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醫院的食堂。


    每當秦妙妙進入食堂、國營飯店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裏麵。


    秦妙妙捏著錢票,數了數裏麵的票證,大手一揮,一口氣要了兩份肉菜。


    紅燒肉和溜肉段!


    謔。


    旁邊的寧紅梅有點擔心:


    “兩份肉,是不是太多了點?”


    雖然這年頭肉稀罕,但耐不住秦妙妙會吹彩虹屁。


    再加上她長得白白嫩嫩,看起來就是食堂嬸子大爺最喜歡的甜美長相。


    隻聽得秦妙妙上下嘴皮子一磕碰,下一秒,嬸子就從菜盆的最底部開始,盛了滿滿一勺的紅燒肉,直接打在秦妙妙的飯盒裏邊。


    後邊食堂裏麵的男同誌就老大不高興了。


    有的小年輕脾氣急,當即就顧不得想太多,直接抻著脖子就嚷嚷道:


    “嬸,憑啥你給她打那麽多肉?那等到我們的時候,還有肉吃嗎?你這可不厚道啊!”


    “咣當!”


    食堂的嬸子一下子就把勺子摔在盆上,沒好氣道: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你那一兩肉票,還想要吃多少肉呢?沒看見人家給的是二兩肉票嗎?我能不給人小姑娘多打一點嗎?”


    那小年輕被臊的滿臉通紅。


    特別是秦妙妙轉過身來後,他發現這個打了兩碗肉的女同誌還長得挺標致,小臉白中透粉,特別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特別有靈氣。


    小年輕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去了。


    哎呀!


    早知道是個漂亮的女同誌,他肯定不會說這話!


    小年輕默默在心裏流淚,隻覺得還沒開始處對象,他的心就已經碎了。


    隻是這種心情還沒有維持多久,他就看到秦妙妙捧著飯菜都堆得冒尖尖的飯盒,和寧紅梅坐在一塊吃飯。


    就見秦妙妙吃飯宛若風卷殘雲,速度極快,但卻沒有那種狼吞虎咽的埋汰感,反而讓人看得極其下飯。


    等到秦妙妙把兩份肉再加上一小盆大米飯都幹完的時候,寧紅梅也終於吃撐了。


    而那邊好不容易打到飯菜的小年輕,直接就看呆了。


    媽呀!


    這姑娘是不是餓了小半輩子,所以才吃成這樣?


    不行不行……


    這麽能吃的姑娘,他可供應不起。


    小年輕訕訕轉過身,捧著裝有蘿卜白菜的飯盒走遠了。


    那邊的秦妙妙看著飯盒中最後一塊紅燒肉,目露不舍地將肉塞進嘴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先前病房裏見到的副院長,露出一副笑嗬嗬的模樣,居然主動在秦妙妙和寧紅梅身邊坐下。


    他看著秦妙妙,這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寒暄起來:


    “小秦同誌,咱們食堂的飯菜,好不好吃啊?”


    秦妙妙猛點頭。


    鎮醫院食堂大師傅的溜肉段,簡直就是一絕!


    老頭見狀,笑得更高興了。


    他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將話頭轉向正題:


    “小秦同誌,你專業水平這麽出色,有沒有考慮過不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赤腳醫生?”


    這話……原先下鄉來采訪秦妙妙的記者,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時至今日,秦妙妙的迴答依舊是一樣的。


    “副院長,基層人民同樣需要關注。如果我走了,靠山屯好不容易有的醫療資源,又會消失不見。隻要能給人民服務,到哪不都是一樣的嗎?”


    小老頭倒是沒有意外秦妙妙的迴答,甚至在心底還有心思說一句——果然如此。


    這話,早在有關秦妙妙後續的報道中,就已經寫出來了。


    不過小老頭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些。


    他轉而露出了一個笑容:


    “小秦知青,有沒有考慮過,在你們屯子裏,成立一個衛生站?”


    咦?


    秦妙妙敏銳地抓住了事情的痛點:


    “這算升職嗎?有工資嗎?一個月工資多少?錢票多少?”


    小老頭一時沉默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眯著眼睛看向秦妙妙:


    “你不是說自己是要在基層為人民服務的嗎?”


    副院長原本以為,他會看到秦妙妙心虛狡辯的模樣。


    但誰知秦妙妙非但沒有這樣,反倒是理直氣壯,正義凜然道:


    “為人民服務也得吃飯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不吃飽飯,怎麽能為人民服務?”


    “而且……人民看在我努力服務的份上,難道就願意眼睜睜看我衣食短缺,餓肚子嗎?”


    這這這……


    胡子花白的小老頭都聽懵了。


    為什麽他在聽完秦妙妙這一堆話後,非但沒有排斥的心理,反而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呢?


    ……


    等吃完午飯,秦妙妙溜達溜達,準備迴病房看一圈就迴去了。


    隻是在經過鎮醫院窗口的時候,卻隱隱聽到一陣喧嘩。


    來自秦妙妙本意是不想摻和事情的,奈何這裏實在是太熱鬧,她的腳步幾乎是不受控製地停下來。


    就見她為了防止殃及池魚,遠遠地貓在一個小角落裏,一邊啃著凍梨,一邊透過人群瞧熱鬧,實則用精神力將裏麵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哎喲,你們這些醫生啊,都是為了自己賺錢,所以才開了那麽多的藥。我家閨女明明就是好好的,憑啥要花那麽多錢買藥?”


    “來的時候,我姑娘啥事都沒有。偏偏你們這些醫生看了之後,就開了一堆藥。肯定是你們幹的!你們得賠錢!賠三十塊!”


    這老太太鬧騰到最後,終於圖窮匕見了。


    得!


    是個要錢的。


    而且一要就是三十塊!


    現在工廠裏麵的學徒工,要兩三個月的工資才能有三十塊呢!


    這老太太還真能訛人。


    好在圍觀群眾也不是大傻子。


    當即有人就開口了:


    “哎喲,你這老太太,咋恁的不講理呢?”


    “就是!還三十塊錢。這就是跑來訛人的,真丟人臉。”


    “老太太,你說你家閨女沒有毛病,那為啥上醫院來看病了?你這前後的話矛盾,說話都不能讓別人相信啊!”


    最後一個是找到痛點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急眼了,直接倒地一坐,兩腿一伸,在地麵上亂蹬起來,竟然直接在醫院裏撒潑打滾。


    在她對麵的男醫生可就麻爪了。


    這老太太跟黏皮糖似的,趕又趕不走,摘又摘不掉,時間長了,多多少少對他都會有影響。


    這下……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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