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妙給王菊花搭了搭脈,思忖片刻,盡量用普通的大白話來解釋:


    “嬸子,您最近是不是總覺得想發火,肋骨、胸口脹痛,小腹疼痛難忍?”


    王菊花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小秦知青厲害。


    但是她沒有想到小秦知青那麽厲害!


    這隻不過是手一搭,就把她最近的狀況都說出來了,甚至還有胸口脹痛這樣隱私的症狀!


    王菊花驚得都有些結巴了:


    “小秦知青,你、你咋知道?!”


    旁邊的嬸子大娘也驚了。


    不是吧?


    看王菊花這樣,難道真的被小秦知青說中了?!


    這閨女才多大,咋就這麽能耐呢?


    這一刻,大娘嬸子們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孩子。


    人家小秦知青在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給人家把脈了。


    雖然正不正確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人家好歹是得有一些真材實料,才能說出這些症狀來的。


    相比之下,他們自家的娃兒,要麽隻會悶頭幹活,要麽就是太過活絡,一天到晚隻想著怎麽偷懶。


    別的不說,單說白家老大家的幾個兒子,恨不得幹十分鍾,休息十五分鍾,一天下來,淨在磨洋工,比起寶珠的勤奮能幹,簡直差遠了!


    看到王菊花的反應,秦妙妙心中有底了:


    “嬸子,你伸出舌頭給我看看。”


    王菊花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麽大毛病,心髒也撲通撲通地開始跳起來,忙不迭地伸出舌頭來。


    秦妙妙發現她舌淡紅,苔薄白,便愈發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


    在琢磨了一下方子和草藥的增減後,斟酌道:


    “嬸子,你這個情況,用中醫的方法來說,那就是肝鬱氣滯。藥方用逍遙散增減,我說下藥材,暫且先聽著,迴頭我把方子改一改,再給你。”


    “柴胡、當歸、白芍、白術、茯苓、甘草……”


    隨著秦妙妙跟報菜名似的,一口氣將藥材都報出來,這些圍在旁邊的大娘嬸子都懵了。


    不是!


    這小秦知青真有兩下子啊。


    別的不說,從他們的角度來看,能一口氣順溜地報出那麽多的藥材來,那簡直就能和別的屯子裏的赤腳大夫相提並論了。


    這普通孩子上學……哪能學會那麽多藥材?


    反正小秦知青肯定懂一點!


    王菊花聽著聽著,就發現自己壓根就記不住那麽多的藥材。


    也正是這樣,她對於秦妙妙的本事,才更加不懷疑。


    好容易將王菊花身上的毛病說透了,旁邊的嬸子大娘,也是心癢難耐,想要讓秦妙妙幫他們看看。


    別說是這些嬸子大娘,就連遠遠坐在樹墩子上的大爺們,都忍不住暗戳戳地豎起耳朵。


    他們也想要仔細聽聽秦妙妙究竟說了什麽,能讓剛剛那些還不相信她的大娘嬸子們,此刻都露出這副樣子。


    這年頭,誰身上沒點小病小災啊?


    尤其是鎮上醫院看病,那隨便開個單子,就是一兩塊,甚至要是住院,那說不定就是十塊錢打底。


    大家都是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誰家能這麽豪橫?


    要是小秦知青真是個醫生,就算隻是普通赤腳大夫的水準,那也能被大隊長捧起來當作寶貝,可以說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就在大樹底下,屯子裏的人都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顧建軍這個大隊長就黑著臉過來了:


    “上工了,上工了。一天到晚聚在一起,地裏的活幹完了嗎?豬草割了嗎?家裏的飯燒了嗎?”


    “要是有說閑話的力氣,那還不如多下地拔幾根雜草!”


    顧建軍這一出現,簡直不要太掃興。


    有些大老爺們臉皮厚,此時就忍不住叫喚了一聲:


    “大隊長,現在太陽正大呢。咱們再歇會唄,反正秋收也已經過了,不差這麽一會兒的時間。”


    顧建軍眼神掃過去,沒吱聲。


    但那老爺們瞬間就自動消音了。


    見大樹下聚集的人都走遠了,顧建軍才微微歎了口氣。


    難道他不想要聽秦妙妙講話,判斷她究竟有沒有行醫的本事嗎?


    但是……他可是大隊長啊!


    大隊長更應該以身作則!


    顧建軍有些惆悵地歎了口氣。


    這十裏八鄉的,憑啥別的屯都有赤腳大夫,甚至隔壁河套屯因為和公社裏有關係,甚至還有一個衛生站。


    就他們北三屯,明明什麽也不差,但偏偏就是窮的叮咣響,連赤腳大夫都不樂意來。


    每次去公社裏麵開會,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結果公社裏麵的小領導,還總是推三阻四的,沒少受那些癟犢子的氣!


    想到這裏,顧大隊長忍不住再次歎了口氣。


    ……


    夜晚。


    知青點一片安靜。


    但是在一片靜謐的夜幕中,秦妙妙睜開了雙眼。


    她悄悄探出精神力,籠罩在整片知青點中。


    同一時間,秦妙妙催動精神力,將知青點中的知青催眠。


    與其說是催眠,不如說是讓他們進入到深度睡眠的狀態中,得到更好的休息。


    順便……方便秦妙妙半夜偷偷溜出去。


    等到來到山腳下的時候,猞猁夫婦和小猞猁,果不其然在老地方等著秦妙妙。


    秦妙妙照例吸了幾口貓貓,然後就步伐輕盈地上山。


    猞猁夫婦對視一眼,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無奈,但又有種對於兩腳獸說不出來的寵溺。


    小猞猁抬起腦袋,看了看自己的爹媽,總有一種愛在逐漸遠離消失的感覺。


    秦妙妙自從認識猞猁夫婦以後,就經常性地半夜上山加餐。


    不然光靠知青點晚上那些清湯寡水的東西,秦妙妙覺得,她可能會半夜硬生生餓醒,然後直接睜眼到天明。


    “今天吃什麽?我覺得上次咱們去捉的黃羊不錯。黃羊肉烤一下,再放點佐料,一點也不腥……好吃!”


    想到那餐黃羊肉,秦妙妙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


    猞猁夫婦在後頭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發出類似貓咪一樣舒服的聲音來:


    “嚕嚕~嚕嚕~”


    秦妙妙露出一張笑臉,同時,還不忘記用精神力禦使她用石片磨成的小刀,快速將前方纏繞的灌木叢砍開。


    “不過今天我得先做一件正事。你們得等等。”


    “嚕嚕?”


    猞猁一家三口,齊刷刷地歪了歪腦袋。


    旋即,他們就看到,秦妙妙站在一塊青石前,盤膝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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