    遠遠看去,他手裏似乎拎著什麽東西。


    等到走近,定睛一看,秦妙妙驀然瞪大了眼睛。


    “罐頭!”


    她的眼睛瞪大,漆黑的眼眸子,濕潤潤、水靈靈的。


    秦妙妙三兩步就竄上去,主動碰上祁曜的手心,語氣特別歡快:


    “喵喵,這黃桃罐頭是給我的嗎?!是吧是吧是吧!”


    軟軟的手指,就像是嫩豆腐一樣,似乎輕輕觸碰一樣,就能嫩的掐出水來。


    明明隻是短暫的一觸即離,但是就在這一瞬間,祁曜隻覺得心尖像是迸濺出了無數燦爛煙花,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唯有秦妙妙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以及殷紅的唇瓣,愈發清晰明了。


    喵喵。


    妙妙。


    他們之間,聽名字就知道,合該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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