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鶯鶯順著荊澤的目光看去,見那天命難違四個字,心中也是了然。


    如果陶穀城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那麽天命難違!


    是他們一封信叫陶穀城留在太一學府一年,就能真的幫他逃脫天命的嗎?


    她衝著老頭怒道,“你這老頭就不能學人家大街上的算命先生,講一些好聽的話來!非要搞些什麽災呀厄的,還說的那麽飄渺遙遠,這不是要我們家蕭而半年裏心頭都藏著一件大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快說說我家蕭二這個朋友這事兒,還有沒有解?”


    老頭站了起來,拔出了旗幡。


    “你要走了?就這麽走了嗎?”蕭鶯鶯不滿的站起來,甚至想抓住那旗幡,不讓老頭離開。“高人!你好歹......”


    她的手抓空了,這才意識到,自己麵對的乃是一個傳說中的大能,一個很有可能是飛升境界的大能。


    “差不多了。”老頭依舊笑嗬嗬,“我們以後還有機會相見的,幾個月或者三年。”


    三個年輕人都轉過頭來看著他。


    老頭說了一句相當明顯的暗示。


    他知道關於神器八極雲的事情,而且他會摻和進去。


    雲雀的眼中已經透出了明顯的敵意。


    老頭最後看了一眼雲雀,隨後消失在了三人眼前,在出現時他已經在東南方向的地平線上了。


    “你認識這個人?”雲雀問蕭鶯鶯道。


    之前蕭鶯鶯那副糾纏的架勢,雲雀也是有注意到的,如此態度絕無可能是對一個路上遇見的算命先生該受到的。


    “大概就是他。”蕭鶯鶯看著老頭漸漸變成一個黑點的身影,淡淡說道,“蘇餘,人稱天命道人。”


    “是很厲害的額算命先生?”


    蕭鶯鶯嘴角揚起嗤笑一聲,“飛升境界的算命先生。”


    “難怪他好像什麽都知道。”雲雀看著已經沒有人影的地平線,喃喃道。


    “也不一定。”蕭鶯鶯又否認了,“二十年前,這位蘇餘高人就經常出現在墨河州的北邊。傳言他在找傳人,也有說他在找神器。他知道很多事情,大多數情況下,人們都認為此人精通命理。”


    荊澤不解,問道,“你說,大多數情況下?”


    蕭鶯鶯點頭道,“是的,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集賢樓從他出現開始就一直在調查他。我們有一點線索。”


    “什麽線索?”


    “他的背後,可能還有一個隱藏很深的組織,一個古老到不可思議的叫做影的組織。還有一種說法,古老的影組織,就是如今全世界最大的殺手組織隱殺會的前身。”


    荊澤差點就忍不住拍打自己的額頭,現在看來,這個老頭非但在荊澤的麵前指出陶穀城半年之後有危險,還和雲秦所在的組織有著聯係!


    現在荊澤完全可以想象,非但是他自己,他的兩個朋友,也已經被整個江湖盯上了。


    這讓他無所適從。


    蕭鶯鶯見荊澤臉色不好,試圖安慰道,“他是別有目的的,盡管很多人說他存在隻是為了傳播天道的意誌。我們集賢樓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相信一個字。我們認為,任何組織和任何人都是有目的的,他一定是為了什麽目的才主動來見我們的。”


    “確實非常刻意。而且,我也不會相信什麽雲中雀、火鳳凰的鬼話。”雲雀也表達了讚同。


    “謝謝,我沒有那麽擔心的,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呢!”荊澤笑著迴答。“我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一路再無意外。


    荊澤顯得心事重重,這讓一路興奮活躍的蕭鶯鶯也失去了不少興致,三人的隊伍,幾乎沉默著走完了剩下的路程。


    器淵門。


    擅長製器,所製靈器也頗受江湖認可。他們宗門健在黑石山的山腳。


    天下有很多宗門,他們大多喜歡把宗門所在建在山上、山穀、湖邊,它們都是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的地方。


    很少會有人把自己的宗門建在寸草不生的地方。


    黑石山就是個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這座黑石山是整個魔石山脈的一個小小分支,山上什麽都沒有,除了黑色的石頭。


    而且,這種黑色的石頭什麽作用都沒有,裏頭什麽都練不出來,結構又鬆散脆弱不能用於建築。


    器淵門選在這種地方建立宗門,隻是為了一件事。


    地火。


    地火是煉製靈器的重要火焰,天然產生的不夠純淨,但是能節省非常多的成本。


    長老吳宏天還沒有完全黑的時候,就已經在等著荊澤他們到來了。


    雖然還是不住的迴頭向宗門後麵的黑石山後山張望,他知道該有的禮數可以減少,但絕不能沒有。


    好在荊澤他們沒有讓他登上一整晚,天黑後三個年輕人就沉默著到了。


    因為荊澤心情的變化,惹得蕭鶯鶯也跟著一起心情不好了。


    加上自從荊澤和蕭鶯鶯拜堂之後,就沒怎麽笑過的雲雀,這明麵上的主仆三人,臉色真是臭的可以!


    吳長老戰戰兢兢的跟著,一邊指引方向一邊手足無措著的搓手。


    “吳長老不必如此,我沒有因為你未曾陪同而生氣。”蕭鶯鶯知道吳長老在顧忌些什麽,他那張老臉,還要擺出一副諂媚的樣子真是為難他了。


    “小老兒不敢亂想的!”吳長老暗暗鬆了一口氣,既然正主發話了,那他就沒有必要如此謙恭了。


    “蕭小姐,此處是弊門特意為您準備的。”吳長老示意站在一處獨立院子門口的兩個弟子,打開了院子的大門。


    “我們給您配了十個侍女十個下人還有十個護衛,這中間還需要些什麽,您隻管開口!”吳長老不無拍馬屁的意思。


    蕭鶯鶯冷冷在在院子門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她冷冷道,“需要呢!”


    吳長老一欠身,“您吩咐就是。”


    “什麽侍女,下人,護衛,全部都給我撤了。我是來煉器的,又不是來避難的,要這麽多人幹什麽?我的安全和起居,我的兩個護衛會搞定的。”


    吳長老沒有半點為難,立刻應聲道,“是小老兒思慮不周了。”


    “帶我去煉器場。”說完,蕭鶯鶯轉身就走。


    吳長老也不意外,立即跟了上去,“大小姐,弊門最好的煉器場也給您空出來了,這邊請。”


    仙家的煉器場,和凡人的鐵匠鋪子,有什麽不同?


    答案是沒有。


    也是高爐、風箱、冷萃池子,加鐵錘。


    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得是在具體的煉製過程中。


    其中靈器坯子怎麽熔煉,怎麽塑形,怎麽刻陣,怎麽鑄魂那都是不傳之秘。


    吳長老給準備的煉器場,器具齊全,地方也夠大,甚至還有兩間專門用作休息的房間。蕭鶯鶯看了,頗為滿意。


    “我們三個,以後就住在這裏了。”她終於笑了一下,“吳長老,該有的規矩都有的吧?”


    煉器之時,忌諱有人從旁觀看的。


    擅長煉器的器淵門怎麽可能不知道。


    吳長老趕忙應下,“是!周圍都沒有弊門弟子居住的,小老兒這就下令,任何人不得在此處周圍逗留!”


    他離去之後,蕭鶯鶯終於放鬆了下來。


    她在荊澤的麵前,嫵媚的一伸懶腰,說道,“夫君,我們倆,就住東邊,雲雀一個小丫頭,就住西邊!”


    荊澤現在知道為什麽她看到這個煉器場感到那麽滿意了。


    “小姐,我不叫雲雀,我叫家巧!”雲雀冷冷道。


    “是的!”荊澤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趕忙應和,“小姐,還是蕭二住西邊屋子,你和家巧住東邊一間。這樣,您的日常洗漱打扮也好由家巧照顧!”


    他還順便把雲雀給賣了。


    見荊澤一副得救的表情,自覺無趣,便不多糾纏。


    三人一路上也算是熟悉了,她也沒有必要再逼著荊澤和自己一間房了。


    這裏本來就是荊澤要來的目的地,他是不會跑的。


    再說,有因情蠱在身,他就算是想去查探,也得帶著自己一起,所以她一點都不需要顧慮了。


    “旅途勞頓,我累了,我先進屋睡一會,你們隨意吧!”


    荊澤和雲雀在這個製器場轉了一圈,其實也平平無奇,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如果,你順利找到自己的妹妹和那個星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難得,雲雀語氣緩和的與荊澤說話。


    “怎麽辦?”荊澤最早的計劃,是要在器淵門呆上很久,久到他找到魔石宗的線索為止的。


    現在他因為劍靈宗,甚至全天下的覬覦而隻有三年的時間了。


    三年裏能不能獲得線索,他自己也不好說。


    更不用說找到妹妹和星顏了。


    “嗯,先去解救你那半年後有麻煩的朋友,然後帶著妹妹和青梅竹馬,去墨河灣做你的乘龍快婿?”雲雀不看荊澤,卻是先替荊澤給了迴答。


    “我不知道。”荊澤緩緩的疑慮的說道,“我的意思是,魔石宗帶走小影和星顏,其實是給了我時間的。就是那個人指定要我去太一學府的,他說他等著我築基,然後再找到他們。”


    雲雀眼中閃過異樣的光芒,“指定你去太一學府?”


    荊澤點點頭,“瞞著你們也沒有什麽意思,我的大小事情,你們知道的也不少了,不如晚上,我向你還有蕭小姐一並說了。”


    “我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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