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天氣漸暖,喜事也是一件接著一件。


    要說這京城中誰的勢頭最盛,那莫過於新晉太子朱載坤,而今他又新迎娶當朝馮尚書的女兒馮清瑤為太子妃,風頭一時無兩。


    馮青瑤一連忙亂多日,這才得空去到平陽王府上來瞧裴文君,大婚那日她猶如提線木偶般被人牽來挪去,歇息完幾日才算緩和過來。


    二人坐在院子裏喝茶,暖陽高照,牆邊的迎春開的正盛,明黃黃一片,甚是喜人。


    她見裴文君神色蔫蔫的,似打不起精神,不免擔憂道:“看你甚是疲乏的模樣,可是府中事務過於忙碌,操心過多所致?”


    裴文君擺弄著手中團扇,思及這幾日夜裏的荒亂,拿起團扇遮住臉。


    扇子下透出的聲音中顯出些無奈來,“倒也不是,隻是沒有睡好罷了。”


    馮青瑤如今已為人婦,新婚之人夜裏忙著做哪些,她自然是懂的,腮邊莫名浮起一片紅雲。


    裴文君見她不語,從團扇下露出一雙明亮狡黠的雙眼,調笑她道:“ 你在想些什麽?”


    見她這般揶揄,馮青瑤哪裏肯落下風,伸出手去撓她的癢,直到她連連討饒,方才做罷。


    二人這般打鬧著,馮清瑤猛地頓住,驚疑道:“你莫不是有了身孕?”


    裴文君僵住動作,繼而恢複神色慢條斯理撫平衣袍,笑她道:“若是有孕,我自然是能知道的,隻是身子有些倦怠而已。”


    馮並未察覺,笑道:“我母親從旁人那裏得到個方子,說是用了能一舉得男,你可要試試?”


    太子朱載坤早前府中並未有過侍妾,隻養了幾個通房在屋裏,現下既已登基,若是能早早得個嫡長子,也是好的。


    裴文君輕輕搖頭,似在子嗣一事上並不熱衷。


    馮清瑤心念一轉,想起一事,關切問她:“可是上次落水的虧空還未調養好?可要我從宮裏找婦科聖手來為你醫治。”


    侯媽媽從旁輕輕歎息,自家小姐的身子是小時候落水便留下的病根,這些年木鬆師傅也曾為她調理身子開出許多方子,便是前些時日讓人從江南帶迴來那許多草藥也是隻喝了幾副便不再喝。


    裴文君正欲開口說話,拱門外有裴若鬆帶著裴嫣然一同來給她問安,裴若鬆這些日子身量長的很快,眼看著快要趕上裴嫣然,他二人上前給她見禮。


    平時裴文君得空便要親自去考量他的功課,於讀書一事上他進步斐然。


    裴文君瞧著立在那處的裴嫣然,今日她穿一件粉色織錦長衫,領口和袖口處是用淡青色點綴。


    梳著桃花髻,眸如點漆,眉黛煙青,襯得她人如嬌花一朵,不由得讓人眼前一亮。


    自將她一同接到平陽王府中,裴文君每半月裏便會親自去為她施針醫治,又為她開了些穩神凝氣的方子喝著,現下瞧著,這病已然是好了。


    待他二人離開,馮清瑤湊到裴文君麵前笑道:“你這妹妹自從得病之後便不再出來,我也是許久不曾見過她,竟出落的這般大方得體。也是時候張羅著為她尋個合適的人家。”


    裴文君亦有此意,“先前她有病,嫁出去我怕她受氣,這才一直將她留在府中醫治,現下瞧著是大好了,也該是時候將此事張羅起來。”


    拱門外落在後麵的裴嫣然腳步一頓,麵上神色驟然變冷。


    聽得身前裴若鬆出聲:“姐夫迴來了。”


    裴文君一向看重這個弟弟,李正澤自然也是愛屋及烏,對他頗為照顧。


    他勾起唇角對他點頭,正要抬步向院子裏走,聽得一道怯怯女聲:“姐姐現下正在院裏陪著太子妃說話。”


    李正澤向著聲音方向看去,裴嫣然立在那處,他淡然點頭示意。


    繼而對著裴若鬆道:“帶我去瞧瞧你的字練的如何。”


    聞言裴若鬆親昵的湊到他身邊,“走,我帶姐夫去看。”


    他二人轉身朝著裴若鬆書房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裴嫣然麵上笑意淺淺,他適才不僅看了她還對她點頭,可見這身打扮還是有些用處的。


    .........


    夜半,長公主府。


    一道黑影從高牆之上一閃而過直奔府中書房方向。


    路過內院一處房頂,聽得裏間陣陣床榻晃動聲響,李正澤不由腳步加快,似是再聽幾聲便要被汙了耳朵。


    今夜他聽得探子消息,長公主府中侍衛盡數出城,雖不知所為何事,這般入公主府府查探的好時機豈能不用。


    他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暢通無阻來到書房門外,門上竟未掛鎖,推門閃身入內,繼而將門在身後關好。


    借著微薄月光,四下看去,此處與其他的書房布置並無不同。


    先自一旁書架翻找,並無所獲,直到在一個上鎖的櫃子裏,翻找出一個木匣,他從找出火折子點上,就著光亮翻找那遝書信,其間還夾雜著兩封蒙文的書信,他隨手抽出疊好放進胸前衣襟。


    還要繼續翻找,他察覺出不對,將手中火折子吹熄的一瞬,身形迅速向著牆角的方向移去,順帶抽出腰間短刀刺出。


    寂靜的夜裏響起一道冰刃相接的聲響,顯得極為突兀。


    那人格擋住短刀的同時,另一隻手伸出向著他胸前探出,竟是要來掏那書信。


    對方亦是一身黑衣,黑巾遮麵,身形與他相差無幾。


    李正澤曲膝便頂,被他攔住,手掌握拳直奔他麵門,對方躲避不及,生生挨下這一拳。


    他單腳向後踏出一步,轉身便走,此人是敵非友,既然東西已經到手,斷然沒有再留的道理。


    才一開門,外間被驚動的守衛將手中羽箭盡數射出,李正澤沿著長廊翻滾出去幾個跟頭,起身踏步踩著高牆借力翻出牆去。


    “快追!”為首的守衛帶著一眾人向外頭追去,原地再無一人把守。


    另一名黑衣人這才從那書房中走出來,悄聲離去。


    李正澤一路疾奔,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抬頭看著身側府邸的牌匾,心下一橫,翻身入牆。


    呂公公自宋婉茹迴江南之後,便不大迴府中住,隻在思念過甚時才迴來,睡在往日裏二人一同住過的床榻之上才能安眠。


    今夜才將將睡下,夢裏正和他的茹兒共赴巫山,就被外間來喜焦急的聲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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