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長公主朱聘婷帶著一眾人進來,身後可巧帶著隨侍的太醫。


    朱聘婷掃視眾人一眼,聲音清冷:“爾等皆是皇兄的肱股之臣,就是這般為他守靈的嗎?”


    眾位衣衫不整的大臣不禁通紅,紛紛跪地請罪。


    她並不理他們,隻是去等為謝閣老號脈的太醫答複。


    太醫得過她的囑咐,輕輕搖頭。


    朱聘婷放下心來,讓人將謝閣老抬進偏殿後屏退眾人,隻留了太醫在旁。


    太醫輕輕推了推躺倒在榻上的謝閣老,小聲道:“閣老,現下沒有人了,您老可以睜眼了。”


    謝閣老緩緩睜開雙眼,待看見端坐在旁的長公主,抬腿下地就要給她行禮。


    “不必了,謝閣老連日趕路入京本就辛苦,今日又在大殿上鬧騰這一出流出那許多的血,定然疲乏的很,還是要好生養病才是。”


    謝閣老仍舊跪地對著朱聘婷行禮,恭謹道:“虧得長公主殿下,這才勸得太後肯重新複用老臣,老臣必當鞠躬盡瘁,以慰皇上在天之靈。”


    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衫,露出腰間的一個小葫蘆,“那些血不過是些溫熱的雞血漿,用來嚇唬嚇唬他們的。”


    今日他入宮便決定要大鬧一場,讓人現殺雞取了雞血,又在其中加上少許的鹽防止凝固,裝進小葫蘆裏。


    適才在大殿之上,趁著人多雜亂將雞血倒在了地上,裝作是自身受傷所致。


    朱聘婷起身親自將他扶起,慨然道:“難為謝閣老一番打點。現太子行為不端,將皇兄生生氣死。本宮與母後定然不能容他登上這皇位。先太子遺腹子尚在繈褓,還需得謝閣老您這等一心為君的老臣從旁引導輔佐才是。隻是您今日為何非要鬧這一出?”


    謝閣老躬身拱手答話:“迴長公主殿下,今日老臣在皇上靈堂前鬧,實在不妥。老臣的本意是借此壓一壓太子一派的威風,從中尋出仍舊能為您效力的朝臣。”


    朱聘婷微微眯眼,瞧著麵前狀似謹小慎微的老者。


    輕笑出聲:“如此,本宮就安心了。”


    說完他對外間吩咐,“送謝閣老迴府歇息。”


    有幾個小太監聽著吩咐,找來軟轎抬著仍舊“昏迷”中的謝閣老一路送謝府。


    謝宣昂見父親晚間好好的入宮,現下一身血衣的迴來,腿腳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謝閣老從旁偷偷眯眼瞧著自家長子這般沒出息的樣子,暗自歎氣。


    待將宮裏來的人送出府去,謝宣昂匆匆帶著府醫迴到屋中,正瞧著謝閣老隻著了一身裏衣躺在軟榻上。


    “父親?您好了?”謝宣昂驚疑出聲,上前去查看他周身的傷勢。


    謝閣老動了動腿腳,“本也無事,這幾日府門大開,若是有來探望為父的人,你盡數登記在冊,此番我要看看還有多少人能念著為父,又有多少人可為我所用。”


    謝宣昂點頭稱是,接過丫鬟端來的木盆和錦帕伺候謝閣老擦臉淨手。


    .........


    平陽王府。


    侯媽媽今日在裴府幫著料理府中事務,正巧看見謝宣昂入府,暗自打探一番,才知他的來意,方才連夜迴到平陽王府將此事告訴裴文君。


    “他若是存著要照拂後輩的好心也並無不可,多一個人疼惜他們總是好的。”裴文君安慰侯媽媽道。


    侯媽媽見她不甚在意的模樣,麵色焦急道:“另外那謝家大爺私下裏還找二小姐打探先前在裴府中謝宣芳發病的起因。”


    裴文君神色頓時凝重起來,若說起謝宣芳發病的緣由,那時木鬆初入京中,要為自家徒兒出氣,這才在那包袱皮上下毒小施懲戒。


    雖說後來裴文君也將解藥的方子交給裴之宥,可他那時已經忌諱謝宣芳,並未將藥給她用,直到她後來身死。


    最終謝宣芳雖說是死在裴之宥手中,可若說起因與她也脫不了幹係。


    “那她可曾說起什麽?”裴文君追問道。


    “二小姐那時病症還未好,知之甚少,也並未說什麽。”侯媽媽迴道。


    裴文君神色稍稍緩和,謝家此次迴京便先去問詢此事,顯然是發現了什麽,此番他們能這麽快就返京,背後定然是有人扶持,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思及此,她讓侯媽媽在府中安歇,起身去到後院尋木鬆。


    木鬆才要歇下,重新披了外袍點了燈讓她進屋。


    裴文君將新得的消息說與他聽。


    木鬆倔脾氣上來怒道:“那日明明是那謝氏非要動手查看包袱,實乃她自作自受!”


    “師父說的是,隻是她既已身死,萬事皆空。此番謝府迴京隻怕也是為著要探查此事,您還是迴江南去避一避,此處自有我來處置。”


    “我行走江湖多年,豈是那般膽小鼠輩,便是他們要做什麽衝著我來便是。惹急了,我一副毒藥滅他們滿門。”木鬆說著從桌案上拿起酒葫蘆喝下一口,頗有要豁出去同歸於盡的架勢。


    “更何況,你要我打探的事情還未探明,我若真的走了,誰還能幫你?”


    裴文君笑出聲來,“我知師父是掛念我,那事情不探也罷,我記得師父先前曾有能讓人置於幻境,知無不言的藥可能幫我配出一副來?”


    木鬆疑惑看向她:“你要對誰用毒逼供?子安那裏有現成的,你去找她拿便是。”


    “他做的那個毒性太大,吃下的人撐不過一會就要七竅流血而亡,要溫和些的,於身體無害最好。”她先前也曾聽子安提過那毒的毒性太過。


    “毒藥還有無害的?那個溫和的需要不少名貴藥材,還有一味極為難得的隻有伏虎山上還藏著一株,現下隻怕做不來。”木鬆帶著幾分傲嬌神情斜睨她一眼。


    “那豈不是正好,師父正好借此機會迴伏虎山幫我做一副,徒兒要有大用呢。”


    見她不似開玩笑,木鬆收斂神色,道:“那為師就為你跑一趟,若是那謝家要出什麽幺蛾子,你等我迴來去解決。”


    他心下腹誹,不知是何人得罪了自家徒兒,要用上這種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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