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澤下山準備車馬,盡管老神在在並不著急,但還是在一個時辰之後返迴了。


    他前去大殿找正在交流的師父師兄們,結果他們卻拒絕出發。


    理由自然就是他們之間對於修煉的交流漸入佳境,如此契機沒有一個人願意放棄。


    理論上荊澤是一個還沒有修煉的普通人,所以他沒有參與到任何一個話題中去,他也寧願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沒有注意最好。


    因為每隔一個時辰,他都要經受絕倫的痛苦,來自暗影世界的反噬。


    不被注意更好,這樣他做出點奇怪的胃疼表情也不會有人來過問。


    說起來還是蠻淒涼的。


    他對於墨舍這些師徒對於修煉境界實力的追求非常不解,也不好意思開口去問。


    可能荊澤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要修煉到什麽樣的程度,他甚至是被逼著去太一學府學習修煉的。


    在太一學府的三年,他一絲不肯鬆懈,也是因為受到壓力的結果,但即便是自己在意的人生死相關,他自然自己修煉起來也沒有墨舍這些人的熱情高漲。


    “呸!這哪裏是熱情高漲,分明是瘋狂了一樣!”


    墨舍師徒幾個熱烈討論到了黃昏,李承風還小小埋怨了荊澤沒有出聲提醒他們。


    荊澤倒是想,但是看他們瘋狂的樣子,實在不敢打斷。


    結果這些人上了路也不得消停。


    李承風剛剛踏入元嬰境界,基礎還沒有穩固,他又是師父,所以他單獨要一輛馬車埋頭苦修。


    剩下一輛馬車五個弟子都想坐上去,可如果他們五個都進去修煉了,荊澤可沒本事一個人駕兩輛馬車。


    最後幾人習慣性的把目光投向了吳慶山。


    這個墨舍前老幺,委屈的不行,“師兄師姐,我這幾日難得所悟甚多...”


    看著這些人磨磨蹭蹭的樣子,荊澤恨不得上去一腳把他們都踹去靈湖城得了!


    “吳師弟,你上車。”最後還是穆建白這個大師兄做出了讓步。他吩咐荊澤道,“你趕著師兄弟的車,不必太快。我替師父駕車跟在你後麵。”


    荊澤還以為這位穆師兄是修煉起來最瘋狂的呢,沒想到這幾個修煉狂魔互不相讓的時候,是他先放棄了。


    “田師弟,你不用著急,慢慢的就好,午夜左右找個合適的地方停車,你自去歇息就是!”


    荊澤照辦,老老實實的把馬車駕駛的盡量平穩。


    半夜左右,荊澤在管道邊找了個平整的地方,將馬車停好。穆建白隨著他的一起停車,隨後又吩咐荊澤把馬解開,喂好。


    等荊澤把瑣碎的雜事做完,墨舍在車廂內的無人竟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穆建白也坐在樹下盤腿修煉上了。


    “真是...”荊澤實在找不到什麽合適的詞來形容了。


    “田師弟,你餓不餓?”穆建白突然睜開了眼睛,原來他並沒有入定。


    對此荊澤頗為意外。


    “師兄我不餓。”他現在所用的是暗影軀殼,更何況還是煉神的境界,他完全能做到辟穀了。


    再說,他怕吃了東西之後,每隔一個時辰就出現的暗影世界反噬會讓他吐出來,所以還是不吃為好!


    “你過來坐。”穆建白招唿道。


    荊澤竟然在他的臉上看出了一點師兄對師弟的友愛感覺。


    “是不是覺得我們墨舍的氛圍很奇怪,很難融入進來?”穆建白倒是直接,一陣見血的說出了荊澤這些日子最想吐槽的問題。


    荊澤囁嚅著不想評論。


    “我想可能是你還沒有開始修煉,等你真正走上這條路,就知道此道有多麽令人瘋狂的魅力了!”穆建白死板的臉上浮現了醉人的表情。


    荊澤心想自己不是沒有修煉過啊!


    雖然糟糕的經曆讓他的修為上上下下,但現如今雖是取巧但也有煉神巔峰的修為,自己怎麽就沒有發現修煉有多麽誘人呢?


    “我的資質不行。”穆建白突然感慨。“我從十四歲拜入師門開始修煉,已經整整十六年了,才剛剛摸到了金丹境界的門檻...”


    荊澤心想,“那確實慢了,比我們太一學府的不少學子都慢呢...”


    太一學府中,下院學子一般三到五年築基,如果進了上院依據資質不同和修煉的方式,有三到五年金丹也有十年二十年不成的。


    半年前,與荊澤比武的徐朗和班楊,就是八年左右就觸及金丹的優秀苗子。


    他們這樣的,可以選擇去大門派繼續做弟子,或者去個中小型的門派做客卿。


    甚至可以直接去武備仙軍供職,像那個田校尉也不過就是金丹境界的修為,還是個水貨金丹。


    與太一學府的優秀弟子一比,穆建白確實是個資質駑鈍的廢材了。


    “但是師父沒有放棄我,叫我抓住生命裏的所有時間來修煉!我這輩子多的不指望了,隻求能達到金丹巔峰修為...不,隻要能達成金丹就行了,隻要修得金丹,我就為我們墨舍做牛做馬,供你們這些師弟師妹們修煉!”


    穆建白是真情流露的。


    道理荊澤都懂,但是穆建白的方式在他看來還是有些過於極端了...真沒必要,比如黃昏時,幾個人為了能在車廂修煉,連駕車都不願意。


    “師兄,我就沒有必要了!”荊澤隻能想著先把自己摘出去。“我有自知之明的,我天資也不好,而且我馬上就二十三歲了,根本不可能有成就了!”


    他想了想劍靈宗給自己編造的身世,兩年半之後還要離開墨舍的,那不如趁現在給自己的離去打點基礎,“我現在無親無故,就指望在墨舍學點武技本事,將來把我唯一還在世的妹妹找到就成!”


    “你還有個妹妹?”穆建白好奇問道。


    荊澤默默點頭,看穆建白的樣子好像也不是在懷疑自己。


    “那你就更應該好好修煉!哪怕隻是築基,至少在不招惹修士和妖怪的前提下行走江湖無礙啊!”


    “嗯。”荊澤隻好應聲,哪有加入修士門派死硬不學修仙的,現在隻好依從了。


    “而且!你的資質不差!甚至是我們幾個師兄弟中間最好的!”穆建白突然兩眼放光道。


    “啊?”荊澤是真的吃了一驚,他隱隱感覺,穆建白對修煉的熱情有點跑偏了。


    這家夥,將來該是要把所有熱情都灌注在教授師弟師妹或者自己的弟子身上?


    “我用我們墨舍的秘法仔細看過你的資質,你是難得的根骨通透!雖然年紀偏大了,但想要在修仙一途上有所成就,隻要你夠勤奮應該也不是不可以!”穆建白眼中的光芒更盛了。


    “這...他什麽時候檢查過我的資質了?!”荊澤頗為懷疑。“穆師兄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穆建白把荊澤懷疑他是不是走火入魔的眼神看成了是對這個消息的驚詫,於是繼續高興的說道,“我們墨舍不隻是鬆靈香極好,還有這辨認根骨的鬆骨香更是辨別弟子資質的好東西啊!”


    荊澤表示懷疑,除了穆建白,其他墨舍弟子應該都是比荊澤小上三到四歲,以荊澤觀看到的情況,他們也就和太一學府中比較勤奮的學子差不太多。


    “沒有及時把我們墨舍的獨門功法靈墨生香教給你是我的錯,不過初學靈墨生香應該沐浴齋戒,時間上倉促了,在這旅途中也不是很合適...”穆建白原來是要給自己沒有及時教荊澤功法找借口來的。


    荊澤笑了一聲,“師兄,不礙的,師父也說了,我不急這十天半個月的!”


    他是想到了靈墨生香這個名字而覺得好笑。也不是嘲笑人家墨舍功法的名字,而是想到了自己從自己命圖裏悟出的行功路線,應該也算是一門功法了。


    他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起上一個好聽的名字。


    因為這自悟的功法也奇怪,一運功就抽幹周圍靈氣,那是吸靈大法?還有他自從遵從自己悟出來的路線運功,境界反而越練越低了,那就叫練迴去神功?


    “你倒也是想得開!”穆建白笑道,心中對這個小師弟總算有了不少好感。“你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起來趕路。”


    說完,他重新盤腿坐好,沒過一會兒就明顯的入定了。


    第二天上午,拖拖拉拉的墨舍一眾人終於到了全陽城。


    荊澤很想進去看看,主要還是想看看胡元大叔他們會不會在城裏,顏池有沒有遵照約定找到他們呢?


    他可以通過暗影世界感知到顏池的位置,但是用此技巧動靜太大,現在不太適合。


    而且,還沒有進城,穆建白就告知他直接繞開全陽城,往下一站走了。


    之後又走了五天,一點奇怪的事情都沒有遇上,兩輛馬車算是順風順水的走了一路。


    但值得吐槽的是,車上的李承風還有墨舍其餘四個弟子竟然一次都沒有露麵!


    李承風還好理解,畢竟他已經是元嬰境界了。但是那四個築基境界的弟子到底是怎麽做到六天時間不吃不喝不睡不出恭的?


    別的不說,這些弟子的定力是真的叫荊澤開始欽佩了。


    這日正午,他們距離靈湖城已經不遠了,穆建白說最多明日這個時候,他們就能在城中客棧投宿了。


    也是這個時候,官到上車馬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其中又不少修士往靈湖城去,但有更多的平民百姓,拖家帶口的往相反的方向走。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這話怕是一點都不會錯的!”這些平民百姓明顯就是避難去的,荊澤心中不安且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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